內蒙行 -- 草原

跟胖胖約好回國就我們倆出去逛逛，可是去什麽地方一直定不下來。她向往革命根據地，像延安，井岡山什麽的，去年就一個人去了遵義，也沒找到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的感覺。我對那些沒興趣，我想去西藏，青海，荒無人煙的沙漠、草原。。。歪歪打來電話，鼓動我去麗江，說大肥豬去年去了，覺得特逍遙，我問了一下要10天才玩得過來，時間不夠於是決定去內蒙古，4天的時間，想象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麵馬兒跑，看4天足夠了。 做包機到呼和浩特已經是夜裏了，導遊接了我們送到旅館，一路上沒看到蒙古包和穿大袍的人，跟內地差不多，不同的是每塊廣告牌上都有蒙漢兩種文字。 住我們隔壁的是同團的一對男女，男的四十左右，女年輕些，很時髦，房間的隔音不太好，還在看電視就聽見隔壁一聲比一聲高地喊起來，於是我們就猜他們是什麽關係，我說是新婚夫妻，胖子說是情人。那一夜我們實在沒法睡，每個2、3個小時就被他們吵醒，氣死了。 第二天去輝騰錫勒草原，沿著陰山開了3個多小時的車，想起古人的詩 “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罩四野；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導遊說從前陰山上也有樹木的，現在全是光禿禿的，看起來貧瘠荒涼，巍峨險峻。導遊是內蒙的漢族小夥子，說話是東北口音，敦實淳厚。他教我們怎麽用蒙語說：你好，謝謝，再見，和喝酒的禮節。 快到草原時導遊讓大家下車上廁所，說是進草原前最後一個廁所了，胖子跑得快，我跟在後麵，看她突然停住我笑起來，一定被熏到了。我憋著氣，用紙巾捂著鼻子進去了，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出來。看到胖子還在一邊幹嘔，忍不住大笑起來。她每次說要找個鄉村小學跟我一起去教孩子，我說她受不了的，她還不承認，這點考驗就受不了了。小資就是這樣，隻想著浪漫，那知道艱苦啊。 到了草原上，這裏是鐵路局修的一個旅遊點，一排排的蒙古包像種的蘑菇一樣。有水泥修的蒙古包，裏麵有空調和衛生間，跟旅館沒什麽差別。有真正的布的蒙古包，隻能睡覺，大家共用衛生間，沒地方洗澡。我們想既然來了就住真正的蒙古包。蒙古包的頂是可以拉開透氣的，太陽下蒙古包裏非常熱，我們拉開了天窗坐著聊天，同室的倆女生是腫瘤醫院的醫生，也是丟下了家人結伴出來旅行的。 下午去騎馬，馬是附近的老鄉家養的，每一匹馬都由主人牽著，我碰到一匹老黑馬，我老擔心我太重了會把馬壓塌，牽馬的小姑娘說不會的。胖胖騎的是匹白馬，她的牽馬人的也騎了匹馬，所以她的可以跑快點，不像我的一邊走還一邊吃草撒尿，讓我想起地雷戰裏騎著毛驢偷地雷的鬼子。前一天住在我們隔壁的那兩個人，胖胖已經調查清楚，是一對夫妻，孩子都10歲了，顯然我們倆都猜錯了。騎馬的時候那女的嬌滴滴地問導遊：可不可以兩個人騎一匹馬啊，我害怕啊。。。胖胖給他們取了個外號：小鴛鴦。 草原不像我想象的一馬平川，我們在緩緩的坡上走了一個小時，來到一個大峽穀的邊緣，下麵是一條幾裏路深的深壑，有一些小村落，這些馬的主人就住在那裏，每天他們騎著馬要走一個小時才能到旅遊點。牽馬的女孩子說這裏沒有學校，沒有醫院，一天牽馬可以掙40元，可是隻有3個月能做，冬天隻能吃土豆。他們是漢人，沒有自己的草原。 騎完馬我們去看敖包，原來敖包是用來做方向標誌的。在草原上沒有什麽可以辨認方向的東西，所以牧人們每隔一短距離就修一個敖包，樹立著高高的標杆，我們去的這個據說在很古的時候就有了。導遊告訴我們要順時針轉3圈，然後丟一塊石頭上去可以得好運。轉完敖包就坐下來領略草原風光，敖包地處高地，可以看得很遠。今年幹旱，湖泊都枯竭了，草也發黃了，風吹草低見牛羊景色我們沒有看到，不過天還是非常的藍，雲也非常的白。這無邊無際的草原還是讓人心曠神怡。想象著古時候英雄好漢們躍馬揚鞭在這裏聚集，出征殺敵，保衛家園。姑娘小夥們在這裏相會，也許有情歌，也許隻有月亮。今天我，一個過客，在時間和空間裏穿梭，與草原相遇。。。遠處一排排白色的風力發電葉，帶我回到現實，非常壯觀，據說是亞洲第二大的風力發電站。 看完賽馬和摔跤表演就是晚餐了，今天吃烤全羊，有一個隆重的儀式，那可憐的小羊被烤成金色了還蹲臥著係著紅綢子，一幫年輕男女唱著歌把它推上來，每個客人都被獻上一條哈達，再敬一杯酒，開吃。我們桌上有一個獨自出遊的16歲小夥子，一個人吃了約有4分之一的羊肉，直呼好吃。 晚上有篝火晚會，一些能歌善舞的年輕孩子在成吉思汗的金色雕像前表演民族歌舞。胖子從小喜歡跳舞，現在還經常參加新春晚會的表演，她看得津津有味，直說跳得真好，我因為時差還沒倒過來有點撐不住，就去睡了。廣場上的音樂振耳欲聾地響到午夜。 夜裏一陣一陣的寒氣從地下升上來，棉被像紙一樣的薄，爬起來把所帶的t-shirt拿出來都穿在身上，還是冷成一團，曲卷著等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