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館謠言:鳳凰男的破碎榮耀
昨晚風平浪靜,可RTP最小的那家菜館裏,確揭開了本地最大的秘密!
“哥,聽說了嗎?”紅衣女郎一臉微醺,身子像爬樹的水蛇一樣,斜靠在鄰座的中年男子身上,嘴巴湊在男子耳邊:“馮教授是自殺的!”
“誰說的?”中年男子的手輕撫著紅衣女郎的大腿,隨口說道:“別聽那些華人小報的謠言,明明是一場車禍,咋說成了自殺呢!”
“嗯——”紅衣女郎的鼻音很是婉轉,她把男人那隻不安分的手從自己兩腿中間移開,攥在掌中,輕聲說道:“你們這些搞學問的,沒有一個好東西!這麽多人呢,小心被你的學生看見!”
“哈哈,”男人的笑聲很硬朗,說道:“你不是想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嗎?有什麽好怕的!”
“好好好,我怕,你不怕!”看來紅衣女郎是個好脾氣的人,她哄著中年男人說:“要是Jenny知道了發飆,你可別又怪到我頭上。這次我絕對沒有拍照片,更不會發朋友圈at (@)她。”
“哦,你到是提醒我了。”中年男人說:“Jenny跟我說過,她也覺得馮教授是自殺。”
“是不是Jenny又給你敲邊鼓了,讓你不要像馮教授一樣花心,欠了一屁股風流債,最後把自己逼瘋了。”紅衣女郎雙眼,隔著舉起的一杯紅酒,盯著中年男子,繼續說道:“抬頭三尺有神靈,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騙我,可要遭報應的!”
“不能!”中年男子的手又不安分起來,這次輪到他湊到了女子耳邊,說道:“我的心意你懂的。”
“還不是家裏紅旗不倒,在外麵紅旗飄飄!”女子沒有理會男人那隻不安分的手,悠悠說道:“也罷,我在外麵,你對我還有興趣。真要是我和Jenny換個位置,恐怕你也把我當成菩薩供起來了。”
“呸呸呸,現在可不能提菩薩!”男子一臉認真,自顧自地叨咕了一句:“難不成老馮真的是遭了報應?”
“哥,你跟我說說馮教授吧!”紅衣女子再次靠到了中年男子身上,在他的耳邊細語:“你不是說過,他是你在中科院的師兄嗎?”
“我進中科院的時候,老馮都畢業來美國了。”中年男子說:“不過,我們的確算是同門師兄弟,畢竟我倆的碩士都是跟著李老師做的。”
“那老馮之前的故事,你就沒聽說過?”女子來了興趣,雙臂環扣在中年男子的脖頸上,和中年男子臉貼臉,口紅都蹭到了他的臉上。
“唉,說起來老馮也是個可憐人,他說個妥妥的鳳凰男!”中年男子歎了口氣,抽回來那隻不安分的手,端起了酒杯,繼續說道:“他家是寧夏農村的,好在他人很聰明,吃了好多苦,終於上了大學。”
“那個《華人快線》不是報道,老馮大學時候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嗎?”女人放開了男人,輕聲問道:“他那麽窮,還能找到女朋友?”
“嗬嗬,不是所有女孩都像你一樣嫌貧愛富!”中年男子嗔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記得那個銀川來的女孩,個子不高,人卻很漂亮,非常文靜的一個女孩,好像是姓唐。”
“一個姓馮,一個姓唐,一聽就有故事!”女生俏皮起來,嬌笑著說:“接著講馮唐的故事!”
“唉,他們的故事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喜慶。”中年男子歎了口氣,說:“他倆好像是高中同學,唐姑娘的爸爸好像還是縣裏的什麽局長,家裏條件不錯的,所以有點看不上老馮。”
“啊,這麽老套!”女生說:“典型的鳳凰男劇情!”
“也不像你講的那麽簡單,”中年男子喝了一口紅酒,頓了一下才接著往下說:“老馮很努力的,聽說他大學時候年年都拿一等獎學金。此外,老馮還做家教,帶了好多學生,他每個月賺的錢,比我們學校的老師工資還多。”
“啊!難怪馮教授這麽能賺錢,原來都是從小練出來的。”紅衣女子變了聲調,說道:“那唐姑娘是不是跟著馮教授過上了好日子?”
“唉,問題就出在了錢上!”中年男子又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才繼續講下去:“有了錢,老馮和唐姑娘,就不滿足在學校人工湖畔的小樹林裏親親抱抱,兩個人經常周末去賓館開房。”
“這有啥呀!”紅衣女子沒看出什麽不好的端倪,繼續追問:“大學裏男女朋友哪個不開房呢?”
“唉,這到沒啥不好,隻是出事兒了!”中年男人放下酒杯,說道:“還好老馮承擔下了所有責任。”
“開個房還能出啥事兒?”紅衣女子很是不解,說道:“難不成你們學校還有掃黃打非?”
“掃黃到是不至於,”中年男人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唐姑娘懷孕了,還是宮外孕。”
“啊!”這回輪到了紅衣女子驚詫了,問道:“這馮教授怎麽搞的,還搞出了宮外孕!”
“這事兒誰知道呀!”中年男子說:“唐姑娘看著好好的,上體育課突然暈倒了,被同學送到了校醫院,一下子被發現是宮外孕。還好搶救及時,否則她大出血有生命危險。”
“那學校都知道了吧!”紅衣女子臉上也露出了驚恐之情,說道:“這下子大家都知道了。”
“是呀!”中年男人喝了一大口酒,說道:“我們學院的黨委書記,就是個老古董,大變態。”
“啊,黨委書記還變態?”紅衣女子有點故作純真地說:“說說看!”
“那個老變態,打折調查的旗號,在病房裏逼著唐姑娘描述懷孕的過程和經曆。”中年男子臉上寫滿了憤恨,罵道:“他媽的自己都五六十歲了,孩子好幾個,還不知道懷孕的過程?”
“啊!”紅衣女子說:“是有點變態!”
“老馮知道了老變態逼問唐姑娘的事情,氣得要去找他拚命,被室友們摟住腰才攔下來。”中年男人繼續說:“在室友們的勸說下,老馮冷靜下來,聽了大家的勸告,晚上去了書記家裏送禮。”
“你不是說老馮家裏很窮嗎,他哪裏來的錢送禮?”紅衣女郎端正了坐姿,正色向著中年男子發問。
“不是跟你說了嗎,老唐年年都拿一等獎學金,拿過寶鋼獎學金,還有他帶了好多家教,數理化他啥都教,賺了不少錢。”中年男子有點氣憤,罵了一句“他媽的”,然後繼續說:“你知道老馮給那個老變態送了多少錢嗎?”
“應該有幾千塊吧。”紅衣女子怯怯地說:“幹家教能賺多少錢呀!”
“幾千塊?”中年男子有點不屑地說:“據說老馮給那個書記送了三萬塊,滿滿一大兜子現金!”
“三萬塊?”紅衣女子有點不相信,問道:“那時候教授工資才多少錢呀!”
“聽說真的是三萬塊!”中年男子恨恨地說道:“老馮還把家裏祖傳的玉佛爺送給了那個老混蛋!”
“那書記幫忙了嗎?”紅衣女子問:“玉佛爺值好多錢吧!”
“唉,你就知道錢!”中年男子歎了一口氣,說道:“算是辦了,但是很不厚道。他放過了唐姑娘,可是卻通知了她的父母。”
“啊?這算什麽放過!”紅衣女子也罵了起來:“你們院的書記真是個老混蛋,老不要臉!”
“唉!這叫禍不單行呀!”中年男子歎道:“這唐姑娘的父母也都是老糊塗蛋!姑娘都和老馮宮外孕了,他們非得罵老馮是災星,逼著女兒跟老馮分手。”
“啊!還能這樣?”紅衣女子也無語了。
“是啊!”中年男子搖搖頭,繼續講述那段故事:“唐姑娘的媽媽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嘴上說是照顧唐姑娘,其實就是盯著他們。那個唐局長更是操蛋,他居然給那個調戲過自己姑娘的老色批書記送錢,要求他開除老馮。好在老馮成績好,靠著專業課老師的求情,才頂著一個開除學籍,留校察看的處分堅持到畢業,有以專業第一名成績考到中科院讀研究生。”
“那老馮和唐姑娘真的分手了?”看來紅衣女郎很關心唐姑娘的命運。
“分了!”中年男人說:“不分還能咋辦?老馮去看唐姑娘,她媽媽不但去係辦公室鬧,還去老馮當家教的學生家裏鬧,搞得老馮連家教都幹不成。”
“那是很過分了!”紅衣女子說:“那唐姑娘就不攔著點她媽媽?”
“聽說開始的時候,唐姑娘一直攔著她媽媽,可到了後來,也就由著她媽媽了,估計是被她媽媽洗腦了吧。”中年男子忍不住地歎氣說道:“聽說她大學畢業後回了銀川,聽從家裏安排去寧夏大學當老師,結了幾次婚,好像不太幸福。”
“一直放不下馮教授?”紅衣女生問道:“可馮教授不像是那種長情的人呀!你數數,跟他搞曖昧的女人,聚到一起這個飯館都坐不下吧!”
“老馮的確是個可恨之人,但是他也有可憐之處呀。”中年男人又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說道:“到了中科院,老馮科研好,文章多,被他們實驗室主任看中了,招了他當了上門女婿。”
“你是說現在的馮師母嗎?”紅衣女子說:“馮師母長得很有氣質的好不好?她配馮教授也是綽綽有餘了吧!”
“唉,你不能隻看表麵!”中年男子又歎了一口氣,說:“老馮就是個接盤俠,意思你懂的吧!馮太太年輕的時候,是我們研究所開的最燦爛的一朵花,而且還是一朵大桃花。等老馮接手的時候,恐怕馮太太早就閱人無數了,花瓣都快掉光了。她當初肯嫁給老馮,一是名聲在外,找不到門當戶對的人家,二就是她想出國,而老馮有能力帶她出國。”
“閱人無數又怎樣?”紅衣女子有點不愛聽,說道:“就算馮師母閱人無數,也不耽誤她好好跟馮教授過日子呀。”
“問題就是這個女人,表麵上溫柔賢淑,背後確是個十足的控製狂。”中年男人說道:“在中科院的時候,老馮得依靠著嶽父,剛到美國的時候,獎學金微薄,嶽父也沒少接濟他,所以老馮一直是任勞任怨任打任罵。啥事都聽太太的,也算相安無事。”
“聽太太話有什麽不好?”紅衣女子嗔笑道:“你不就很聽Jenny的話嗎!”
“唉,實話實說,要是老馮太太有你或者Jenny一半的寬容,老馮就不止於此。”男人說道:“馮太太嫌老馮在學校裏賺錢少,逼著他和國內搞合作,逼著他在美國找公司合作,就為了多賺錢,好在家裏人那裏有麵子。”
“老馮的教授工資就不少吧!”紅衣女子問:“這還不知足?”
“不知足!”中年男人說:“人家老馮太太的表兄弟堂兄弟,都是大老板,億萬富豪。”
“馮教授這些年中國美國兩頭跑,也沒少賺錢吧!”紅衣女子說:“除了搞藥業,據說他是這邊一個房地產投資公司的股東,還是一家會計事務所的合夥人!”
“是,老馮的確賺到了錢。”中年男人舒了一口氣,說道:“有了錢又怎樣,馮太太和她家人,還是人前人後地喊他‘鳳凰男’。你說老馮在外麵找女人圖什麽?幾萬、幾十萬地花錢給她們買車買房子,就為了床上那幾分鍾的快樂?”
“不是為了快樂,還是為了啥?”紅衣女子嘟著嘴,臉上的笑意掛著無辜,問道:“難道是為了真愛?”
“真愛?”中年男人笑了:“對我們這個年齡的男人來說,不管是情意千金,還是胸脯四兩,都不那麽重要了。我們看中的是尊重,尊重,還是他媽的尊重!老馮給那些女人花錢,應該找到了被尊重的感覺吧。雖然這種感覺是花錢買來的,但總比在馮太太哪裏好得多。老馮賺了再多錢,花了再多錢,在馮太太家人麵前仍然是個人人瞧不起的鳳凰男。”
“啊?”紅衣女子大概明白了什麽:“難怪馮教授動不動就說自己胸口發悶,原來是在家裏憋的。現在,我能理解他在外麵花錢找女生了。”
“是啊!”中年男人好像找到了知音:“老馮真的不容易,很可憐!”
“馮教授再可憐,也犯不著發瘋,然後再自殺吧!”紅衣女子說:“他有那麽多錢,什麽樣的女生找不到?”
“老馮走到這一步,也是好多因素。”中年男人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說道:“新冠疫情期間,唐姑娘不幸去世了,據說是病毒侵犯心髒,還沒上手術台搶救,人都不行了。”
“啊?”紅衣女子吃了一驚:“怎麽會這麽快呢?”
“唉,這唐姑娘,自己走就走了,還把老馮的魂魄勾走了。”中年男人喃喃自語。
“怎麽會?”紅衣女子追問。
“聽說唐姑娘在彌留之際,一遍又一遍地喊老馮的名字。”中年男人說:“唉,這話又不知怎樣傳到了老馮耳朵裏。從此,老馮人一下子就萎靡了,總覺得自己誤了唐姑娘一生。”
“真沒想到,這馮教授也會如此念舊。”紅衣女子說:“看來我們都錯看了馮教授。”
“自當有了這心魔,老馮好像幹啥都沒勁,連酒都不跟我們喝了。”中年男人道:“中美關係好的時候,老馮是兩麵吃好處,現在中美關係不好,老馮是兩麵吃癟,連個像樣的項目都拿不下來,學生都養不起了。”
“是呀,想想他以前多風光!”紅衣女郎說:“以前院長見到他,都是笑臉相迎,一路小跑過來握手。”
“是啊!”中年男人長長地唉了一聲:“現在院長見到他,眉毛都不抬一下。不過,這並不是壓倒老馮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是什麽?”紅衣女子雙手握拳,挺直了身體,一臉嚴肅地問。
“馬斯克呀!”中年男人說:“馬斯克的DOGE,不但削減NIH的經費,還把科研管理費卡到了15%。老馮的實驗室,全靠NIH的項目。馬斯克這樣一搞,他的實驗室堅持不下去了,隻能關門了。”
“啊!”紅衣女子好像悟道了一樣:“這下我終於明白了,為啥馮教授開著他的特斯拉撞了橋墩。可就算自殺,也用不著這麽慘烈吧!據《華人在線》報道說,那場大火燒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等消防車趕來,啥都燒沒了。”
“這樣看來,我也覺得老馮是含恨自殺。”中年男子說:“老馮在我們校友群裏提到,他這輩子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辜負了唐姑娘,二是選了川普當總統。”
酒瓶見底,故事講完,中年男人和紅衣女子相對唏噓。正當他們整理情緒的時候,菜館老板湊了過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用說,他們也是老熟人了。
“我覺得你們的馮教授死的不值!”老板一臉嚴肅地說。
“為啥?”中年男子問:“你知道啥內情,趕緊八卦一下!”
“昨天杜大的幾個訪問學者來我這裏吃飯,也聊起這件事,我聽了幾耳朵。”老板故作神秘地說:“其中有個學者,好像是寧夏大學出來的,認識你說的這位唐姑娘。”
“怎樣?”紅衣女子再一次把身體依靠在中年男子身上,笑著對老板說:“趕緊把秘聞告訴我們!”
“聽寧夏來的那個家夥講,唐老師的婚姻挺幸福的。他在學校的時候,沒少看到唐老師和她老公在校園裏秀恩愛。”老板四顧一下,看周圍沒什麽客人,接著說道:“唐老師的確是有過兩段婚姻。聽那個學生說,估計是第一任丈夫和她太過恩愛吧,最後把自己搞了個精盡而亡。”
“啊!”中年男人感到很訝異,不解地問:“難道唐姑娘想老馮想出毛病來是假的?”
“想什麽想?”老板輕聲一笑:“當時唐姑娘由著她媽媽鬧,估計就是對老唐放手了。這你都看不出來,兄弟?”
“啊?”中年男人說:“那老唐白死了?”
“必須的呀!馮教授就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老板說:“就算唐老師回光返照喊了他名字,哪個曉得她想說的是愛還是恨呀?”
中年男人和紅衣女子麵麵相覷,竟然無言以對。
“就算他選了川普,馮教授也犯不著死呀!” 老板繼續說:“人家馬斯克精兵簡政,說不定就能讓美國再次偉大呢!”
“是是是!”顯然中年男人被老板的強力輸出震驚了,他隨聲附和。
“哎——咱們聊這些幹啥呀!”老板話音一轉:“瞧這花好月圓,你們抓緊為愛鼓掌去!”
發動機轟鳴,中年男子和紅衣女郎寶馬香車離去,菜館裏繼續喧囂,滿是人間煙火。
三是買了特斯拉,撞橋墩上燃起來大火,消防員們站在旁邊瞪眼看著就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