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王
在思鄉中思想，為牛馬而嘶鳴
“孫立平：馬斯克改造政府”文章讀後感
朋友轉發了一篇名為“馬斯克改造政府：我不太在意人們的那些爭論，我隻在意一點，從這裏能不能看到未來政府的某些雛形，至少是要素”的文章。據朋友說，作者孫立平是一位社會學者，以獨立思想著稱，文章值得一讀。早上上班前匆匆讀了一遍，覺得這位孫先生有點超然物外的感覺。他的觀點，好像有道理，但我並不喜歡。
馬斯克改造政府，雖然沒有把美國搞得天翻地覆，可對於靠聯邦吃飯的人來說，也絕對算得上是雞犬不寧了。要知道，聯邦政府是美國最大的雇主，公務員的隊伍就有280萬人之多，如果再加上軍隊，直接吃聯邦飯的人已然不止四百萬了。除了政府機關和軍隊，還有大量的私營公司，承接政府的合同。以此間接吃聯邦飯的人口，總數是多少就多到難以估計了。除了為數不多的大官兒大老板，這個群體之中絕大部分應該也是如我們一樣的牛馬。
如朋友所說，孫立平是社會學家。想必他很關注美國的這場社會變革到底會產生什麽樣的新政府，或者帶來什麽變化。川普和馬斯克的各樣舉措，在孫立平眼裏都是社會試驗的諸多環節。作為局外人，作為觀察者，他有客觀記錄，客觀分析，客觀推理的“奢侈”。當然，他的客觀程度，也取決於他獲取資料的可靠與詳實與否。
然而我們生活在美國的人，大家都是這場社會變革的承受者或者是參與者。我們的感受都是從自己的立場出發，所思所想都是主觀的，局限的。作為這場社會試驗的小白鼠，我們關注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一家老小能不能吃飽飯，千萬不要成了這一場社會實驗的耗材。態度積極一點，我們也關心自己能不能在這場變革中發現機會，賺上一把。
社會學家可以關注結果，而我們更在意整個過程。政府的一道命令，就能打破成千上萬人的飯碗。就算川普和馬斯克的改革成功，若幹年後美國真的再次偉大，家家戶戶都過上幸福生活，而這場社會試驗的耗材，那些丟了工作病餓而死的人，是沒有機會體驗的。所謂世上功名鬼不知，我們所努力的就是不要被社會淘汰，別成為餓死鬼，要挺過這場變革。
在跌宕起伏的曆史大潮中，我們渺小如塵埃，是沒有躺平這個選項的。塵埃隻能隨風起舞，被卷來卷去。未來的人生軌跡到底會是一樣圖畫，我根本無法預測，也不願多想。我們老家有這樣的俚語：車軲轆不倒往前推。活一天，努力一天，這就是我對現在和未來的態度。
晚上再讀了一次孫先生的文章，算是弄清楚了為什麽不喜歡他的論點，原因有如下幾點：
第一，我所期待的社會學者，應該是對於人民心存大愛的。這可能是我自己身為牛馬，總希望雲端之上的人們，對靠著流汗謀生的人們多一些憐憫之心。孫先生的文章讀了幾遍，隱隱約約感覺到的是來自金字塔頂的高冷。當然，這也合理。孫先生是名校名教授，身為社會學者，他以上帝視角觀察，可能更在意的是社會發展的規律性，而非一些個體的命運起伏。這一點孫先生一點都沒錯，錯的是我自己。魯迅的書讀多了，總覺的公知應該是“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這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我錯了。
第二，我完全不認同孫先生提到的“企業治國”的理念。馬斯克收購Twitter後大規模裁員，Twitter照樣能夠運營下去，是否就真的可以得出減員增效的結論呢？會不會是在馬斯克接手之前，Twitter處在技術發展創新階段，需要大量的開發人員。在馬斯克接手之後，Twitter是不是從技術開發轉軌到服務經營階段呢？如果是這樣，自然不需要那麽多課開發人員了，裁員也不會影響公司的服務。再者，政府和企業有著本質的不同。企業管理者對於職工不滿意，可以裁員。可是政府管理者，就算對於某些人民不滿意，也總不能把人民裁掉吧！企業裁員，可以把就業壓力推給政府。可是政府裁員，把就業壓力推給誰呢？企業可以隻保留績效好的員工，政府則要照顧所有的人民。所以，“企業治國”的觀念，應該在躋身於社會金字塔頂的成功人士之間更有市場吧。像我們這樣在金字塔底層幫人抬轎的牛馬們，霸道總裁“刀口向內”時，總難免心驚膽顫。
第三，孫先生的文章裏，AI提了好幾次，感覺他把人工智能當成了神符咒語，隻要拿出AI，什麽難題都能夠公正而有合理地解決。孫先生對於AI的推崇，多少反映出了中國文科教育的尷尬。使用AI沒有錯，可是把AI當成萬靈藥，那就有點盲目了。孫先生所謂的AI，也是工程師開發出來的軟件工具，也有設計者的偏好。中國訓練出來的AI，肯定是走社會主義道路的；而美國開發出來的AI，必然是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孫先生寫到：“需要注意的是，精簡項目和崗位的方案，很多是根據AI提供的數據和分析確定的”。聯邦政府的數據，大都是有保密分級的。要是AI能夠提供這樣的數據，那FBI是不是得去調查一下了。如果孫先生話確有所指，真想請教一下是哪個AI模型，能夠提供這樣的數據。
看了孫先生的文章，有點感覺他和霸道總裁們是同一戰線的。霸總們殺伐決斷，把老弱病殘踢出公司，隻留下年富力強的員工，引領公司業績不斷衝高。這樣做沒問題，我們當牛馬的，也沒啥可抱怨的。可是，我們希望川總和小馬哥，在引領美國再次偉大的路上，讓成功人士們更加成功，也讓我們這些牛馬少些擔驚受怕。馬斯克改革政府沒有錯，步子不要太大就好，免得牛馬們被扯著蛋，疼得嗷嗷叫。
孫先生選擇和強者站在一起，也沒有錯。
孫先生文章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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