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力真神

蟻力真神

某年月日，百萬參加一個攝影講座。主講大師鼓吹使用定焦鏡頭，靠腿兒來構圖。大師聲稱，使用變焦鏡頭的人，永遠都是業餘愛好者，進不了專業攝影的殿堂。百萬心有戚戚焉，跟鄰座的億姐說：“我有一個35毫米f1.4的大光圈定焦頭，特適合在戶外拍攝環境人像，要不要去我農場幫你拍一套寫真？農場裏桃花盛開，和你的氣質特配！”

億姐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於是，倆人提前從講座離場。百萬開著特斯拉賽博皮卡，載著億姐直奔香閨。到了家裏，百萬在樓下客廳等候，億姐上樓收拾漂亮衣服。等了十來分鍾，百萬開始著急，正待他上樓催促，樓上就傳來了淋浴花灑的水流之聲。“講究！”百萬腦海裏對億姐瘋狂點讚，心裏敲鑼打鼓，就等著應召上樓，一親億姐的芳澤。

百萬沉醉桃花夢未醒，億姐拎著一個Gucci行李箱，款款下樓。百萬有點失望，因為億姐沒有穿他期待的低胸睡裙，而是一身牛仔裝束，看起來要春遊遠足的樣子，他的小帳篷是白搭了。

“怎麽不穿裙子？”百萬悻悻地問：“你穿裙子特好看！”

“帶著呢！” 億姐輕挑峨眉，用視線提示百萬，行李箱裏內容豐富。

“我送你那件紅裙子帶上了吧！”百萬這個理工男，做事兒很較真兒。

“帶著呢！”億姐笑了：“你那點惡趣味，我記著呢！”

“哈哈哈！”百萬大笑。

“嗬嗬嗬！”億姐媚笑。

一路上，雖說百萬的冷笑話，著實十分冷門，好在億姐情商高，從來不會冷場。兩個小時熱撩後，下午五點到達農場，雖然臨近黃昏，但對人像攝影來說，卻是光線極佳。

“要不要先進屋休息一會兒？”百萬是個體貼人，想得周到：“吃塊西瓜，換一下衣服？”

“好吧！”億姐笑著說：“到了地主家，什麽都聽地主老爺的！”

百萬拎著億姐的Gucci，開門之後，直奔主臥而去，推開房門，等著億姐進門。

“不用你幫忙！”億姐笑到：“又不是第一次來！”

“我想幫你換衣服！”百萬死皮賴臉地說：“我不是地主，我是你的valet。”

“呸！” 某大姐笑罵：“都是大人了，別調皮！ 我不需要valet，需要個maid，你行嗎！”

“行！”百萬倚著門，賴著不走：“你要你讓我陪你，我立刻去做變性手術！”

“你不是帶了別人來過，忙著掩蓋證據？”億姐轉換策略，以攻為守。

“沒有！”百萬繼續死皮賴臉：“我就愛你一個！”

“呸！”億姐繼續嗔笑百萬：“我還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樓下等著，拍完照都依你！”

“好吧！” 百萬悻悻然，回到了客廳，開始收拾相機，把那隻索尼35毫米G master鏡頭掛在a1上。索尼的大師頭鍍膜真的好，百萬擰下鏡頭蓋，鏡頭前組鏡片一點反光都沒有。一眼望去，就像一個幽深的黑洞。輕輕擦拭著鏡頭，百萬又陷入了沉思。

“幹嘛呢！”億姐到了百萬身邊，都沒把他從思緒中拉出來。

“啊！”百萬驚醒，趕緊說：“等你呢！”

“好看嗎？”億姐一隻手搭在百萬的肩膀，然後腰身一扭，臀部對著百萬，猩紅色的長裙裹在身上，盡顯曲線。

“好看！”百萬壓抑著狂飆的心跳，一把摟過億姐的，臉貼在她的小腹上，貪婪地體會著億姐的氣息。

“幹嘛呢！”億姐摟住百萬的頭：“又沒有給你懷二胎！”

“我喜歡……”百萬開始上下其手。

“你啥都喜歡！”億姐沒有阻攔百萬，歎了口氣問：“我店裏前台的小姑娘，你是不是也喜歡？”

“沒有沒有沒有！”百萬像個做錯事兒小男孩，接連否認：“真的沒有！”

“好啦！”億姐大度地說：“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隻吃了碗裏的，還惦記著鍋裏的。”

“我們去拍照吧！”百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指著窗外的桃花林，說：“你看，桃花做背景，一定很漂亮！”

“好吧！”億姐笑著說：“先去拍照，回頭再收拾你！”

百萬脖子上掛著相機在前，億姐雙手拎著裙擺在後，兩人款款走入桃花林。這桃花林橫看成行，縱看成列，枝頭桃花盛開，樹下落英滿地，真的是非常漂亮。

“說實話，你是不是常帶姑娘來這桃花林裏風流？”億姐幽幽地問百萬。

“沒有，哪有這可能！”百萬斬釘截鐵地說：“這裏到處都是紅螞蟻，被他們咬了可不得了！”

“哦，是嘛！”億姐的暗示百萬沒有接到，讓她感到有點受挫：“就不能噴藥，或者地上鋪個毯子？”

“鋪毯子？哈哈！”百萬到底是個聰明人，說道：“好主意！拍完照我們去拿毯子！”

“呸！”億姐假裝嗔怒：“你想到哪裏去了？”

“就在這裏！”百萬笑著說：“你看看，用這一列桃樹做背景，前麵的這一枝桃花做前景，你站在桃花後麵，肯定很美。”

“嗯，”億姐說：“你構圖很有眼光，比隔壁老王水平高多了！”

“好好好，就占這裏不要動！”百萬藝術細胞上腦，進入了攝影創作狀態，一邊挪動雙腳調整畫麵構圖，一邊又不忘跟億姐吹噓：“看看，咱也會用腿兒構圖！”

索尼a1雖說是電子快門，但仍然能過模擬機械快門的聲音。“哢哢哢哢”幾聲響，百萬已經給億姐連拍了多張肖像。拍完之後，百萬趕緊又湊到億姐身邊，打開圖像預覽給億姐審核。實話實說，百萬的確是有攝影水平，億姐看了預覽，讚歎不已。

“35毫米的視野關闊，這樣可以充分的包含環境要素；1.4的光圈，又能做到背景虛化，突出主題。” 百萬得意地說：“你看看，畫麵上最引人關注的就是你的雙眼，我對焦到你的眼睛上了。你再看看這前景和背景，都是桃花，但是桃花雖多，卻被虛化了，不會喧賓奪主。”

“就是！”億姐的讚歎是由衷的：“這組要打印出來，題目就叫做‘人麵桃花相映紅’，你覺得怎麽樣？”

“妙妙妙！你不要動，我們再拍幾張，換個角度。”百萬很受鼓舞，對億姐諂媚一笑：“咱繼靠腿兒對焦，接著拍！”

有道天有不測風，人有旦夕禍福。百萬和億姐，桃花林裏你儂我儂，兩情依依，你拍我笑，你笑我拍，其樂融融之時，危險卻悄然而至。百萬靠腿兒對焦，卻從不看腳下，透過鏡頭，百萬的眼裏隻有億姐，地上的紅螞蟻，絕對入不了他的眼皮。

拍著拍著，百萬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地上的一個蟻丘。正當百萬思考相機焦點是放在億姐的左眼還是右眼的時候，幾十上百隻紅螞蟻，已經順著百萬的鞋幫子，爬入百萬的褲腿，順著他的腿毛，不斷向上攀登。

“笑一下，笑一下，啊------”正在指揮億姐調整表情的百萬，突然發出一聲嚎叫。

“啊？”億姐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隻見百萬猛地向前一跳，然後貓下腰，順手就把相機扔到了地上，對著自己的右腳腳脖子，又抓又摳，嘴裏喊著：“完蛋了，完蛋了，紅螞蟻！”

這下億姐有點不知所措，隻能幫百萬拾起了相機，呆立一旁。順著褲腳，百萬開始不斷沿著大腿往上抓，一邊抓，一邊嚎叫：“完了，完了！螞蟻爬到大腿根了！”

“把褲子脫下來！”億姐終究是做大生意的人，看著百萬在地上不斷蹦高高，甩來甩去也沒有把螞蟻甩出來，就開始給百萬出主意：“快點，快點脫褲子！”

“哦，好好好！”百萬解開褲腰帶，褲子受到重力拉扯，墜落地麵。

“哈哈哈！”億姐忍俊不禁：“你怎麽穿了個紅褲衩？”

“本命年嘛，”百萬一邊撣落腿上的紅螞蟻，一邊尷尬地說：“我媳婦非得讓我穿紅褲衩。”

“哼！”億姐有點不屑：“你這也聽你媳婦的，那也聽你媳婦的，你還找我幹什麽？”

“啊------”百萬又開始嚎叫：“螞蟻爬進內褲了！啊啊啊，咬我了！”

“瞧你那出息！”億姐上前一步，扯下了百萬的紅內褲，一邊俯下身來幫著百萬找螞蟻，一邊罵道：“迷信！這紅褲衩就能能保平安？”

“你輕點，捏著我的蛋了！”百萬開始哼唧。

“忍著點！”億姐怒道：“這腿上有幾十隻螞蟻，你這裏也有十幾隻，都鑽進毛裏了！不抓住，還會叮你！”

“你輕點兒捏！”百萬雖然被螞蟻叮咬地如同百爪撓心，可仍然能感受到億姐長指甲一次又一次地掐在他的果丹皮上。

“就你矯情！”億姐恨恨地說：“為啥不穿我給你買的內褲？我掐死你！”

“下次一定穿！”百萬開始求饒：“抓完螞蟻了嗎？”

“快了！”億姐雖然嘴上不饒人，還是愛惜百萬的，她心無旁騖地幫著百萬抓螞蟻。抓著抓著，億姐突然打了個冷戰，高聲尖叫：“哎呦呦呦呦呦！”

“怎麽了？”百萬顧不得自己的癢，看著又蹦又跳的億姐，關注地問。

“螞蟻，螞蟻，螞蟻爬到我的內褲裏了！”億姐的臉通紅，不好意思地說。

看來螞蟻不挑人，它們攀爬者百萬的腿毛，奇襲了百萬的蛋蛋，也順著億姐的絲襪，攻擊了億姐的大腿根。紅螞蟻的毒性名不虛傳，剛才百萬嚎得有多大聲，現在億姐哭地就有多響亮。剛才是百萬脫褲子，現在是億姐脫裙子。

百萬一邊幫著億姐抓螞蟻，一邊說：“你的腿真白！”

“別廢話！”億姐顧不得矜持：“抓完了嗎？”

“快了快了！”百萬一邊抓，一邊數：“五隻螞蟻，三個大包！”

“你確定隻有五隻？”億姐問？

“確定！”百萬壞笑道：“這就是剃毛的好處！”

“滾！”億姐一邊怒罵，一邊收拾散落在地上裙子和內衣。

“好！”百萬也一起收拾衣服。

衣服收拾好，百萬和億姐，赤裸的身體沐浴在夕陽的餘暉裏，一前一後地走回農場的小屋。是夜，農場激蕩著一波又一波的鶯聲燕語。

“你怎麽變得那麽厲害？”第二天早晨，億姐問百萬，讚歎道：“你可比那個教授和魚人厲害多了！”。

“我也不知道，”百萬說：“難不成是因為被螞蟻咬了？”

“是，有可能。”億姐說：“趙本山以前不是做了個叫什麽‘蟻力神’的廣告？”

“對對對，是蟻力神。”百萬點點頭，說：“看來蟻力真神，以後讓教授研究一下！”

“嗯！”億姐點頭稱讚：“以後咱出個產品，就叫做‘蟻力真神’！”

 

（以上故事，除了“靠腿兒對焦”和“紅螞蟻咬”人，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