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66)
由於鬧疫情,去年我不能回國奔喪,除了這等大事之外'',今年還耽誤了進工廠五十年的聚會。想起來不由感慨萬千。
老父親去年9月患急性心梗去世在醫院。從發作到去世約10個小時,其中清醒時間約6個小時,承我堂弟和另一朋友陪伴全程。父親享年九十有二,一輩子在學校裏做教師和員工,為人踏實肯幹而納於言語,在家中雖然慈愛而脾氣不好。此前一周,老人家在視頻通話中第二次看到我的小外孫健康成長並高興地為我慶賀;去世時他經受痛苦時間不長、幾十年一直有老媽陪伴和後五年有住家保姆照顧,也算是老年有福和無疾而終。想想他去世後的種種安排,除國內老媽現在也還算是被安排得井井有條以外,老爸去世後的悼念儀式'、落葬及掃墓等事宜,雖然我不能回國參與,但已與逝者無關,對我而言心存一念而已。
同樣要感歎一番的是,進廠四十年後的那次相聚,我不僅參加,而且是籌辦人之一。其實,我在廠不到十年就通過高考這命運之門而開始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與師兄弟師姐妹們後來的下崗、工廠先被兼並再又倒閉等坎坷人生的後三十年相比,要幸運得多。隻因為,我曾經是進廠到離廠那十年的團支書,那個十年又是我們剛脫離少年開始青春期的頭十年(當時的我們僅僅十六.十七歲),經曆了文革的後五年到混亂局麵的結束,我個人在工廠時的不懂事及與同時進廠的一幫大孩子的是非糾結,構成終生難忘的記憶。四十年後那次相聚,居然到的很齊,廠子倒閉以前先後離開另謀生計的約十來人也都來了。曆經四十年的人生曆煉,歲月將每人的臉龐刻成了老嫗衰翁,但有人開口講話,五分鍾後就聽出還是那牛皮哄哄的習慣。也聽到,少部份老同事的第二代奮鬥到小白領社會階層'、大多數則生活平淡而隨波逐流。想不到,現在一晃十年又過去了'、是這麽快!雖然我不能回國感受這五十年後相聚的場景,但在事前事後,與當年小夥伴中保持了五十年友誼的幾位通了數次電話。除了大概地問問聚會情況,就是在電話中共同感歎一番幾人的去世。
因為我們當年那麽小的年令進工廠,(有位師兄進廠後長了十多公分),又因為我們是''城裏人''總算有各種優於農民的生存條件,所以才能有這紀念進廠五十年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