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一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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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到幾張國內友人發來的紹興遊的照片，知道紹興城西麵入口處的那一麵約有三米高的牆上，仍然是那幅巨大的、立在幾縷香煙霧氣中的魯迅畫像。估計這也是紹興城的地標，遊人都喜歡在此處留影。那幅畫像美則美矣；但在科學與健康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的今天，手持香煙的魯迅，看起來有點象個抽煙的廣告代言人，這樣的形象，不免有些搞笑。
紹興是個典型的江浙古城，小橋流水。更因魯迅而聞名天下，所謂“江山也要文人捧”。我也想起了幾年前的紹興之遊，當時所想、還真是要尋覓魯迅在此城中描述的人間滄桑。補記如下。
小河，還是當年紹興城中那條通向城外的可以搖船去看社戲的河？河岸的石碼頭上，我看到的仍然是在此洗滌的一代一代的居民。隻是，河岸兩旁卻沒有了清朝的遺老遺少和阿Q們。河中是手腳並用地劃著烏蓬船、忙於從旅遊中掙錢的船夫和到紹興花錢遊玩的遊客。紹興現已成了著名的旅遊城市，沿著小河慢悠悠地走街串巷、處處都是油炸臭豆腐的小攤和散發出的濃烈氣味，也是紹興一景。
那天，匆匆看了城中與魯迅有關的曆史遺跡，不知何故，那些百草園、三味書屋和軒亭口雲雲，感覺沒有魯迅筆下描述的美麗或深奧。當年魯迅所寫的是自傳體的文學作品，那些文學語言勾勒出的畫麵亦真亦幻，現在被“改造”成為真情實景，供遊客參觀的目的是實現了。
魯迅筆下的孔乙已，是個有點傻氣的知識分子，當年落魄到偷書和要飯，成了封建社會的犧牲品和社會眾生的開心寶。現在，產生出孔乙已這個文學人物的鹹亨酒店，卻沾上了孔乙已的光。記得鹹亨酒店在隔壁還設有住宿部，可價格不菲。如要住一晚、最低房價得1000元以上。在鹹亨酒店餐館這一邊，雖然櫃台上仍在賣著茴香豆，可不是當年的價錢了；一小碗色如醬油的黃酒，味道雖然不錯，估計現在的短衫客們大多是喝不起的。還有一家大店，堂中高懸鄧大人和江大人吃茴香豆、喝黃酒和到此一遊的照片，可見紹興城的知名度之高。
鹹亨酒店門前，立有一尊孔乙已先生的銅塑象，他老人家笑容可掬、早已沒有了要飯的晦氣相。遙想在當年魯迅的筆下，在鹹亨酒店喝著一小碗淡酒和一粒粒地數著茴香豆吃、還大聲說“多乎者、不多也”的孔乙已先生，可不是這個模樣，所謂“時移事異”也。而魯迅先生如能活到今天，又會是個什麽模樣？可能有幾種答案。最可能的是，發不了大財、隨波逐流。
其實，曆朝曆代，紹興還出“紹興師爺”，他們是中國政治舞台上的重要角色。以至於有這樣的典故：清朝某一日、皇帝上朝，看完某位封疆大吏的奏折，感歎其水平提高了許多，這位聰明的皇帝不禁慨然而問道：卿是否換了位能幹的“紹興師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