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張國燾先生。他曾是那個地球村短時間的風雲人物,最後遠渡重洋、終老於加拿大這個地球村。上個月,選了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我尋訪了張國燾墓。
坐多倫多的地鐵二號線到WARDEN站,再轉17路公交,出站後僅過了三站路,在Birchmount Rd and St.clair Ave那兒下,旁邊就是鬆山公墓(PINE HILL CEREMONY)的大門口。張國燾的墓就在這座麵積達3000畝的墓園內。
不過,進了墓園以後,要找到張國燾的墓還不簡單。多年前網上曾有人寫文章,說張國燾的墓很難找,他們專程趕到多倫多來探幽索隱、滿足一下好奇心,卻是費盡周折。因為,墓園不同於“陽間”城市,大到街衢小到巷陌都有門牌號碼,按圖索驥就行;這兒僅有幾區幾區的編號,不能具體到墓穴。而且,張國燾的墓僅是眾多逝者中的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墓,並與另一位老外的墓合葬一穴,二家共用同一塊墓碑。墓碑朝向大路那一麵還是老外那家的,張國燾夫婦的字是刻在墓碑反麵。
和網上所說有些不同,上網查好資料以後,張國燾的墓不算難找。因為,在九區和五區(有路標指示牌)兩條路之間,有一座高大的中國台山僑胞紀念碑,其氣魄宏偉鶴立雞群,隻要找到此處、斜對麵的五區有一株柏樹相伴的墓穴便是(請看照片中“9”字的上方),但要注意,張國燾夫婦的漢字墓碑是在此塊碑的背麵。有興趣去尋訪的網友,不妨按我的方法一試。
在中國,張國燾先生是一位青史留名的人物。他的不同於常人的經曆應是在他的青壯年時期:曾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又是中共早期武裝力量的負責人之一、而且屬下兵力一度超過“中央紅軍”。所以,後來不可避免地陷入權力之爭(從其它角度觀察,又是“路線”、“理論”甚至於“史實”之爭)。再後來,他又碾轉於世界各地、直到終老於加拿大。曹操詩雲: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或許對他並不適用。因為,他來到了價值體係與中國大陸不同的另一處人類地球村。
張國燾先生的夫人楊子烈,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做過中共中央的婦女部長。夫婦二人後來的碾轉遷侈不多說它了,青壯年時期的那段是非曲直也不用評論了,二人白頭偕老,一個活到82歲(1897-1979),一個活到92歲(1902-1994),足以證明晚年生活的正常。對於一位政治人物,能有“夕陽無限好”“人間重晚晴”的結果,不容易。
墓是人生的歸宿,站在墓前,最易使人思考人生、回顧曆史。人老了,每每感歎年輕人的麵容姣好和身手敏捷。其實,人人都有年青那一段;當然,日月如梭,誰也避免不了雞皮鳩骨時候的到來,這一切都是荷爾蒙激素在人體內起作用。由此聯想到,或許也還存在政治上的荷爾蒙,世界各國的政治老人,隻要在執政都是精神抖擻。至於什麽赤子報國之心與沽名釣譽之徒,也都離不開荷爾蒙激素。
喜歡聽歌唱家楊洪基唱的“滾滾長江東逝水”,蒼老而低沉的歌聲,唱出了白發樵叟“慣看秋月春風”的世事滄桑之情,令人生起無限惆悵。也喜歡陸遊的那首詩:“斜陽古柳趙家莊,負鼓盲翁正作場,身後是非誰管得,滿村爭說蔡中郎。”很接地氣。從那個地球村到這個地球村,海外的華人都有了這樣的經曆,幸或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