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奶奶

在美國念書的第二年, 外婆和奶奶相繼去世. 當我在電話裏聽媽媽說起這些死訊時, 心理無比難受. 連續好幾次夢裏想起她們. 童年的前半部分是和外婆一起度過的 外婆心地善良, 為人正直, 而且任勞任怨. 她愛幹淨, 總把我弄得幹幹淨淨的. 每次從托兒所回來, 她都抱怨托兒所阿姨不整潔. 雖然, 日子不富裕, 外婆總會給我弄點好吃的東西吃一吃。但她自己從來不吃，我還以為她不喜歡吃。有一次，我問她為啥自己不吃，她說小孩子吃東西不許問問題。她愛看戲，所以我總跟著她去看戲。她每次看完戲，總要回來重複講一遍故事情節，我也假裝在聽。她很講禮數，所以我也跟著學著。外婆從未打過我，所以我喜歡和她在一起。雖然，外公也和我們一起生活著，怎麽對他的記憶就那麽少呢？ 總覺得奶奶偏心姐姐， 因為她老說我性格過強。不過每次去奶奶那兒，她總會給我們一些吃的，不是糖果就是頂市酥。我總是最先挑，剩下的給姐姐。其實我覺得挺膩味的。奶奶老喜歡打聽媽媽的事。有時回來遭媽媽的打，因為我把一些不該和奶奶說的事給說出來了。不過印象中奶奶對外國的東西很仇恨，可能是抗日時吃了點苦。而且對西方文化很討厭。 第一次放暑假從美國回去時，外婆中風了，神誌不清，看見了我隻是傻笑。我心裏挺難受的。去看奶奶是，她也躺在房間裏，不過還是從椅子裏掙紮著出來對我問，“為什麽跑那麽遠？在上海工作不是挺好的嗎？離家又近”。 這是一些零碎的記憶。希望他們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裏安靜得休息！ --InTheDes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