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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139)
二十二
露,
我的錯誤是放棄了希望, 放棄了你。
我是滿懷著希望離開紐約, 來到 Santa Fe 的, 希望三年回到你身邊的是一個被紐約認可的抽象派畫家。 可是那個車禍擊碎了我的夢想。 車禍導致的腦震蕩讓我短暫失去記憶和閱讀能力。 真正的打擊我失去了對顏色的視覺。 我的世界是黑和白, 還有黑和白之間的254度灰。 我的色盲的病原是車禍導致大腦裏視覺區的損傷, 我的眼睛, 視網膜上的感光細胞, 視神經都是完好的, 隻是顏色不再被我的大腦裏的神經細胞認知。 這樣的病例非常罕見, 也沒有任何治愈或自愈的報道, 雖然所有的影像診斷都不提示視覺區裏有任何器質性病變。 神經科醫生查閱了所有的資料後, 沒有隱瞞, 告訴我最好的可能是色覺的部分恢複, 有一個病人從全色盲好轉到綠色盲。 你知道我離不開色彩, 灰色的世界裏我隻是一個廢人。 你來找我時, 我正處在絕望的休克期, 把自己封閉, 軟弱地躲避希望, 懼怕隨希望而來的失望。
你離開後, Gabriel 收留了我。 他是 Touchstone Gallery 的前主人, 是我在 Santa Fe 結交的第一個朋友, 因為他喜歡 O’Keeffe 的畫, 也喜歡我的畫。 我選擇了逃避你和繪畫, 安心在 Gabriel 的店子裏做工, 被沉默的沒有色彩的化石包圍著, 和它們交談, 聽它們的故事。 在這灰色的世界裏, 我竟然也漸漸恢複一些色覺, 我能看到綠色和藍色了, 隻有紅色還是灰的。
我知道你因為我離開了舞台, 因為我曾在網上尋找所有你和你的樂團的消息, 總是一無所獲。 我祈禱有一個機會向你道歉的, 也許命運聽到了我的祈禱, 讓 Clair 做了你的學生, 讓我能再聽到你的聲音。 請接受我的道歉, 因為我的脆弱而犯下的錯誤, 雖然這道歉太遲, 無法補償我對你的傷害。
朝
朝寫完自己的名字, 就點擊了發送鍵。 他感到一絲輕鬆, 短暫的, 接踵而至的是焦慮, 不知什們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