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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是中華民族英雄

(2017-01-15 07:59:05) 下一個

左宗棠是中華民族英雄

2017-01-02 喻盤庚 左宗棠研究會
 

(一)

從左宗棠為中華民族建立的曆史功勳來看,他是可以尊之為民族英雄的。評價一個人是不是民族英雄,我以為主要看他是否對民族作出過重大貢獻。左宗棠是十九世紀中華民族的優秀代表,他反對外來侵略,為國家、為民族建立的曆史功績,是值得充分肯定的。

首先,左宗棠在外國侵略者麵前,從不畏懼妥協,幾十年如一日主張抵抗,反對投降。左宗棠生活在外敵入侵的十九世紀。嚴重的民族危機激起了他熾烈的愛國熱情。帝國主義每一次對中國的侵略,左宗棠都站在主戰派一邊,表觀出高尚的民族氣節和堅定的愛國主義情懷。無論是兩次鴉片戰爭、天津教案、日本侵台,還是伊犁交涉和中法戰爭,他都表現了對外國侵略者決不妥協的強硬態度,並且痛斥了琦善、曾國藩、李鴻章,崇厚等人的投降外交舉措。左宗棠一生同外國列強打交道,都遵循著一條原則,那就是堅決維護國家和民族的利益,誰損害了中華民族的利益,他就反對誰。不論對英國、俄國、法國,還是國內投降派,通通都是如此。左宗棠對外決不妥協的態度,使藐視中華的外國列強也感到畏懼。1882年4月,他到上海巡視經過租界時,租界當局破例“換升中國龍旗,西弁執鞭清道,聲炮十三響,恭謹有加,觀者如堵,詫為從來未有之事”(《左宗棠年譜》第394、395頁)以前有的論者稱左宗棠是“親法派”,是與事實不符的。左宗棠在鎮壓太平天國農民運動和辦洋務的過程中,與法國人有過密切的往來,這隻是借洋人之力,達到維護清皇朝一統天下、富國強兵的目的,並沒有叛國的罪行。但是當法國侵略者把戰火燒到中越邊境時,就是這位所謂“親法派”大聲疾呼“法人所以圖越南者,蓋垂涎滇、黔五金並產,意在假道於越南以開礦取利”,“不僅以奪越疆為止境也。”(《中法戰爭》四,第327頁)他多次上書朝廷,認為要解除法國侵略的威脅“非決計戰不可也。”(同上,321頁)並且積極反對李鴻章妥協退讓。“天下臣民,怒法人橫逆,誌切同仇,故皆以左為是,以李為非。”(《中法戰爭》六,99頁)他積極主戰,反對投降的堅定態度,對推動抗法起了很大促進作用。當法國侵略者偷襲馬尾軍港、中國對法宣戰後,左宗棠受命督師福建。法軍認為左宗棠離開北京,正是與清政府議和的好機會,曾致電在北京與清政府議和的巴德諾:“中國主戰乃左相,現左相已奉命至福建,必易轉圓。”(《中法戰爭》五,53頁)這說明,當時連法國侵略者也把左宗棠看作是實現他們侵略陰謀的最大障礙。

其次,在民族危亡的嚴峻關頭,左宗棠為維護國家的主權、領土完整,總是挺身而出,勇赴國難,效命疆場。麵對外國的侵略,左宗棠不僅有從不妥協的態度,而且有著勇赴國難的實際行動。一八六五年春,浩罕國軍事頭目阿古柏侵入新疆,一八七一年,沙俄出兵侵占伊犁。至此,新疆幾乎全部淪為異域。就在沙俄侵占伊犁不久,左宗棠給部將劉錦棠寫過一封信:“俄人侵占黑龍江,北地形勢日緊迫,茲複窺吾西陲,蓄謀既久,發機又速,不能不急為之備。”在此以前,他曾產生過辭官養老、歸隱山林的念頭,但這時感到“今既有此變,西顧正殷,斷難遽萌退誌,當與此虜周旋。”(《左文襄公全集》書牘卷,第48頁)他對兒子說:“吾年已衰暮,久懷歸誌,特以西事大有關係遽爾抽身,於心未盡,於義未可。”(《左文襄公家書》下卷,第54頁)因此,他極力主張用兵新疆,驅逐侵略者。當時進軍新疆,有著重重困難,“中外議者皆疑新疆恢複非易”。(《左宗棠年譜》,第313頁)連兩江總督沈葆禎也認為,“新疆廣袤萬裏”,用兵新疆“似非一、二年所能就緒”,是“徒令中興元老困於絕域”(同上,第308、309頁)但是左宗棠以民族利益為重,自告奮勇,挑起並完成了收複新疆的重任。此舉成功,不但維護了祖國領土的完整,挽回了晚清抵抗侵略逢戰必敗的局勢,而且大大提高了中國的國際威望。“當初陝甘總督左欽帥募兵於關外屯田,外國人方竊笑其迂。乃今觀之,左欽帥急先軍食,後求民食,謀定而往,老成持重之略,決非西人所能料。”“平時歐洲輕中國,謂中國人不能用兵。今觀中國之恢複回部……足令吾歐人一清醒也。”(同上,第342頁)左宗棠收複新疆,為中華民族建立的功績是不朽的。今天當我們唱起“新疆是個好地方”這首歌時,怎麽不會喚起人們對這位曾經率領正義之師馳騁天山南北,驅逐侵略者的左宗棠的感激之情!

當中法戰爭爆發時,“為西南數十百年之計”,他多次表示願意貢獻自己的“衰朽餘生”(同上,第399頁),親自督師滇、粵邊界,打擊法國侵略者。後來他自己雖未能督師滇、粵邊界,但他派遣王德榜組織的“恪靖定邊軍”卻成為了打擊法國侵略者的一支勁旅。在鎮南關-諒山大捷中立下了大功。當法國侵略者偷襲馬尾軍港得逞時,他又主動要求督師福建,“其誌甚堅,其行甚急”(《中法戰爭》五,第52頁)。他到福建前線後,一方麵加強福建各海口的防禦,另一方麵“首議調兵援台”(《左宗棠年譜》,第402頁),為福建前線軍務日夜操勞,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在臨終時,他仍口授遺折,表示壯誌未酬:“惟此次越事和戰,實中國強弱一大關鍵也。臣督師南下,迄未大伸撻伐,張我國威,遺恨平生,不能瞑目。”(《左宗棠挽詞》第8、9頁)左宗棠這樣以國家和民族利益為念,保持堅貞的民族氣節,英勇抵禦外敵的入侵,為中華民族建立了重大曆史功績的人,在十九世紀的中國並不多見,甚至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稱他為民族英雄,而且不同於那種隻維護漢民族利益的“狹隘民族英雄”,是捍衛中國境內各民族整體利益的大中華民族英雄。

左宗棠家書:“西事艱阻萬分,人人望而卻步,我獨一力承當,亦是欲受盡苦楚,留點福澤與兒孫,留點榜樣在人世耳。”

 

(二)

與左宗棠同時代同類型的人比,他也完全可以尊為民族英雄的。翻開中國近代史來看,有一些被人們尊之為民族英雄的人,其實與左宗棠是同類型的人物。譬如林則徐和馮子材,無論從出身、經曆以及他們對待民族矛盾的態度,都與左宗棠是極其相似的。然而,以前人們普遍林則徐和馮子材為民族英雄,而把左宗棠排除在外,是不公允的。(1)林則徐、馮子材和左宗棠不但都是地主階級營壘裏的人,而且都是清朝政府的官吏。林則徐、左宗棠官至總督,馮子材也官至提督。(2)從他們的經曆看也很相似:左宗棠是封建士大夫出身,這一點與林則徐是相同的;左宗棠靠鎮壓太平天國起家,又與馮子材酷似。(3)他們對待人民起義的態度是相同的,麵對農民起義,他們都表現出一副凶殘的嘴臉。左宗棠鎮壓太平天國農民起義的罪行眾所周知,毋須贅述。林則徐、馮子材也同樣有殘酷鎮壓農民起義的不光彩曆史。林則徐任雲貴總督時,曾殘酷地鎮壓少數民族起義,以後又受命去廣西鎮壓太平天國起義,結果死在去廣西的途中。馮子材鎮壓太平天國的曆史比左宗棠還早,太平天國起義爆發後,他先隨向榮、張國梁追剿太平軍,並從廣西一直尾追到湖南,成為太平軍的死對頭。太平天國失敗後,他又到貴州鎮壓苗民起義。與左宗棠一樣,二十年時間以鎮壓農民起義為職業,給人民造的罪也不能不深重。(4)他們對待外國侵略者不妥協的態度也是相同的。林則徐虎門禁煙,打擊了外國侵略者的氣焰,鼓舞了中國人民的鬥誌,向全世界表明了中國人民維護民族尊嚴和反抗侵略的堅強決心。馮子材以七十高齡,身先士卒,奮不顧身,指揮部下英勇殺敵,獲鎮南關-諒山大捷,扭轉了整個中法戰局,使中國人民揚眉吐氣。而左宗棠則“引邊荒艱巨為己任”(轉自《左文襄公在西北》,第31頁)率軍收複新疆,阻止了英、俄的擴張,維護了祖國領土的完整;暮年抗法,保衛台灣。他們三人都是有功於國家和民族的。

林則徐、馮子材和左宗棠之間,不但沒有本質的區別,而且情況這樣相似。令人不解的是,以前對他們的評價,得出了不同的結論。這就是林則徐、馮子材可以尊為民族英雄,而左宗棠不去尊為民族英雄。究其原因,是人們在評價他們三人沒有采用同一標準,對左宗棠的評價,失之過嚴、過苛,有厚彼薄此的現象。如果用評價林則徐和馮子材的同一標準來評價左宗棠的話,左宗棠是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這是無容置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三)

從“民族英雄特定的含義來分析,左宗棠同樣是可以尊為民族英雄的。“民族英雄”一詞,應該有它的特定含義。何謂民族英雄?筆者的理解,是指那些在民族危機嚴重之時挺身而出,為抵抗外族入侵、維護祖國領土完整和國家統一作出了傑出貢獻的人。毛澤東曾說過:“中華民族的各族人民反對外來民族的壓迫,都要用反抗的手段解除這種壓迫。”“在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曆史中,產生了很多的民族英雄”。(《毛澤東選集》合訂本)這就告訴我們:民族英雄是在反對外來民族的壓迫的鬥爭中產生的,民族英雄不但近現代有,在古代就有。以前有的論者,之所以不願或不敢稱左宗棠為民族英雄,關鍵是他鎮壓過農民起義。隻要一稱左宗棠為民族英雄,就會抹掉他“劊子手”的標簽,其實這種擔心是多餘的。我們稱某人為民族英雄時,完全是就他對民族建立的曆史功績而言的,絕不是以功抵過,以功掩過。翻開曆史,我們可以發現,在中國共產黨誕生以前,被稱為民族英雄的一般都是剝剝階級的代表人物。在他們的一生中,有的事業符人民的利益,這就是當他們英勇反對外來民族壓迫時,他們的事業與人民的利益是相符合的;有的事業恰恰違背了人民的利益,特別是人民揭竿而起時,他們抱敵對和鎮壓的態度。抵禦外侮的民族英雄和鎮壓人民的民族罪人往往是對立的、相互矛盾的,但它們確實統一於嶽飛、林則徐、左宗棠一類人物身上。對於這種出現於封建社會的曆史現象,我們隻能用曆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去分析它、承認它。如果我們苛求那時的民族英雄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當今意識形態領域的人民利益,那麽,在中國幾千年的曆史上,就找不出什麽民族英雄了。

 

來源:《湖南師範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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