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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的修行-第一章 1.5-1.8

(2016-08-01 01:11:28) 下一個

第1.5節 欲說還休,人生綿長

由於參加瑜伽課程留下了聯係方式,那個LILY的翻譯很熱心地加了我QQ,給我發了一些關於冥想瑜伽的資料,然後跟我說練習是很有好處的,慢慢體驗,如果工作忙早安靜坐5分鍾就可以了,很輕鬆的。也歡迎我每周再去參加免費的集體課程。

一般而言,宗教上的人是比較狂熱的,就像基督教,我曾經在地鐵口碰到幾個基督教大媽,她們很誠懇地拉著你發資料,介紹耶穌基督,但你千萬要小心留你的聯 係方式,因為她們事後會非常執著地給你聯係,不厭其煩地告訴你加入教會這好那好,你會得到拯救,不然會被毀滅。太可怕!跟傳銷組織一樣執著。我之前很困 惑,這些大媽這麽狂熱地營銷她們的基督教,又沒有工資拿,入教也沒有KPI考核,到底為了什麽?後來我才知道,教會會宣傳大家需要去傳播,發展別人入教, 以發展的人數(Head Count)來計算她的福德回報。

因此我對這個公益瑜伽的這些回訪也是有點警惕的,如果被騷擾那就隻能屏蔽 了。但我發現練這個瑜伽的婦女的一大好處就是有耐心和有愛心(哪怕是裝出來的,嘎嘎~),另外這個翻譯是杭州的一家不錯的企業的職員,還是蠻好溝通的,起 碼職場上混久了的人都會很懂禮節和分際。所以她的熱心沒有讓我反感。

再有就是這個5分鍾靜坐,我覺得不錯,SO EASY,這個打動我的重點。5分鍾時間也就刷個牙的時間,練練也行,至少不會讓我覺得是一個任務要去執行。

我記得一個很好的文章有講過,人生很多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發生的時候都是很平凡的,平凡到跟其它天一樣。直到後來的巨變,才注塑回那天平凡的緣起。

確實如此。我對這個瑜伽沒有什麽很深刻的印象,下班之後偶爾想起來,就隨隨便便地冥想一會(其實是瞎想),覺得啥也沒有,連發呆都不如。隻是周末有次沒 事幹的時候,寂寞空虛冷,到是想著可以看看瑜伽的資料,好好靜坐一下。放上瑜伽的音樂,點上一柱印度香,孤寂地坐著,在那氤氳的微香中,有一種迷幻的出世 感,配合著我當時職業上很慘的心境,人生莫名就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和對虛無的未來和遠方的瞭望。我開始感受到搜狐老總張朝陽在財經節目《波士堂》說的入世 和出世的問題。

是啊,我們入世的爭鬥,例如在職場的業績競爭,政治搏殺,目的是為了什麽呢?歸根結底是為了錢,然後是存在感。存在感比較廣泛,職場上表現為公司地位和行業名氣,政界表現為權力,掌控資源和生殺的大權,平常百姓就表現為高人一等、更有錢或者更有品味的傲嬌,對嗎?

但職業是沒有窮盡的,我們要鬥到什麽時候呢?做到子公司/分公司老總,更高的路徑是做到總公司老總,再進一步就是集團公司老總,到頭了啊。還想從政,進 入政界?太難,政界需要的政治背景常常內生的,是無法靠奮鬥取得的。那麽這樣一路的搏殺爭鬥,使盡卑鄙手段的踩人上位,一朝功成萬骨枯,就算做到了集團公 司老總,那種過程和生活是我想的嗎?最終我會是幸福的嗎?(當年那家集團公司的老總候名副市長卻被暗殺,慘死車內的新聞轟動一時)。

我也常常在想,從政的話,從科員做起,做到科長,局長,市長,省長,最高就是主席了吧?主席很爽吧?眼看著胡主席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帥大叔就短短幾年變成了一個心力交瘁的老頭。政治更肮髒,肮髒到令人不寒而栗。

凡事都怕終極追問,一旦終極追問,人生瞬間變得更加的痛苦。但痛苦之後,我們將會更加清楚地麵對自己:我們要選擇怎樣的職業路徑和人生取向?在取得一定的經濟條件之後,我們除了工作成績或政績還要什麽?我們要過一種怎樣的生活?

至此,2004年參加一個財富遊戲學到的最熱的一個概念“財務自由”再次跳到我的麵前,以及在幾年之後流行的“心靈自由”也很朦朧地爬上心頭。我開始要做新的路徑規劃。而瑜伽,原始可有可無的存在,後來竟然意外成了主角。

第1.6節 瑜伽之光初現

  搞戲曲藝術的有一句話叫:不瘋魔不成活。意思是人不經過癲狂非凡的過程,沒辦法做到人戲合一,舉手投足都是戲,登峰造極、爐火純青。

  這話用在人生的改變上也一樣。如果不是一些特別的經曆,沒有一些瘋魔化的過程,人生是不會掉頭走向其他方向成為另一個領域的行家的。

   倘若我不是經曆職業上的滑鐵盧,到達那樣的困境,我的人生不會有大變化,想必還是沿著已經成熟的路徑,每天過著標準職業經理人的生活,朝著職業目標走下 去。組織每天的生產工作,開銷售會議分配指標到人,走訪客戶開拓市場,解決操作中的問題升級管理方法,月底做報表評估前期成績計劃下月任務,催收客戶賬款 防範逾期風險,保持對員工的關注做做思想工作,解決人事薪資人員衝突,看看行政後勤情況,節約公司開支。做得好再升遷升遷,管更大的公司,更多的人,接觸 更大的市場,拜訪更高層的客戶,看更多的財務報表。

  但在這個時間點上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腰就扭壞了。27、8成為職業經理人算早算有能力對嗎,33歲遭遇重大政治打擊也算早。張愛玲說,成名要趁早;我安慰自己,失敗也要趁早。早經曆練,好過四十多歲再來經曆重大挫敗,到時候爬起來翻本的難度就大。現在年輕,還有機會重新來過重新贏。

  但個人滑鐵盧和世界經濟大滑坡重合產生的共振效應實在是令人煎熬,我於是會常常思考職業拚殺的終極意義是什麽?什麽才是人生真正的成功?是不是隻有在職場搏殺一條路?這世界有沒有其他的生存方式,別人的逍遙生活是如何成就出來的?

而搜狐老總張朝陽說的入世和出世的思想跳進我的腦海。張朝陽的核心思想是,要以出世的態度做入世的事情。我卻對出世發生了嚴重的連篇浮想。出世是什麽?入 世是什麽?為什麽我們在埋頭苦幹職場打拚、像入世的老牛一樣,已經有人到達那樣的高度,猶如站在喜馬拉雅看世界,用出世的態度俯視思考這塵世的一切,包括 商業活動對這世界這人類的意義?這很強烈地打開了我意識的維度,我開始思考超越人生的很多東西。

  加上地震引發的意識震動在社會上波動,2012世界末日的傳言懸在那裏,我的注意力發生了偏移,開始關注神秘學,世紀預言,末世審判,人類毀滅之類的東西。

  因著這樣背景,當她們周末有課程叫我,我也動搖了原來的排斥,想想這印度瑜伽也是蠻神秘的感覺,學學也行,開闊一下視野。萬一可以在2012世界末日派上用場,那也是有一技防身不是。

  當我後來進入瑜伽的深入境界,我的注意力進入銀河係進入宇宙,我的靈性意識展現並布滿自己小小的天空,背後宇宙億萬年的曆史濃縮成一條時空的河流,我在那河流間靜觀這塵世裏如電光火石一瞬間的一生,和生生息息變幻的萬丈紅塵,我終於釋懷,我終於釋然,我看見生命的本真和真正的意義。

我不再看高那些曾和我同行的令人羨慕的職業經理人或者公司高層,他們其實也是萬丈紅塵中的螺絲釘,比屌絲更高級的工奴而已。他們並沒有多少人實現物質和心靈的雙自由。

是有很多人實現了物質自由,房子車子有了,妻子孩子有了,人生走到四十多歲的年頭,前期人生需要奮鬥的目標基本實現。但他們依然生活在黑暗裏,沒有得到 心靈的解脫,有些還陷入了中年危機,開始困惑於人生更多的意義。中年危機是什麽?就是你前期熱烈追求的人生目標實現了,突然感到失落和空洞,突然失去奮鬥 的目標,陷入茫然,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在哪裏?

比職業經理人更高級的是一些企業主,他們很富足,過得很好,是富豪還沒有大到被政治勢力盯上並血洗的程度,過得安逸。但每每我看著他們腐朽的身體和衰敗的生命氣息,我感到厭倦。他們多金卻庸俗如常,生命沒有獲得進化的光芒。

如前麵所說,我開始去參加LILY家的周末免費集體課程,她們也在課程裏點點滴滴地給大家介紹來自印度古老瑜伽的奧秘知識。那知識是非常非常的新奇和超凡 的,絕對不在我們塵世的生活中所能接觸。我想,大概印度人是最古老的人種,而且是離神最近的人類,所以他們有如此不凡的知識吧。但這知識盡管不凡,可是我 沒有體驗到什麽神奇感受,所以就當它是一種假設的學科好了。

說來奇怪,每到冥想靜坐的時間,那玄幻的瑜伽冥想音樂響起,我總是抑製不 住得昏睡過去。所以參加那瑜伽課程我其實也沒有所得,一定要說的話,就是美美的睡了一覺,睡得死去活來的感覺。後來我就把瑜伽課當做是睡覺課,在那樣焦慮 和暗自鬱悶的時光裏,這也是一種慰藉,它安撫了我的跌宕起伏的心。

直到後來參加了一次瑜伽的區域大聚會,我的知覺才有了一次大的飛躍,開始碰觸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本書主要是麵向職場人士的,以接觸玄學的經曆,給大家的生活打開一個全新的視角去看人生和看這個世界的秘密存在。

至於瑜伽真正的玄幻部分和宇宙的秘密,神的存在,會寫在《向神的旅途》這本書。這本書很專業也很玄幻,比較難懂,即使練習過冥想瑜伽也不那麽容易理解,沒練習過的智商情商再高也很難理解1/3。

但看過本書《新時代的修行》之後再看《向神的旅途》就會覺得順暢很多,後者全是幹貨。

在去J市的區域瑜伽交流會之前,我隨著跟進LILY的免費公益課程,跟她們的接觸多了,發現她們還是很隨意的人,不是什麽執著的布道者或者狂熱販賣她們的 知識理論的人。這很好。而且觀察下來這公益瑜伽活動並不是什麽暗黑通靈組織也不是什麽傳銷詐騙機構,還真的就是瑜伽的愛好者的練習分享的聚會。她們的瑜伽 在我那時看來,算是她們的一種信仰吧,人總是需要信仰的,對嗎?在一個普世焦慮和彷徨的年代,有信仰總比沒有好。

瑜伽的冥想靜坐,從 它字麵Meditatiion來看,詞根起源於Medicine, Medical之類的,可能本意是一種心靈的療傷。在塵世行走,人總是會受到來自社會的傷害,這種傷害可能來自職業中,比如上級的打壓和謀害,同僚的踩踏 或惡意相對,下屬的背叛和作亂;可能來自國家暴力,比如強拆、潑汽油、放蛇,比如重慶公暴力對企業家群體的迫害摧殘,比如警察公權力對平民的胡亂抓人以及 導致的躲貓貓死,喝開水死;也有可能來自社區環境的齟齬,比如鄰裏矛盾,路邊不文明的衝突和鬥氣,網上鬥嘴和鋪天蓋地的謾罵等。

我很 認同人需要心靈療傷,所以認同冥想靜坐Meditation,這是一種客觀需要,整個社會的大部分人都需要。因為人在社會的環境中成長,就像花草要經過風 吹雨打,我們免不了經曆各種傷害,從而有心靈的創傷,隻是或大或小。Meditation在西方更受到重視,在很多世界五百強的企業裏都有冥想靜坐的員工 減壓課程,成為HR的一個分支內容提供給員工,算員工福利。

但在中式的東方文明裏,這是被嚴重忽略了的一個東西,我們沒有 Meditation的一些現代化操作。這可能跟我們的文化有關。一說到打坐,禪宗,我們會認為那是道教或者佛教的東西,都是一些厭世出家的人,坐在道觀 或者寺廟裏閉目養神,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反正坐著坐著就圓寂了,GAME OVER,想想也是蠻怕人的。另外一個,我們的文化強調隱忍和適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所以受到社會的各種傾軋被視為成長的代價,以及破繭重生的必 經曆程。人們隻關心你飛得高不高,沒有人要關心你飛得累不累,更沒有人要關心你是否受傷,需要舐血療傷,所以社會上也很少有Meditation的課程。 唯一在2000年流行起來的是心靈雞湯,這心靈雞湯起初來自美國的一個女作家,在微信興起之後席卷了整個中國人的視野,整個朋友圈除了微商賣產品,幾乎就 是各種心靈雞湯。然並卵(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如韓寒所說:從小就聽慣了大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當然,對於精神異常者的心理輔導,中國是一直存在的,但這個是對異常人,我們說的是正常人,不在一個範疇)。

我雖然因為當時的鬥爭失利很受傷,因而認同Meditation和心靈療傷,但貌似我並太喜歡參加瑜伽的這個群體。很意外,他們很多人是來借助瑜伽治病 的,也有一些是求道者(世界中的一個秘密群體)因為練習了一些法門出現了問題,來到這個瑜伽來療傷。這跟我的背景差異很大,要我選擇的話,我願意跟陷入中 年危機的職場人聊聊通過心靈療傷來重振自己,煥發職業人生第二春,而不是跟一群LOW姑聊這個病那個病,怎麽治療。

因著這樣的落差,我雖然半隻腳踏入了瑜伽,但隨時可能抽腳而出。它並未讓我覺得是一個很必要的存在。

第1.7節 第一次的神秘接觸
跟LILY她們接觸久了,冥想瑜伽似乎於我有一點點成績,那就是我似乎平靜一些了,怒火稍稍停息。但我又有了一個新的顧慮。

每次瑜伽冥想的時候,LILY她們都會點一炷香,放古老印度的神遊音樂,這很好。她們會擺放瑜伽導師(就是創始人,那位偉大的印度婦女),這也沒問題, 尊師重教嘛,對老師尊敬也是好的。但不久她們無意中就會說起來這個印度WOMAN是神。我的天啊!是不是腦子燒壞了,隨隨便便就說一個印度婦女是神,這也 太誇張了吧?

我太意外。怎麽證明她是神呢?她有什麽特別之處?神不是在天上嗎?怎麽會在人間?她有特意功能嗎?看不出。

我完全不能認可這一點。我用我的理性分析,估摸著任何一個組織都要把自己搞得高大上一點,不然很難吸引人啊對不。就像古代中國的皇帝,不管是世襲的還是殺父殺子殺叔弑君奪取的,都要說自己是天子,上天之子,代表君權神授,以讓平民臣服。

好吧,既然是一個宣傳的手段,就隨便啦,反正去參加課程瑜伽就好了。

那年的10.1黃金周假期,她們說J市有一個區域的瑜伽交流會,會有很多人參加,問我去不。我其實主要是想出去散散心,瑜伽不瑜伽倒是次要。既然有個理由,就出去走走吧。

在這裏,發生了第一次的與神秘力量的接觸。

我之前沒有參加過她們所說的交流會,所以沒概念。第一次嘛,貪新鮮就去隨便看看了。

  說是瑜伽的交流會,其實並不是像社會組織開的研討 會那樣,坐在會議室講解PPT,輪流發言,討論什麽事情,製定什麽決策。就是大家席地而坐,放點音樂冥想一會,然後輪流分享一下是如何來到這個冥想瑜伽 的,有什麽改變,例如身體好了,事業順了,家庭關係改善了,子女變好了之類的,俗不可耐。

  我聽得厭倦,晚上就缺席了,跑出去酒吧玩了,開心一下。

   次日是一個崇拜的儀式,也是因為新奇吧,我參加了。流程相當複雜,有看老師的講話(DVD),有吹拉彈唱(她們叫BHAIJAN,拜讚音樂,就是歌頌神 的,來自印度),有的好聽有的煩人呱噪,還有各種儀式,聽說都是來自印度的,我才知道這是崇拜神的一個儀式。我並不適合盤腿坐很久,腳酸腿麻的,看到這沒 主題沒目的沒Schedule最終也不知道要得出什麽結果的儀式,實在是相當煩躁啊,心想快點結束吧,我好走人了。至於神啊什麽的,我還沒實證,也不想被 洗腦,你們自己玩好了,我就看看。

  終於到快結束了,大家排隊上台對著導師的照片獻花,我愉快地站起來排隊去,心想終於可以結束這漫長的儀式了。太好了,下次是不會再來了。

   大家在獻花的時候,有一個動作讓我犯了難,日常獻花不是放下鮮花鞠躬就可以了嗎?這個印度瑜伽確實要下跪的,要跪拜!天,這真的很羞恥,跪了算不算就入 教了呢?艾瑪,這可是大件事,好可怕,我還沒想好,其實說真的是不想。而且我印象中我連父母好像也沒跪過吧(小時候挨打罰跪不算,那是對著祖宗牌位跪 的),怎麽可以跪其他不認識的人呢?老師是很值得敬重,但也不需要下跪吧?多大的恥辱啊

  我的思想鬥爭很劇烈。我下定決心,輪到我的時候我是不跪的,就獻上鮮花鞠個躬走人。

   可是所有人都那樣的肅穆,那樣的虔誠,那樣恭敬地跪拜下去,輪到我,就我不一樣,直愣愣地放下鮮花走,跟現場的氛圍太不一致了,太突兀了,幾百雙眼睛看 著呢,這是另一種羞恥對嗎?哎,我沒招了,形勢強過人,再理智也鬥不過形勢,到我的時候,我還是很勉強地跪拜了下去,然後起身匆忙走人。

  但就在跪拜下去磕頭的瞬間,我感覺額頭有一絲振動,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然後左邊心髒的地方也發生了一些振動波,也不知道是什麽。反正都是不能理解的東西。

  當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就是席地而坐的位置),等著大家都獻完好結束,我感覺到身體裏的一些不可知的部分被觸動了好像,說不清楚,然後心裏麵就覺得很感動,十分十分感動,沒來由的感動,我的大腦不能理解,因為它來自心裏,不是來自我的思想。那感動令我想哭,就像一個小孩受到很多委屈回到家裏後看到媽媽那種自然的哭泣。

   我開始對自己想哭的行徑感到驚訝和羞恥,媽蛋都三十好幾的男人,這樣不太好吧,有什麽委屈是不能忍受而要泫然淚泣的呢?我的理智感到這是不可理喻,可我 的心依然在冒出委屈的哭泣,我分裂成兩個對立的部分。這是不可以的,我的頭腦立即壓製了這種懦弱的傾向,然後我恢複了常態。

  回到N市後,那個觸發卻很綿長地產生印記,就像天空中飛機尾氣留下的長痕,總是若有若無地觸動我的心,我的心裏開始滋長一些我完全不能理解、超越凡俗的東西。那東西是一種心靈的感覺,一種感觸,令我更多地偏離物質世界的奮鬥。

  在一個秋日,我坐在N市天一廣場(好美的名字有木有)發呆,我希望想明白一些事情,但死我我想不明白,隻能是發呆。日暮十分,那冰冷的水泥長凳下是我常常的影子。我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但我覺得我應該改變。

第1.8節 星辰流轉 珠落銀河

有了第一次的神秘接觸,雖然我無法理解,但確實有一些超越這個世界的事情在暗暗發生。不過我並沒有太在意,因為現實的煩惱總是更有壓迫性,更URGENT,我的視線依然大部分淹沒在現實的考量裏。

那一年我對自己的職場失利做了很多的回顧和審視,我解剖自己的結果是發現了很多難以麵對的缺點,這缺點讓我尷尬和焚心似火。

首先我真的是一個內心善良的人,這點絕對是職場大忌。我由此對自己很失望。善良在業務上無礙,但在公司內部政治就是硬傷,叢林法則是弱肉強食,職場就是 叢林,善良是懦弱的代言詞,同僚會踩著你的屍體前行。甚至當年精心培養的下屬在背叛我的時候都沒有心理壓力,因為他/她們在潛意識中不會有被我暴力反擊的 恐懼。這就是孔孟之道所說的賢良的下場?我感到非常的落寞。

其次我是不喜歡逢迎的人,這是另一個硬傷。雖然我是農村出生,但我自小心 存高遠,我不喜歡那麽下作去逢迎上級。如果上級是一個有才能的人,且有情操,那我自然心生佩服,並且自會貼附。但如果是一個沒有能力又很下作的人,我貌似 天生沒有這種能力能做到像川劇變臉一樣,委屈自己的心氣去笑迎一個位高權重的卑鄙人物。這樣的性格,在國有企業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有人會說,有能力,心地又善良,應該也能團結一批同仁並肩作戰。我隻能說,這種想法也是一種單純。在職業中的升遷,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一個領頭 人不能殺出血路走向更高,他的追隨者就沒有前景。當你不能成為前行者帶著大家升遷,你就會變成橫亙在那裏的擋路石,背叛是唯一的結局。不僅國有企業,你們 看所有政界的人物,都有這樣的暗黑處不可言說的壓力。

當我在34歲的時候,撕開自己所有的傷口對自己做全麵的解析的時候,我被自己驚呆了,我深深地感到絕望。年輕時的那種不斷挑戰,不斷學習培養能力,好好工 作創造財富的熱情,似乎隻是一個不重要的基礎。在我踏入兩派紛爭的那一刻,如泥牛入海,已經沒什麽用了。而政治鬥爭方麵的小白,令我陷入黑暗。

我不斷的反問自己,你能做到如他們一樣下作而殘忍嗎?你能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嗎?我反複地試探自己,我發現我應該不能,我天性中有一些東西令我下不了手, 做不出來。就像2006年鬥爭期間,中方派了一個下三濫的死胖子來搞我,他找了很多勢力來對付我。我知道他愛嫖娼,當時我就立即想到找個白道的勢力查他的 房,把他捉奸在床押到派出所呆幾天,然後我去撈他,讓他活在我的陰影之下。但我就是做不出,明明想得很清楚,就是下不了手。

我開始恨我自己。

很多美德被人們歌頌,例如正直、善良、與人為善,因為它們是社會整體和人類整體的需要,恰恰是因為缺乏,所以頌揚。真到實際的職業中,它們統統是障礙而 不是幫助。就像楚霸王項羽,當他貴族的光芒閃耀於他的心腔,以他的仁義放走了襤褸的二賴子劉邦,亞父範增大罵他婦人之仁,最後他得到的是被迫烏江自刎,死 於二賴子的追殺之下。

(在很後來很後來,我才明白,我那些品質真是神性所要肯定的人類品質,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來維持和進化我們的 美德,而不是像動物一樣為了一點食物使出所有的凶殘惡意作為,增加他的罪孽。品德更佳的人,不是懦弱和無能,而是他進化的更高,也更佳拜托了人的動物性。 也隻有到那個時候,我才寬恕了我自己,那燃燒的仇恨才漸漸熄滅)。

因著解剖的痛苦,因著無法把自己改變成那麽狡詐下作的人,我決定離開。我立即聯係獵頭,決定回歸外資企業,並且回上海去,因為上海有更好的環境和更佳的平 台。不久,就有一家叫ManPower的獵頭給我推薦,然後其他一些家也介入進來。很快通過獵頭,我被挖到了一家外資企業的上海公司出任老總。

時間來到2009年,我35歲。離開8年之後,我重新回到了上海,有夜坐在浦東濱江大道看著外灘的燈火,不勝唏噓。走的時候27、8,意氣風發,躊躇滿誌,回來的時候傷痕累累,已變35歲大叔,眼淚嘩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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