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華詩在一路的顛簸中醒來,車窗外已是黢黑,前麵街道上隱約有幾盞昏暗的燈光忽明忽暗。汽車不時停靠路邊,有人在陸續下車。
“海城五路有下的嗎?”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問。
“海城醫學院在哪下?”華詩惺忪地問司機。
“前麵海城三路下, 還有兩站。”司機扯著沙啞的嗓門說。
華詩下意識的看了看貨架上的行李, 又提了提座位旁邊的背包。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很小心,生怕忘車上東西。
“海城三路、海醫附院的下!”大概過了十多分鍾司機沙啞地喊著,車在路邊停下,華詩提著行李跟著前麵三四個人下了車, 那個紮羊角辮的姑娘在後麵提著行李也下了車。
華詩一手提著背包, 一手背著行李, 跟著一起下車的人往前走。前麵有一扇大門,進出的人很多, 門口兩側有許多賣東西的小販,小販們把燈扯到鋪子門口, 把路麵照的很亮。
“蘋果——香蕉兒——便宜了啦!”小販們用濃重的海城口音吆喝著。
大門一側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海城醫學院附屬醫院。
華詩進了醫院的大門, 繞過一個花壇,來到一排亮燈的二層小樓,其中有一間房子亮著燈,門上掛著個用紅字寫的牌子:掛號室,透過窗玻璃看到裏麵端坐著一個戴眼鏡的老年人。
“大爺,去海城醫學院咋走?”華詩敲敲窗玻璃問。
“同學,你是來報到的吧? 現在都下班了, 你找個旅館住下吧, 明天再去報到。”那位老人很有學者風度地說。
“那我就在這走廊裏呆一晚上吧。”華詩沒加思索的說。住旅館?華詩從小到大也沒有住過旅館,聽說住旅館要花不少錢的,他還聽說在旅館住的人很雜,也很亂。
在醫院走廊裏休息的不隻華詩一個人, 還有許多病人家屬,他們或席地而坐, 或歪倒在連椅上。看著這些病人家屬,華詩表現出很強的同情心,拿出一包餅幹分給了離他最近的一位病人家屬。
坐了一天的車,華詩有些疲憊,醫院走廊裏的人進進出出很多,華詩坐在連椅上怔怔地發呆。他想的更多的還是和關華麗之間的關係,姐弟情?同學情?還是朦朧的愛情?他都說不清,但那的的確確是一段溫暖的記憶。夕陽﹑鄉間小路﹑一輛自行車﹑倆個年輕人,分開的場景很平和,沒有爭吵,更多的是依依不舍,像一幅溫馨的風景畫,更像一部紀錄片在華詩腦海裏回放,每次想起都給華詩帶來淡淡的溫暖和淺淺的憂傷。
對一段時光的念念不忘
大多是因為裏麵浸透著甜蜜或憂傷
有時你越想刻意去遺忘
越容易被戳傷
是誰當初敲響了我的心窗
如今隻剩下一抹淡淡的憂傷
明明是倆個人的心弦
卻隻有一個人在靜靜彈唱
許多的故事隻有開始
沒有結局
如果有
也隻能去翻閱那漸行漸遠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