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之二

       母親之二

     北極湖

那天中午
在清涼山坡見到你側臉
你扯著嗓門兒和燕山嘮嗑
一如既往的吐沫星
如清明小雨

山下
拐角街上集市
追問你何時趕早
你提著南方竹籃
慢吞吞往返於筒子樓煙熏火烤的廚房
細煨慢燉解饞的蓮藕排骨湯

坐在菠蘿木桌邊
一遍遍
為流口水的孩子夾一塊塊煮熟的排骨

你離家出走的日子
孩子們被領進聾啞的門
撕裂的門板插進你流膿的後背

一場無語手談
死亡之後再一次重逢

當裝扮成白灰的化妝舞會散場
海濱白色沙灘
我們重新誕辰
       重新組成家庭

新居建在無形的氮氣
濕潤潮氣
紫外線
我們融為一體

在夢的學校
如少年時改寫年齡虛報年齡

我們不斷逐日
倚著轉圈的衛星
身邊是白雲
頭上是彩虹
我們把聖靈的家鄉
搬到鳥兒也飛不到的光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