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時我是一本科生,以周末帶家教為生。
有一次,我帶了一個高三生,她的媽媽開服裝店,爸爸工薪階級,好像在某一個工廠上班。
安排孩子功課的事情,基本上是這位媽媽安排,所以我不經常見到她的爸爸。
每次帶完家教,阿姨都會和我聊一會,她會說一些女兒的高考對她來說很重要之類的話。我會說她女兒的學習狀態,還會聊一下服裝,她建議說我怎麽穿更得體,更漂亮。有時阿姨還會莫名奇妙地說:“小滿,萬事還是要靠自己,不要靠男人,沒有男人能靠得住的。”我正處於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年齡,所以我不喜歡這樣的言論,雖然我並依靠男人活著,但怎麽會沒有靠得住的好男人?
有一次,阿姨沒有在家,帶完家教,叔叔從臥室走了出來說:“我送你回學校吧。”
“不用,叔叔,我做公交車回去就行了。”我客氣又不想麻煩別人說。
“我正好要去你學校的方向,順路。”叔叔便換鞋邊說。
就這樣,叔叔送我回學校。在路上,他問我他女兒的功課怎樣?我就實話實說:“估計上個三本都有些困難。”他聽了,用生氣的語氣說:“她小時候,特別聰明,後來,她媽忙著做生意,就把孩子的功課耽擱了。”
“我聽你女兒說,阿姨出去今天出去進貨了?”我聽到叔叔說做生意,就這樣接話了。誰知,叔叔更加氣憤地說:“哪是去進貨去了,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當時的我似乎覺得我捅了一個馬蜂窩。當時,我又沒有真正談過戀愛,對愛情和婚姻的了解隻僅限於書本和電視,所以就不知該怎麽繼續聊了,就沉默不語地坐在那裏。
過了一會,叔叔自己說話了:“也怪我,我認識了一個女的,認為她是我的愛,就和她在一起了,但被你阿姨發現了,就決定離婚,由於妮妮要高考,害怕影響她的考試,就沒有離,等她考試完以後再離。現在你阿姨有一個男朋友,而我卻發現我和那個女的並不是真愛。嘿嘿。。。”叔叔試圖不生氣,也用嘿嘿的傻笑來寬慰自己。
一路上,幾乎都是他在說,說父親半身不遂很多年,前些日子去世了,說他的姐姐要吵鬧著要離婚,還說到他的一個同事的老婆喝藥了。。。
當時,我並不能真正理解叔叔的悲傷,隻是內心的惻隱之心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他的傷心。
說著,說著,到了學校,與叔叔說再見後,我就回學校了。
之後,與叔叔在他家見過一兩次麵,禮貌性地打了招呼,高考過後,聯係過阿姨一次,問妮妮的考試結果,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們一家。
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男人這般絮絮叨叨像他一樣向我訴苦水,今天,好姐妹打電話向我訴苦水,生活的不易和無奈。突然她的話使我想起多年前這位叔叔。
現在自己即將走進生活,也即將走進圍城,它們的形形色色,自己並不能夠真正理解,正如姐姐說,我仍然活在自己純真純美的玻璃球般的世界之內。
我害怕又好奇:當我走出這個純真純美的玻璃球,生活究竟會是什麽樣?
我想,若我相信美好,終究會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