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村村姑

出生在村子裏,走了很多很多年,依然在村子裏,村子就村子吧,願和你分享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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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過春節為什麽如此孤寂

(2016-07-13 17:45:17) 下一個

今晚小滿和Jon剛剛分開,Jon 回到家後,與小滿視頻說晚安。小滿接通了視頻。出現在鏡頭裏的不是小滿,而是Jon送給小滿的小熊。

“爸爸,媽媽不開心。”小滿拿著小熊說。

“為什麽?媽媽怎麽了?” Jon 配合小滿的演戲。

“媽媽說,爸爸不陪我們。”小熊用哭裝的聲音在說。

“爸爸愛你們。叫媽媽接視頻。” Jon 嘟著嘴說。

“媽媽不想和你說話。”小熊外著腦袋說。

“好的,我等著,直到你媽媽和我說話為止。”說完Jon做等待的姿勢。

“好吧,好吧。我讓媽媽和你聊。”小熊故作放棄裝,這時,小滿出現在視頻裏。她沒有說什麽,隻是敲了一行字:“我想你,我愛你。”Jon幸福地一笑,說了句我愛你,並在視頻中親吻小滿,在視頻裏的小滿害羞地低下了頭。他們道了晚安,關了視頻。小滿靜靜地坐在那裏,但小滿卻是無比的思念他,腦子是空白,或者空虛,或者什麽都不是,但是就是不能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過了一會,她突然站了起來想去找Jon,猶豫了一下,又坐了下來。反反複複,不知多少次,又過了一會,她終於站了起來,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他的住處,靜靜地看著他,透過微暗的燈看到他正在熟睡,胸脯隨著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她靜靜的打量著他,慢慢的將目光轉移到床的四周,她注意到他的被子幾乎掉在了地上, 她輕輕地把被子蓋好,盡管她的動作很輕, 但還是把Jon弄醒了,但他沒有睜開眼睛,繼續假寐,但他的淚水已從眼角留了出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愛。她蓋好被子後,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不知不覺寒冷的冬季即將過半,學校春季開學了。Jon要和學校老師同學一起去一個很遠的城市開音樂會。小滿有一千萬個不舍得Jon離開她,因為他們自從在一起,幾乎還從來沒有分別那麽久。在Jon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小滿幫助Jon收拾行李,放一把傘,以防有雨,還放了一些受傷跌打的藥品以及手電筒和剪刀。又放了200 美元現金到他行李箱裏以備急用現金,最後,小滿用自己的薄紗巾係在Jon的行李箱上用來區分Jon的行李箱和別人的行李箱。小滿開車將Jon送到飛機場,再三叮囑注意安全。

“你會不會忘了我呢?”小滿偎依在Jon的胸口抬頭看著他說。

Jon捏了一下小滿的鼻子說:“就五天,怎麽會忘了我的女孩。”

“你的意思五天不會,時間長了就會了?”小滿狡辯地說,依然不舍他的離開。

“永遠不會忘記我的女孩。”說著Jon輕輕地親吻了小滿。

當下了機場,Jon在尋找自己的行李箱時,他似乎真的忘記他行李箱的顏色和款式,小滿的紗巾一下子跳躍如他的眼簾。當他看到帶有小滿紗巾的行李箱給著他,他仿佛這覺得這個可愛的女孩一直跟著他,依戀著他,這時,Jon想著想著倍感幸福地笑了。是的,小滿沒有向他說過一句我愛你,但她的一言一行都表露著她的心聲,一種無言的偉大,是一種中國傳統的含蓄的愛的表達。

 

Jon走了,小滿甚是思念Jon,但她努力專注自己的學習,有時與朋友和家人聊聊天。

 

這天,她一個人在辦公室發呆,就給國內的爸爸打了一個電話。

"  喂。“ 爸爸接了電話

” 大, 你在幹什麽?這麽吵。“ 小滿疑惑地問道,

" 趕集, 買年貨,再過三天就要過大年了”爸爸似乎很開心地說。

“哦。”小滿隻是輕輕地哦一句,因為在美國根本沒有過年的一點味道,他們並不在意什麽是過大年。過大年隻是沉在小滿的心底,每每過年小滿並沒有準備年貨,隻是大年那一天有一點哀傷自己心底的那份期盼。

“你們準備的乍樣了?”爸爸繼續問。

“還可以吧,那天會與同學一塊吃餃子和看春晚。”小滿靜靜地回答。她深深地知道,即便有一大幫中國人集聚在一起,但也不能形成過大年的氛圍。過大年是一種中國文化,在美國這片土地上,成百上千的中國人即便聚在一起過一下年,也隻不過是平靜的大海上,一個小小的漣漪。文化是一個民族的力量,不是幾百個人,幾千個人的力量。每次在美國過大年,在小滿眼裏,華人們集聚在一起,也隻不過是一起互相慰藉彼此孤寂的思鄉之情。

”那沒事我就掛了,還忙著呢!“ 爸爸提高聲音說。

“好的。“ 小滿聽到家鄉集市的喧吵聲,小滿並沒有掛掉電話,還是靜靜地坐著,她在等,等爸爸掛掉電話。但爸爸不怎麽會用手機,通常是不掛電話的,所以小滿依然可以聽到爸爸和他人的交流。

"你看看,你看看,這電話號碼。。知道是從哪兒打來的嗎?” 從爸的聲音中,分別可以感受到他的自豪 與得意。。

“哪兒打來的? 從中央廳打來的??” 那人分明帶有不屑的語氣。

“中央廳?!!!,那才多遠。。。” 爸用不屑中央廳的電話的語氣

“那。。。那從哪兒打來的。。” 那人也很想知道。

“ 從美國----打來的。”爸很自豪的說

“咦?! 你還有美國的親戚???”

“親戚?!!” 爸有些不屑那人的答案。

“不是親戚,是俺閨女!“ 從爸的聲音就仿佛看到他高興的神情益於一臉。

”你有在美國的閨女,你咋還在這?”那人不屑地問

“我得照看我孫子們呀!。。。”爸依然很幸福地說。

“這菜多少錢斤?” 爸爸開始買菜了。

“一塊五。。”賣菜的人用小滿極其熟悉的家鄉方言說。

 

。。。。

 

聽著聽著。。小滿不覺地留下了眼淚,便掛了電話。她聯係中國同學或朋友,希望與大家一起聚一下。但大家都各自忙碌著,並不打算看直播的春晚,但小滿的朋友告訴她,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學校舉行春節聯歡晚會。她並沒有說她回去還是不去。

這時,小滿看到Keven抱著一個打印機進來,“是新的嗎?”小滿問道。

“不是,但幾乎是新的。”Keven 一邊安裝一邊說。

“多少錢?”

“三十。”Keven沒有抬頭看小滿說。

“怎麽這麽便宜?”小滿繼續問道。

“是我父母賣給我的。”Keven 解釋道。

“什麽,你父母賣給你的,為什麽不給你呢?”小滿緊跟著問。

“他們也需要錢呀!”Keven 解釋,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在家庭中你們做生意?”小滿似乎氣憤又不理解地問,繼續又說:“在孩子時期,父母要求孩子做家務活,掃地,給一美元,刷鍋,兩美元,丟垃圾,零點五美元。為什麽要這樣,家是共同的家,是共同生活的地方,打掃地,刷鍋,丟垃圾,隻是最基本的義務。”

“孩子們需要有零花錢。”Keven 解釋道。

“零花錢?若孩子需要,父母就給他們,父母給他們是因為愛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做了家務活。家務活是最基本的義務。。。”

“培養他們的賺錢意識,有什麽不好。也教他們的獨立意識。”Keven搶答道。

“培養他們的賺錢意識,並沒有錯,但為什麽在家中培養他們,家是講愛,講親情的地方,不是做生意的地方!”小滿幾乎帶有氣憤的口氣說。

“或許吧。”Keven仍是很平靜。小滿也不再作聲,想了想,便翻開書學習了。

 

有過了一天,Jon 今天要回來了。小滿很高興地去機場接他,盡管每天都發短信,都視頻聊天,但還是不能彌補他們的思念之情。等他們從機場回來已經夜裏十一點多了。

“估計所有的餐館都已經關門。那你想吃什麽呢?”小滿問道,

“別擔心,披薩店並不會關門,買一些披薩就行了。”Jon得意地說。

小滿看了一眼得意的Jon說“明天早上是中國的春節晚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我很願意,但我聽不懂漢語。”Jon說道。

“算了,早上太早了,你需要休息,你也看不懂,我自己看吧。”小滿也不想勉強Jon陪她一起看。

第二天早上六點鍾,小滿就便起來了,她準備好昨天買的零食以及煮好的餃子。給爸爸,姐姐,弟弟,妹妹各打了一個拜年的電話,又給中國的朋友們發了祝福的信息。隨之,春節晚會開幕了,開始是描寫各地準備回家過年的慶幸,當播放華外遊子市,小滿的後背嗖的冷了一下。中國情引動了她那顆中國心。“幸福到”隨著第一個節目的播放,小滿也漸漸地關注著節目。看著兒時熟悉的節目,中國音,不知什麽時候,小滿的淚水流了下來。

她突然意識到:去年也是一個人,今年有男朋友,依然是一個人,而且倍感寂寞與強烈。

也許,當小滿沒有男朋友時,心想若有一個男朋友,或許就不那麽孤單了。但現在有一個美國男朋友,這種寄托的希望落空了,反而使這種思念更濃。心中這紮了24年的中國情,自己的男朋友竟不曾絲毫的了解。就像她手中吃的拉條,山楂,以及向日葵籽,她的麵條,她的饅頭,她的菜,他能理解小滿對他們的依賴嗎?這種文化的差距,真的可以跨越嗎?水和油究竟可以融合嗎?想著想著,小滿越來越覺得孤單。

“爸,你節目看到哪兒了?”小滿打電話給爸爸,試圖擺脫這孤單感。

“正演著小品呢。”爸爸興奮地說。

“哦,我這正播放歌曲。”小滿說,

“那你繼續看吧,我不耽誤你看小品了。”說著,小滿掛了電話。她的淚水隨之也流了出來,這個電話並沒有抑製住她的鄉思,思鄉的心像怒火一樣在燃燒,但無處安放,爸爸是無法了解女兒此時此刻的心情,反而使小滿的孤寂的心欲加強烈。這時她唯一可以做的是:吃東西,狂吃東西,吃得飽飽的,似乎這也可以掩蓋她的哀思,似乎這樣讓她不再感受思念。

 

叮鈴鈴,小滿的電話響了。“喂,笑笑,怎麽了?”小滿問道。

“我們要去唐人街看舞龍,你去不去?”笑笑在電話的那頭說。

“好啊。”小滿隨口答道,不,這不是小滿在回答,而是在中國長大的小滿在回答,這個小滿需要思鄉的出口。

“下午一點在停車場見。”笑笑回答說。

“好的。”小滿掛了電話,繼續看節目。

下午,他們到了唐人街,已經有熙熙攘攘的中國人還有美國人站在那裏了。每一個美國人的臉上洋溢著歡樂,隻是歡樂。每一中國人的臉上也洋溢著歡樂,但不僅僅是歡樂,也許有像小滿一樣背後的孤寂的靈魂,在這裏或許能找到一點點彼此的慰藉。

“看,快看,開始了。”笑笑說。鑼鼓聲喧囂著,不知在歡呼還是在哭泣,兩條龍獅扭動著身子耀武神威地蹦蹦跳跳地走來。大家隨之拍起手來,以表熱烈的歡迎。龍獅一會兒向前蹦跳,一會兒站起了,向大家鞠躬祝福,閃動著它們精靈的眼睛。小滿的心暫時忘記自己是在美國了,試圖和笑笑一起歡呼著,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遍了唐人街。等舞龍結束後,小滿才意識到Jon已經給她打了三個電話,熱鬧的場麵使她並沒有聽到手機響。又見Jon留了一個消息給她:你在幹什麽?我想你了。這才把小滿從龍獅中拉回美國。

“和朋友再看舞龍,剛剛結束,我一會回去就去找你。”小滿回複了Jon一個消息。

 

等Jon看到小滿,像往常一樣,給了小滿一個大大的擁抱和親熱的吻。

“我想你。”Jon說道。

“我也是。”小滿麵無表情地看著Jon。

“你怎麽了?”Jon察覺到問。

“沒有什麽,有點累了,有點困,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了。”Jon 緊緊地又抱了抱小滿,可小滿卻困惑了:

文化是一種很巨大的力量,一個人是很難掙脫哺育她的文化。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他們的核心理念和價值體係是不同的,即便Jon和小滿都是善良的好人,他們能擺脫各自文化的束縛嗎? 舒舒服服地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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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5)
評論
Sugar88 回複 悄悄話 中國人應該還是在自己國家比較開心吧。
SeattleLGN 回複 悄悄話 比較確定, 來美國16年得不償失。
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美國長大。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所以相信對有些人來說, 來美國是得大於失。
隻是對我是得不償失。

無意挑起爭論。
隻是我各人意見。
也尊重別人的意見。
城下客 回複 悄悄話 世界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熊掌與魚兩者不可兼得。
Blue-Crab 回複 悄悄話 有得必有失。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嗎?你失去的和你得到的相比,哪個對你更重要些?
SeattleLGN 回複 悄悄話 純粹就標題回應 (文章太長沒時間看):
隻有過春節才覺得孤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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