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教授的學術博客

內容涵蓋:傳統經學為主的中國思想史研究、商周金文為主的古文字學研究、宗教史和製度史為主的商周史研究、版本學和校勘學為主的古典文獻研究、京都學派為主的海外漢學研究、古代神話和詩論為主的中國文學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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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寂寞和人情世故的前人大校長紀寶成

(2017-03-21 15:21:27) 下一個

享受寂寞和人情世故的前人大校長紀寶成

 

By kyotosizumoto(劉正), Ph.D

Author and Former Professor of RUC and ECNU

 

    最近幾天前人大校長紀寶成成了微信群裏的熱點話題。因為他的夫人陳老師因病逝世了。校友胡某轉發到RUC中外校友聯誼群裏一首據說是紀校寫的很傷感的四言詩。我看了很覺意外!因為那詩根本不像是我認識的紀校所應該有的水準。或許是他此刻已經悲傷過度、沒有了往日的詩興吧?如是,我可以理解。

我上一次寫紀校是在2005年春季。

    當時,我曾應某家大報的約請,撰寫了一篇文章,《傳統國學教育和紀寶成先生的教育思想》。可是,這篇文章後來卻沒有被刊發。理由是:教育部某部門審核沒通過。我以為這事就算完了。不料想,卻不知道怎麽這篇文章流傳到了網絡上。於是,儒學聯合論壇版主、友人陳明教授就約我將此文轉發到他的網上。這篇文章《傳統國學教育和紀寶成先生的教育思想》至今還保存在該網『學術廳』專欄下。後來被網絡流氓、一直詐稱是“人大曆史係教授”、“人大老黃”、其實和人大沒有任何關係的校外人崔某,在新語絲上公開發文章譏笑我的這篇文章是:“我還要再提醒你一下:再寫一篇《傳統國學教育和紀寶成先生的教育思想》,讓我輩再欣賞一下你的拍馬屁的水平這幾年長進了多少?”

    我在日本取得文學博士學位後,曾經和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三所大學聯係過回國工作之事。北京大學曆史係表示可以接受我以“第二期博士後”的名義來北大,(之所以說是第二期博士後,是因為我當時已經從京都大學博士後出站。)但是不能保證我第二次博士後出站後肯定能留下來。清華大學約我麵試,我們談得很愉快。從預定住房和科研經費、職稱全部安排好了,卻臨時被清華大學曆史係某教授因為我當年指責他的書抄襲了我發表在《哲學研究》上的論文一事,公然打擊報複,他直接上告到清華大學黨委,說我有政治問題。於是,清華麵試失敗!勞民傷財,堂堂的一流學府連答應好的給我報銷麵試的機票一事也不兌現了。

    ——中國人民大學沒有給我任何答複。牛吧?牛!

    於是,我來到了武漢大學曆史係任教。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返回北京家中,見了幾個老友。和他們說起上述經曆。他的老父親是家住毛家灣的開國將領、我的某位多年至交好友聽了後憤憤不平!他先指責我“想回北京的大學工作為什麽不事先通知一下我?你怎麽那麽小看朋友的力量和關係?”我說:“老哥,我是在日本時間太長了,人都待傻了。我以為憑借我的成果和學曆肯定可以指哪進哪!誰知道會出現這種事。”於是,他問我“你想進哪所大學?北大、清華就算了吧。不是不行,但是辦起來比較費時間。想快的話,中央黨校還是人民大學?你挑一個,我辦辦看。”結果呢,當時的我出版專著十多部和論文一百多篇加日本國文學博士學位、京都大學博士後資曆,不如我這位老哥打了幾個電話。不到一周,我就出現在中國人民大學人事處辦理正式工作手續了!當時見了紀校第一麵。他看了我一眼,說:“你來了?好呀,歡迎!我還有點事,你先辦手續吧。”就這樣送我走人。

    回到北京如此迅速,我連調動條件也沒談好。到了買房後,我才發現我的住房補貼無處領取。我已經離開武漢大學了,武漢大學沒給過我,人大現在也沒義務和理由再給。三思而後行,決定找我那哥們兒幫忙。他給教育部某領導打了電話。不到一周,人大資產處吳處長就給我打來電話了,讓我去簽字,領取住房補貼。吳處長轉告我:“上周二紀校去教育部匯報工作,教育部領導親自過問你的購房補貼問題,紀校責成我們和武漢大學協商解決。”

    ——這是我感謝紀校的第一件事!

    又沒多久,加拿大的國際諾貝爾研究院和弘明哲學研究院通知我當選為該院院士。院士不院士的,並不能和中國科學院院士相提並論。因此,我並沒覺得有什麽異常,就寫了雜文《居然成了“院士”的我》,發表在《日本新華僑報》的“鬼話連篇”專欄上。這明顯是調砍和幽默的文章,卻被別有用心的人如獲至寶,抓了我小辮子,他立刻寫文章發表在新語絲網站上,宣稱要打假!於是,假博士、野雞院士、流氓、神漢、江湖騙子、到安徽誘奸女生、偷盜人大圖書館圖書文物等等所有能用上的人身攻擊全對著我來了。人事處領導接到紀校指示嚴格審查了我的學曆和檔案、確認了我經曆、學曆和檔案沒有任何作假後,紀校支持我向海澱公安局報案。

    ——這是我感謝紀校的第二件事!

    在他支持下,北京電視台法製進行時專題報道了我被網絡誹謗之事。視頻可見: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38026011/

中央電視台法製欄目組也來電話約采訪案件進展(是我個人謝絕了央視采訪的要求,我覺得北京電視台采訪就夠了)。我知道:沒有校領導的支持,這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這是我感謝紀校的第三件事!

    如果說,紀校對我有“恩”,這三件大事足矣!接下來,我再說我對紀校的“怨”。

    無論是搭台組建國學院還是國際漢語推廣研究所、國際漢學大會,我都曾全身心去支持和搬磚。把我所有的海外學術界的關係全無私奉獻出來。那時,我唯一一個小私心就是希望可以將古籍研究所整體加入國學院或者漢推所。當時憑借古籍所裏四個正教授,足可以立刻申報並獲得古典文獻專業的博士點。隻要他一句話!可惜他一直沒有這句話。甚至陳雨露副校長親自對我的這一想法表示認可之時,他聽了一言不發。事後,人事處某領導轉告我是幾個人表態反對我涉足。於是,我找黨委組織部反映問題。周部長答複我:“我們不涉足學術界的矛盾糾紛。你爭取自己找相關人士協商解決。”

    ——這是我對紀校的唯一的一個“怨”。

現在,遠離了人民大學和祖國的我,安靜下來,在美國家中回憶著在人民大學工作的日日夜夜,匆匆寫下了此文。算是我報答紀校的三個“恩”和難以化解的一個“怨”吧。

最近,紀校夫人病故,前來看望紀校的商學院王亞星教授,在微信群裏轉告說:他麵容蒼老、頭發花白……王教授擁抱了他!聯想到本文開始所說的校友胡某轉發到RUC中外校友聯誼群裏一首據說是紀校寫的很傷感的四言詩。無論他的個人生活中還是政治上出了怎麽的大問題,在我個人印象中,紀校留給我的就是上述三個“恩”和難以化解的一個“怨”。

我的那篇《傳統國學教育和紀寶成先生的教育思想》全文如下:

 

 

《傳統國學教育和紀寶成先生的教育思想》

劉    正

中國人民大學古籍整理研究所教授

日本國京都大學博士後、大阪市立大學文學博士

 

來自[儒學聯合論壇]

 
最近幾年來,人們注意到中國人民大學正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從它的前身陝北公學在1937年9月正式創辦開始,到2000年9月的幾十年間,中國人民大學以它對法學、經濟學、商學、新聞學、哲學、曆史學(特別是中*共史和清史研究)等學科和專業的精湛研究而飲譽國內外大學之林。當然,這些已經成為了中國人民大學引以為榮的學術傳統了。自2000年9月,紀寶成先生出任中國人民大學校長以來,著名教育家兼市場經濟學家出身的他,卻以敏銳的眼光關注著中國人民大學在傳統國學方麵和文、史、哲三係學科的建設和發展。在他主持和倡導下,中國人民大學在學科建構上先後組建了人文學院、孔子研究院、哲學院、史學院、清史研究院……現在,在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的雙璧輝映之下,中國人民大學又以它嶄新的姿態和獨特的魅力引起了國內外大學和新聞媒體的極大關注:2005年5月29日上午,中國人民大學宣布成立國學院,並將於今年9月正式掛牌招生。一時間,這一消息立刻成了各類新聞媒體的熱點話題。

在肯定者雲集之中,當然也有個別觀點在教師人選、學生畢業出路等方麵表達出某種擔憂和質疑。這些疑慮的潛台詞想要表達似乎是:國學教育和國學院的設立不是中國人民大學的傳統。看來,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中國人民大學的大當家紀寶成校長的教育思想和治校理念。因此,要想了解在民間曾經有著“第一神學院”和“第二黨校”之別稱的中國人民大學的這幾年在教育改革上的巨大變化,首先要從了解中國人民大學的大當家紀寶成校長的教育思想和治校理念開始。而了解紀寶成先生,首先要從他是一個詩人入手。局外人可能並不知道紀寶成校長本人在傳統詩詞上有著深厚的功力。早在1978年,那時的紀寶成先生在一首七律中寫下了這樣兩句明心見性的詩句:“珠埋泥淖華如故,鐵入洪爐性愈堅”。詩句用詞的精準既顯示出他對古體詩歌的錘煉功夫,也是他本人性格和經曆的絕好解說,更是他那時就已經關注傳統國學的證明。我雖然不能確切知道他當時遇到的是怎樣的一種“泥淖”和“洪爐”環境遭遇,但是,我以詩人之心可以深切感受他的“一把辛酸淚”!特作一首七律,應答如下:“讀《易》洗心愁斷腸,曾經血淚染襟裳。登科無路難通變,求道尋仙勢渺茫。水寒風蕭說壯士,文彰筆豔憶江郎。如煙往事渾忘卻,幾滴泣潸到夢鄉。”

從紀寶成先生2000年9月正式出任中國人民大學校長以來,他對傳統國學教育的注重就逐漸展現出來:在他倡議下,2001年,中國人民大學校園內樹立起了孔子塑像;2002年,鐫刻著中外各九位哲學大師的畫像和格言的“百家廊”成為中國人民大學校園內的重要人文景觀;2003年,中國人民大學又在國內各高校中首先成立了“孔子研究院”,並開始啟動編纂《儒藏》的計劃;2004年,中國人民大學展開了大型弘揚和普及中國傳統文化的“孔子文化月”係列活動;2005年,中國人民大學隆重舉行“振興國學教育”座談會,校長紀寶成先生在會上宣布:中國人民大學決定成立國學院。與此同時,在2004年的全國召開“兩會”期間,作為人大代表的紀寶成先生正式向全國人大提出議案:應增加除夕、清明、端午、中秋等傳統節日為法定假日。這一議案立刻引起社會各界出人意料的反響。這一先見之明把對傳統國學教育擴展到傳統民間節假日上,反映出他與眾不同的國學理念。

最近十幾年來,隨著國學熱的普及,全國高校中先後出現了以通才教育和傳統國學教育為核心的國學試驗班和文史哲試驗班。但是,至今還沒有一所大學能形成自己獨特的名牌和教育模式。究其原因,對傳統國學教育的理解還僅僅停留在儒家經學教育上。而對於構成傳統國學核心組成的西周金文和禮製,因為現今受學術界對這一領域研究的漠視和畏懼的影響,文化尋根的教學和研究也必然無法獲得真正的深入和突破。以中國人民大學來說,清史研究是舉世皆知的學術品牌。可是,幾十年的清史研究卻一直少有人關注清代學者對西周金文和禮製的學術史研究。在重修清史工程啟動的今天,筆者也注意到:在全國清史學界還沒有誰提出要研究和總結清代學者的金文學史和禮製學史的研究!而經學是構成清代學術史的核心,而清代學者研究的核心又恰恰是西周金文和禮製。(作為以研究西周金文和禮製為核心的一位曆史文獻學者,我曾向某位清史專家Y先生提出過撰寫《清代金文學史:清代學者對西周金文和禮製的學術史研究》的研究計劃,卻不幸先遭到他個人的否決。)

如果對傳統國學的理解僅僅局限在十三經上,那顯然是董仲舒“獨尊儒術”說的現代版。即使是“獨尊儒術”至少也要從“經今古文”學說開始。而走出“經今古文”學說的傳統製約的基礎,就是展開對西周金文和禮製的研究。清代學者們這樣做了,並且形成了獨特的“乾嘉學派”這一學術品牌。缺少對構成傳統經學之核心的西周金文和禮製的研究,必然導致在大學中的傳統國學教育上的迷茫。現在大學中的所謂國學試驗班和文史哲試驗班出現對國學概念理解和國學教育的狹窄,也就在所難免了。有鑒於此,紀寶成先生特別提出了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的首要任務是重建國學。而國學的重建重點是“重建理念,重建方法,重建隊伍,重建學科”,他還並特別強調了人才隊伍建設是重中之重。他在回答中新社記者的訪問中,他想記者表達了他全新的國學教育觀:國學雖然集義理、考據、辭章之學於一體,但它並不等同於傳統的學術文化,而是參照現代西方學術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研究和闡釋的一門學問。這就已經表明了他理解的國學教育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種國學試驗班和文史哲試驗班出現的國學教育這一最大特點。

在這一全新的傳統國學教育視野下的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對國學教師的要求就不是以往的那種文史哲三係中隻要是研究範圍處在“從孔夫子到孫中山”之間的人就有資格站出來承擔給“未來的國學大師”當“導師”的教書育人工作。怎樣深入理解“重建理念,重建方法,重建隊伍,重建學科”四個“重建”是擺在每一個關心著傳統國學教育的大學教師麵前的首要問題。這關係到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未來的發展前景和具體的學科構成,更是中國人民大學建設國學教育這一全新學術品牌的關鍵所在!因此,在紀寶成先生發表在《南方周末》上的文章中,他特別強調指出“建設具備現代理念、掌握現代科技、擁有紮實傳統文化學術功底、富於獻身精神的國學研究隊伍乃是振興國學研究的根本前提。”

2004年5月8日,針對中共中央發出的《關於進一步繁榮發展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的政策,紀寶成先生在回答《人民日報》記者的提問中就提出了他對這一政策的具體理解是“我國哲學社會科學的繁榮發展必須強調這樣幾個方麵:一是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也就是必須堅持用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來統領哲學社會科學,這一點始終不能動搖;二是必須與時俱進、開拓創新,也就是說必須立足當代、立足現實,研究、回答和解決時代賦予的新課題;三是必須體現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特別是他所說的“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三個“中國”,已經看出和他在前述“重建理念,重建方法,重建隊伍,重建學科”四個“重建”是相輔相成的。現在,國學院的設立正是他的教育思想中的三個“中國”和四個“重建”的具體化。

我們衷心地希望新成立的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能夠在各位國學大師的執教下,培養出“架構傳統與現代化和溝通曆史與現實”的新一代國學大師。早日實現提高民族文化素質、恢複民族文化自信、加強愛國主義教育、構建和諧社會的時代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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