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陳氏太極拳在北京的傳播
陳氏太極拳在北京的正式傳播,最早開始於清道光二十五年。當時楊露禪經過武汝清推薦後在北京西郊一位滿族白旗貴族家中教拳。這是陳氏太極拳。很快,隨著楊氏太極拳的產生,吳氏、武氏等太極拳也開始在北京出現,並逐漸占據了京城武林。陳氏太極拳反而默而不顯了。
關於陳氏太極拳在民國時代北京地區的傳播,也就是北京陳氏太極拳流傳的曆史。最初,是陳績甫應當時北京同仁堂老板樂佑申和樂善同兄弟二人之邀開始教拳的。隨著事態的發展,陳績甫需要南下南京去教拳,於是他正式推薦自己的叔叔陳發科進京教拳。
田秋田先生在《紀念陳發科進京80周年》一文中總結說:
1928年一代宗師陳發科從河南的陳家溝來到北京,從此開始了他在北京的三十年授拳生涯。他開創了陳式太極拳在全國發展的新紀元,是近代陳式太極拳的傑出代表。從1928年至今,八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陳發科從陳家溝傳來的陳式太極拳,不但在拳術上得到了更好的發展,而且早已突破“誰知豫北陳家技,卻賴冀南楊氏傳”的局麵,從北京傳遍全中國,從北京走向全世界。認真回顧幾十年來陳式太極拳的發展,對於我們更深入地了解太極拳、更好地傳承太極拳文化具有重要的作用。辛亥革命以後,受近代文化思潮的影響,當時的有識之士認為中華武術是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樹立了武術的體育觀,武術界人士提倡“強種強國”,中國傳統武術引起了人們的重視。著名的中央國術館就是在個時期成立的。當時,中國武術事業出現了以城市為中心的蓬勃發展的景象,館社林立,許多民間武術家湧向大城市。19世紀50年代,學拳於陳家溝的楊露禪來京傳播太極拳。在其子楊班侯與楊健侯、其孫楊澄浦三代人的努力下,太極拳在北京已經相當流行。但是發源於陳家溝的陳氏太極拳卻不為人所知。……1927年國民政府遷都南京,在北京體育學校教太極拳的楊澄浦、吳鑒泉等離開北京,去南京、上海教拳,學校一時缺少教太極拳的教員。因知當年楊露禪是從陳家溝陳長興學的太極拳,於是許禹生托人從陳家溝聘請了陳家後人陳績甫在體育學校教太極拳。……在高手雲集的北京,想以授拳立足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對於找上門來要“切磋技藝”的人,陳績甫深知輸贏不僅是自己的事,還關係到陳氏拳的名聲,於是便給在老家的三叔陳發科寫信,請他來京。陳發科到北京後,即由陳績甫陪同會見了挑戰者。他以“挨著何處何處擊”、“將人擊出不見形”高超技藝,使對方折服,很快在北京站住了腳。從此,聞名拜訪前來請教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北平國術館館長許禹生以及當時頗有名氣的李劍華、沈家楨等皆就學於陳發科。自此陳氏拳的真正麵貌逐漸為外界所認識、所稱道。
於是,陳發科親自傳授的北京陳氏太極拳正式登場了。誠如曲望在《質疑〈談談太極拳在溫縣的起源和發展〉》一文中所言:“最有代表性的當推陳發科於1928年應邀入京教拳,可惜陳氏坦言自己所傳之拳為‘炮捶’,拳勢‘特剛強’,打手講究‘拿、跌、擲、打’。顯然,其與武林中人所熟知的講求‘柔化’、‘粘連黏隨’、‘不丟不頂’、‘引化拿發’的太極拳相去甚遠”。
——此說實際上另有原因可查。
因為早在1928年之前,陳鑫已經留下了《陳氏太極拳圖說》一書,作為陳發科的長輩已經深知此拳即“太極拳”了,何談什麽到了1928年陳發科反而“坦言自己所傳之拳為‘炮捶’”呢?!顯然是不合條理的!
因此,陳發科此說的真正用意乃是以“炮捶”來區別當時北京地區流行的那些“講求‘柔化’、‘粘連黏隨’、‘不丟不頂’、‘引化拿發’的太極拳”,他完全是從拳術風格上來談,而不是什麽否定他自己所傳所練的並不是太極拳。在這一問題上,長期以來一直有人洋洋得意地說什麽“連陳發科本人也不承認他自己練的是太極拳”、“陳氏坦言自己所傳之拳為‘炮捶’”等等個別曲解性理解,不是不了解曆史事實、知識水平太差就是故意曲解、昧著良心說瞎話了。
我們再證以1932年朱國福為陳子明《陳氏世傳太極拳術》一書所寫的序中,他也明確點出了“今春遇陳君於滬,見其太極拳術有異於時尚,詢其出處,方知陳溝世傳”。這裏的“見其太極拳術有異於時尚”也進一步證明了當時所理解的太極拳無非就是“講求‘柔化’、‘粘連黏隨’、‘不丟不頂’、‘引化拿發’的太極拳”。這顯然是和陳氏太極拳是有本質差別的。
基於上述兩點分析,我們可以發現謙虛和忠厚的陳發科“坦言自己所傳之拳為‘炮捶’”,完全是舍己從人、不想招惹事端的息事寧人態度!而非其他。
1930年陳發科與弟子合影
陳發科在北京的弟子很多,根據本書作者的調查,大致叫得上名字的有:
陳照奎、陳照旭、陳照丕、陳豫俠、陳茂森、陳楓、洪鈞生、雷幕尼、顧留馨、田秀臣、李忠蔭、李經吾、李福壽、李劍華、肖慶林、沈家楨、鄧科、鄧傑、趙仲民、劉慕三、張一凡、楊易辰、劉亮、侯誌宜、孫楓秋、宋麟閣、潘詠周、曹金祥、馮誌強等人。(名單肯定不全,遺漏者的弟子和親屬請與筆者聯係,以便再版時補正。聯係地址:200062 華東師範大學對外漢語學院教授 劉正)
我們轉載一篇潘詠周先生的文章,就可以加深了解當時拜師的具體情況:
“陳老師在北平教拳,並不公開招生,起初是由河南同鄉王伊文先生邀請到北平,所以僅為幾處家庭的教拳,每月每處送五六十元, 一月有二百多元的收入, 在那個時候的生活, 可以算得很好的收入, 所以陳老師不須再在其它地方擔任教務, 因之有人就說他是三不教,一不教軍隊,二不教學校, 三不教機關團體。此外教幾個徒弟,都是劉慕三先生介紹的。我們那個時候的師兄弟共有八位,除我一人是在大學讀書的學生外,其餘七位都是到慕三先生電報局的職員,照一般貫例,由機關學校請的老師,所教的學生,不經過遞帖拜師的手續,通稱為學生。正式收徒是要辦遞帖拜師的手續,才可算得正式的徒弟。我們都是與劉慕三先生的同事和世交的關係,經過劉先生的安排,請陳老師正式收為徒弟。陳老師看我們幾個練拳都很用功,品行都很端正,就答應了劉先生為我們的請求。我們聽到陳老師答應收我們為正式徒弟, 每個人都非常的興奮。分工去準備拜師的典禮。在騾馬市大街秦淮會館附近訂了一家飯莊的禮堂和酒席,於拜師的當天早晨我們幾個師兄弟就倒飯莊去布置,以作禮堂的正廳,在廳堂的中間陳設有香案,正中掛有些是關公像,有些是山水或鬆柏等中堂,左右兩旁掛上下對聯,字畫都是名家的手筆。我們就借用原來的香案,中間供仙茶仙酒各一杯和鮮果三色,供桌上有錫製的香爐和燭台一封, 香爐中插了一支迴香,燭台上插一封大紅燭, 供桌前鋪了一瑰紅毛毯, 靠供桌中央朝外放了一把椅子,是在行拜師禮時請老師坐的, 禮堂就這樣很筒罩地布置完成了。香案上沒有所謂祖師爺之類神位的供奉。太極拳是陳家溝家陳氏家傳, 父以教子,子以教孫,世代相傳,陳氏子孫謂其拳是祖傳,未聞有祖師爺之說。禮堂布置得筒罩而莊嚴,毫無一般習俗之氣。拜師典禮定於上午十時開始,邀請觀禮的隻有劉慕三先生和居住在前門外的兩位師兄劉氏昆仲,過去在陳老師住處見過。大約在九時許劉慕三先生和劉師兄昆仲都到了飯莊,劉大師兄還帶著他的兩位女兒,大的一位大約有十四、五歲,小的一位有十二、三歲,都梳著小瓣,很活潑可愛,過去劉大師兄帶到陳老師家去過。這一對姊妹頭套拳已練得很好,表演起來把小瓣子用口一咬,震腳落地聲音隆隆清脆悅耳,打演手肱拳等發勁,虎虎生風,很有功力呢!在將近十時由兩位師兄到秦淮會館去請陳老師倒飯莊。陳老師住在秦淮會館,由他的二少爺陪侍,二少爺名照旭號曉初,我們都習慣地稱他為師弟,家傳的拳藝已有相當的功力, 陳老師恐怕他留在鄉裏家中練拳不勤,所以帶隨身邊一同到北平可以隨時督促用功, 並可以陪侍左右,以解寂寞,父子間也有個照應。陳老師和曉初師弟到了飯莊,先和慕三先生及兩位師兄昆仲寒喧一番, 拜師的典禮就開始了。拜師典禮隆重而簡單, 主要的是行拜師的大禮,沒有什麽訓詞、致詞、答詞等節目, 所以亦不需要司儀來叫就位、行禮、退位等名目。首先把供桌上的一封大紅燭點燃,香爐中一支迴香也點著了,典禮開始;由兩位大師兄扶請陳老師坐在供桌前預先放置的太師椅上,陳老師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神情非常嚴肅,整個禮堂顯得非常肅靜莊重,觀禮的人立在左麵上首,我們行禮的弟子按年齡的長幼次序排立在右麵下首,各人都站定後就開始行禮。行禮是行的三跪九叩首的大禮,我們行拜師禮的師弟兄八人,按長幼依次行禮,我們各人先將預先準備好的大紅全帖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呈老師後,退後一步行禮,禮畢站立下首原位,老師接著我們的大紅全帖,隨手交給旁邊侍立的曉初師弟收藏。我們大紅全帖內寫的是各人的姓名、別號、籍貫、年齡、生辰和曾祖、祖、父三代的名號,這就是所謂的門生帖子。我們行拜師禮的八個師弟兄,依次遞帖行禮完畢,陳老師訓示了幾句勉勵的話,這拜師典禮就算禮成。拜師禮後離開席尚早,請陳老師仍舊坐在太師椅上,兩旁再放了幾張椅子,請慕三先生和兩位劉師兄坐著,我們就在下麵依次演練拳套;兩位劉師兄也給我們示犯演練,帶來的兩位女兒也練了, 陳老師看了連聲稱好,神氣非常愉快,宴席間談的不外關於拳藝的事和勉勵我們用功的話,我們每個人都很興奮,高興的完成了這個拜師大禮。”
接著,田秋田先生總結說:
“1952年毛澤東主席為中華全國體育總會第二屆代表大會題寫了“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的題詞,並號召凡能做到的都要提倡:做體操、打球類、跑跑步、爬山、遊水、打太極拳及各種各樣的體育運動。這期間,武術界紛紛成立拳社。陳發科於l953年與名拳師胡耀貞共同創辦了“首都武術研究社”,這是曆史上僅有的以首都命名的武術研究社。該社的成立為北京陳氏太極拳的傳播打下了良好基礎,為陳氏太極拳培養了一批傑出人才。1953年11月,陳發科在天津舉行的全國民族形式體育表演及競賽大會上,代表北京表演了陳氏太極拳,受到好評。這是陳氏太極拳曆史上首次在全國性集會上展示,它標誌著陳氏太極拳將走向全國。陳發科在北京30年間,不斷總結經驗,設計了新的拳式。當今廣為流傳的83式太極拳和71式炮捶,正是陳發科對陳氏太極拳發展做出的重大貢獻。陳發科是走出陳家溝向外傳拳第一人。他的在京傳拳,不但開創了北京陳氏太極拳的新紀元,而且將三百年來囿於陳家溝一姓一地的陳氏太極拳帶出溝外,成為陳氏族傳太極拳發展的重要裏程碑。”
1953年,陳發科與胡耀貞共同創辦了首都武術社,陳發科任社長。
首都武術社成立照片
1953年陳發科和弟子們合影
陳照奎師泊弟子馬虹先生在《陳氏太極拳拳法拳理》一書中也總結說:“自其發源地河南陳家溝一隅之地而傳播到北京、南京等地的,是著名太極拳大師陳發科及其侄陳照丕。在套路的整理和陳氏太極拳的推廣方麵,陳發科貢獻最大”。所言不差。
但是自1957年陳發科先生逝世以後,在北京大力推廣陳氏太極拳的領袖人物卻是雷慕尼老師和田秀臣師叔。這一點該書沒有闡明。
關於文革時代前後的流傳情況,田秋田先生總結說:
“1963年,陳發科之子陳照奎應顧留馨之邀,毅然辭掉工作,來往於上海、南京之間,繼承父業,開始職業拳師生涯。他精湛的拳術,受到上海及南京習拳者的熱烈歡迎,培養學員不下千人。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武術事業受到衝擊和摧殘,陳照奎隻得隻身回到北京,經濟失去來源,生活陷入極端困難之中。北京陳式太極拳愛好者聞其歸來,便邀其在東便門外的果樹林及阜成門兒童醫院附近的小花園繼續授拳。1972年由於陳績甫的逝世,拳鄉陳家溝邀請陳照奎還鄉授拳,從而北京陳式太極拳83式、炮捶71傳回了陳家溝。以後,陳照奎又到鄭州、焦作、石家莊等地巡回授拳。正是由於陳照奎的努力,陳式太極拳在全國大城市中開始發展。可以說,陳照奎是將陳式太極拳從北京推向全國大城市的第一人。1978年北京體育學院(現北京體育大學)為了充實教學的拳種、發展北京陳式太極拳,邀請北京陳式太極拳第二代傳人田秀臣到體育學院授拳,流傳在民間的陳式太極拳走入高等學校的殿堂,田秀臣成為在高等學府中進行陳式太極拳教學的第一人。1979年體育學院為了保存曆史資料,邀請陳照奎、田秀臣、雷慕尼、馮誌強、李忠蔭、肖慶林拍攝電影資料。當時拍攝了83式太極拳和71式炮捶,陳照奎表演了陳式太極拳的單式發勁的動作。現在廣泛流傳於社會上的田秀臣、雷慕尼的套路視頻,已成為研究陳式太極拳的珍貴曆史資料。”
1983年4月,北京成立了“北京市陳式太極拳研究會”。該研究會是以陳發科先生的弟子和學生等陳式太極拳第二代傳人為主體、以馮誌強為會長,以雷慕尼、田秀臣、肖慶林為副會長,李忠蔭為秘書長。並且確定了在北京的月壇公園、正義路南口、東單公園、民航機場、酒仙橋、人民日報社門口、曙光機械廠、工人體育館、陶然亭、龍潭湖、南池子、會城門公園、日壇公園等十三個地方設立了專門的陳氏太極拳輔導站——本書作者正是在這一時期,在筆者意拳方麵師從過的三個老師之一的薑正昆老師(另外兩個老師為李見宇、王選傑)介紹下,每周末早晨從當時的住地昌平縣南口鎮騎自行車,來到北京市內的月壇公園,開始向雷慕尼老師學習陳氏太極拳。
特別聲明一下:雷慕尼老師限於建國以來北京大的政治環境的製約和武術界的打破舊有拜師陋習的習慣,至他老人家1986年突然謝世之前,他從沒有收過任何人為他的弟子,也就更不會有什麽“得意弟子”、“關門弟子”、“親傳弟子”、“日本弟子”等等說法。這不但是我、也是北京陳氏太極拳研究會各位專家和師傅們的一點共識。雷老師一生教過的學生有上萬人,我們大家全是他老人家指導過的學生而已。因此,本書作者隻是雷老師一生中教過的上萬學生中的一員,根本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河南陳氏太極拳第十一代或者北京陳氏太極拳第三代直係正宗傳人。相反,在意拳祖師王薌齋祖師的紀念碑上,作為直係正宗第三代傳人的名單中,就正式有我的名字。我之所以著述此書,一是為了記錄我自己在陳氏太極拳上的一點心得,更重要的還是想報答雷老師當年對我的無私而熱心地指導教育之恩,以此紀念他老人家今年的百歲誕辰!
我少年時代曾向王培生、王乃庠父子學習過吳氏太極拳,還曾在湖南著名武術家彭漢池的介紹下,向眼鏡程的後人程老太太、曹景昆母子學習過程派八卦掌。但是,限於筆者下的功夫不夠、悟性不高,在吳氏太極拳和程派八卦掌上至今一無所得。所以當上述幾位老師當年準備接納我為正式拜師弟子時,我自知才學不夠、武藝不精,主動退卻了。至今連和他們或者他們的弟子主動聯係的勇氣也沒有,因為實在慚愧,他們下了很大苦心和精力教會了我吳氏太極拳、程派八卦掌,至今所記得的隻剩下吳氏太極拳的樁功和程派八卦掌的走圈了。其他則全忘記了,真的很對不起他們。這到印證了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藝在精而不在多。
在我成為意拳直係正宗傳人之後還能堅持練習陳氏太極拳,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技術上的原因,即北京陳氏太極拳的一路和一些練習方法和意拳有相互補充、異曲同工之妙。而且,田秋茂等先生在教學中也已經部分采用了意拳的教學內容,可見發現它們有相同、相補之處並非是我的獨自見解。再有一個原因就是經曆上的原因。我20世紀90年代全部生活在國外,業餘教授太極拳成了我的維持生活、廣交朋友的重要手段。而當時我能教的太極拳套路隻有我過去下過很大功夫的北京陳氏太極拳一路了。於是,對於外國學生,初級班教北京陳氏太極拳一路、高級班教授意拳成了我的教學安排。將近十年的教學生涯,也加深了我對意拳、對陳氏太極拳的理解和體會。
不知是出於他礙於老朋友薑正昆老師的介紹,還是考慮到我每月兩次利用周末時間從南口騎車單程兩個半小時趕到月壇學拳的艱辛,以教拳來維持每月基本生活的雷慕尼老師卻從來沒有讓我交過一分錢的學費——而我卻用他老人家教給我的拳術在國外用來謀生!沒念及此,真的倍感愧對他老人家!因此,這也是我多次和秋茂大哥談到我要寫此書報答雷慕尼老師的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