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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現實主義長篇小說(下卷完):《獨 釣 寒 江 雪》 50

(2016-06-12 20:12:26) 下一個
四十八

 
“哎,這幾天你去哪裏了?我怎麽打電話老找不到你呀?”
1015日晚,方方電話直接打到了你的家,終於逮到了你。
“我正吃晚飯呢,一會兒我打給你。”
你嘴裏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地說完後,就立刻放下了電話。
才放下沒幾分鍾,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
“唉,吃飯也讓人吃不痛快。真煩。”
你嘴裏嘟囔著。
“對人態度要耐心,沒那麽滿不著調的。”
你奶奶看著你臉上流露出的似乎不屑一顧的表情,趕緊叮囑了你一句。
“我剛才都說了,我吃完飯再打給你,你沒聽見呀?”
拿起電話,你一張嘴就甩出幾句。
你說完後,電話那邊卻傳來了銀鈴般地笑聲,一下子把你笑暈了。你立刻明白了,這次來電話的不是方方,是她,你的“皇家顧問”。
“你找我有事?”
“你那天不是和我說想出國嗎?正好明天來個團,我給你介紹了一個老美,可以當你的經濟擔保人,我想讓你和我一起陪他們跑兩天,加深了解呀,OK?”
“那還用說。Thanks。”
“好吧。明早七點你到香格裏拉飯店大廳裏等我,什麽也不用準備。你和家裏說一下。”
“好吧。明早七點準時見。Kiss you。”
晚飯後,回到屋裏,你就開始浮想聯翩了:
第一步找經濟擔保人,第二步發申請材料,第三步……
直到你奶奶喊你早點睡覺時,你才想起來還沒給方方打電話。
一看表已經是晚上快十一點了。
你打著嗬欠,接通了電話後對著方方說:
“我明後天有事,要出去陪團兩天,掙點外塊。”
“啊?一下子就兩天。也就是說十?一期間,我見不到你了?”
“我也想體會一下掙錢的辛苦。你那天生日家宴怎麽樣?”
“哦,你終於想起關心一下我了。我一進家門就立刻換上了你給我買的那條大紅裙子,氣得我媽臉都快青了。一晚上,隻要有人誇我的裙子美,我就說是我的同學給我買的生日禮物,讓他們自己猜去吧。嘿,我媽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真的?”
“那還用說。”
“那個三十年代呢?”
“他呀?嘿嘿,他傻乎乎地一個勁兒誇我的裙子漂亮。他那老媽用衛生眼珠翻了他幾次,他都沒看出來。你說逗不逗?”
聽完她這麽說,你立刻心裏感到很尷尬,一股難以形容的懊惱和後悔的情緒在你的內心中正在滋生著。
“我怎麽了?我幹了什麽了?我是該立刻刹車,還是該繼續前行?尚措佳貢,我的前世,那個著名的老喇嘛,你的靈體現在在哪裏?在我身上,還是在那神秘莫測的雍和宮?告訴我,快告訴我……”
“哎?你這麽半天怎麽不說話呀?你想什麽呢?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我隻是,我隻是……有點頭疼。”
“是感冒了吧?那你明天還去什麽呀?我不缺你這點錢。別去了,聽我的,我們去廣場看花,再好好照幾張我滿意的照片。”
“都說好了的事,臨時改主意不大好吧,再說……”
“再說什麽?你那家史寫得怎麽樣了?最近見了鄖老師了嗎?”
“這幾天一直忙別的事。”
“你看你正事不幹,那你老瞎忙什麽呢?”
“唉,過幾天再說吧,我有點累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1018日周一。
一大早,你騎上自行車,從家到香格裏拉飯店,你騎了約半個多小時。臨出門前,你還特意洗幹淨了頭發,又穿了身新衣服。
走進飯店大廳,你在那裏轉了一圈,找個沙發坐下來,看看表,離七點還差十幾分鍾呢。你在設想著和那個老美怎麽談話才能更好地切入主題:
“不要以為我想花你的錢。沒這意思。”
“不要以為我們家很窮。沒這回事。”
“不要以為我是你的傭人。沒這規矩。”
“不要以為我喜歡美國。沒這可能。”
“不要以為我想懶著不走。沒這想法。”
“我隻不過是按照你們美國政府的要求,請你給我當一下名義上的經濟擔保人而已。洋哥兒們,幫個忙吧?對,其實也就是請你給我幫一下忙而已。”
………………
“咦?這都七點一刻了,她怎麽還沒下來呀?”
你看了看表,走到服務台前,給她的房間打電話。
“你上來吧,我和你說。”
電話那邊,接到你的電話,她懶洋洋地說。
你馬上乘電梯來到她的樓層,走到她的房間門口,一推門,裏麵沒鎖,她已經為你打開了門。
“皇家顧問”正靠著床頭看CNN的新聞節目呢。從她那裸露的肩膀和胸前裹著的被子來判斷,你立刻就明白了她一定是喜歡裸睡的,至少她昨夜到現在肯定是裸睡的。
“真不幸,我那團飛了。‘飛了’,你明白嗎?被同行搶走了。”
“那你怎麽昨晚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呀?”
“都下半夜一點多了才發生的事。怎麽告訴你呀,那麽晚了。再說,我也想見到你呀。”
你聽了這話立刻就沒了脾氣。
“可是—”
“擔保人是嗎?”
“別急。實在不行還有我那美國老頭呢。”
“天哪!你該不會也給我當媽吧?我真希望他沒有女兒?”
“我給你當奶奶。他可有孫女,才十五歲,你想要嗎?”
她的話剛一說完,你就“騰”地一下立刻產生了強烈的想要強暴她的欲望:
“好你個姑奶奶的,竟然敢取笑我。隻要是美國女孩,多大我也……”
你心裏這麽想著,人已經就撲了上去,把她連被子帶身體一起緊緊地抱著,對著她那性感迷人的嘴唇就狠狠地吻上了。當你的手順著她那光滑的後背往下直接摸到了她那性感而富有彈性的臀部時,你終於得到了印證:她果然是裸睡的。
“給我當奶奶?叫我‘爺爺’,現在就叫。”
“才不呢!”
“你不叫,那我的胳臂就使勁勒你了?”
“勒呀,使勁兒勒呀。快點,快點強暴我吧,我的小哥哥。”
“強暴你?你喜歡嗎?”
“是的,我喜歡。女孩內心裏都喜歡。”
“真的嗎?”
“真的!”
得!聽完這話,你沒脾氣了。
上次像隻受傷的小鹿的你,乖乖地成了她手中的獵物。這次是正在裸睡的她,成了你手中的獵物了。而且還是那是獵物主動邀請你的。
“來呀,快來呀,強暴我呀,眼下我是你的。”
你的腦子裏開始如此這般的設想著。
“對呀,正好利用這兩天的時間,我可以對她每一寸平方厘米的身體進行上下左右各個角度的觀察和了解。直到我膩了,再批準她去嫁給那個美國老頭。嘿嘿,他要是敢不當我的經濟擔保人,我就不放她走。哈哈,美國佬,你憋著去吧,自慰去吧!要不,你就花錢逛妓院去吧!你不是他媽的有錢嗎?!”
當你這樣想著的同時,已經伸出了舌頭,從她的腦門起,開始了吻遍她全身“每一寸平方厘米”、給老美結結實實地戴頂綠帽的“綠化美國工程”!
一想到成為美國媳婦的她,躺在美國老頭家的新床上,去接受著那個夠當她爺爺的美國老頭對著她的身體展開第一次、第二次到第N次的吻遍全身的過程的情景,你就越發來了情緒,吻得細膩極了,生怕那美國老頭會從她身上找出一寸平方厘米被你漏吻的部位,那你就虧大發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你感到有些累了。
舌頭發酸,腮幫子發麻,脖子發硬,肩膀發漲……
腰酸腿疼的,人像散了架似的。
再看“皇家顧問”,她正呼吸急促,胸乳起伏,滿臉潮紅呢。
“你給我背首詩好嗎?我特喜歡一邊聽音樂或著詩歌,一邊make love。”
“什麽詩?”
“英文的,你會嗎?”
“夠時髦的呀,我還以為你讓我背《長恨歌》呢?”
Sorry,我不喜歡古詩。你忘了我是英語係畢業的,不是中文係的。”
“可是我又不是英文係的呀?這樣吧,我背中文的,你背英文的。”
“是翻譯嗎,我對翻譯古詩一點也不懂。”
“不是。是一首英文詩,我背中文,你背英文。”
“好呀。什麽詩?”
“全世界的麵目,我想,忽然改變了,
自從我第一次在心靈上聽到你的步子
輕輕、輕輕,來到我身旁--穿過我和
死亡的邊緣:那幽微的間隙—”
“啊,你也喜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的詩?你最喜歡哪一首?”
“第七首,你呢?”
“我?我用英文背出來,你猜吧。沒這本事,你就別提留學美國的事了。
Yet, love, mere love, is beautiful indeed
And worthy of acceptation. Fire is bright,
Let temple burn, or flax. And equal light
Leaps in the flame from cedar-plank or weed.
And love is fire. And when I say at need
_I love thee ... mark! ... _I love thee_ -- in thy sight
I stand transfigured, glorified aright,
With conscience of the new rays that proceed
Out of my face toward thine. There's nothing low
In love, when love the lowest: meanest creatures
Who love God, God accepts while loving so.
And what I _feel_, across the inferior features
Of what I _am_, doth flash itself, and show
How that great work of Love enhances Nature's.
你說,馬上說是第幾首?不許瞎猜!”
“我服了你了,不!我服了英語和英國,懶得再答理美國了。美國有自己的語言嗎?沒有!可是你有這麽好的英文素質,為什麽非要嫁個美國老頭呢?在國內你也可以有個很好的前途呀?就是真喜歡美國,你也可以找個美國帥哥呀?”
My Dear,我想去個好單位,可代價是我得和管畢業分配的那老色鬼睡呀。”
“啊!那麽嚴重?我覺得你很開放呀,還怕什麽?”
“開放?開放也是練出來的。以前我不這樣,那時我剛上大二,那老色鬼就多次暗示我,畢業分配要先過他這道關,出國也罷,進國家外事機關也罷,他有權力決定我的一切。我正是因為想脫離他的魔爪,才豁出去了,隻要是個長大鼻子的,管他多大呢,我都敢嫁!我一上了外教的床,他立刻就嚇傻了!再也不敢惹我了。”
“現在那個外教呢?”
“他?就在我上大二那年的學期末,那個老色鬼以‘多次誘奸中國女生’的罪名,把他告到學校,提前解除了聘期,給開回去了。後來,我找到那老色鬼,求他‘放了外教一馬,是我先勾引外教的’。他卻說‘你現在才想起我就太晚了,學校不處理你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那他回國前為什麽不帶你走呢?”
“他那邊還沒處理完呢,怎麽帶?”
“哦,現在呢?”
“我不一直在等嗎?移民所需要的結婚材料全交上去了,快了,過不了今年年底就該批下來了。”
“那你怎麽又到了旅行社呢?”
“為了方便出去呀,我也想多掙點錢,報答一下我父母。”
“唉!什麽世道!”
聽完這些話,你又傻了!
刹那間,你憤怒了!
那是男性的憤怒,那是無能的憤怒,那是軟弱的憤怒,那是悔恨的憤怒。
我操他奶奶的!為了元元!
我操她奶奶的!為了方方!
我操他奶奶的!為了“皇家顧問”!
如今北京的文化界和教育界怎麽冒出來些什麽東西,從“默哈穆德同誌”到邢總編輯,再到管畢業分配的那老色鬼……
唉,祖國大地一改革開放,以前是“到處鶯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的大好河山,卻在不知不覺之間怎麽冒出了那麽多“春眠不覺曉,處處性騷擾”的事件呢?
想不明白所以然!
“別生那麽大的氣!你上次不是和我自稱你是什麽轉世靈童嗎?過來,先對我face enjoying happyne吧。我喜歡你的才子氣和一見了漂亮女孩就立刻掩飾不住的、那色迷迷的小色鬼樣兒,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大男孩兒。”
“你說我壞嗎?色嗎?”
“你不壞,也色點有限。”
“剛才我還想著要給老美戴綠帽呢。聽你這麽一說,我反而覺得很對不起他了。”
“哦,是嗎?你真可愛。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隻要今後老美不給你戴了綠帽就行。來,你給我洗澡吧。你給你女朋友洗過嗎?有這機會和條件嗎?除了你的熱吻,我最想接受的就是男孩對我的這點溫柔了。”
“哎,我有個問題特想知道。”
你一邊給她往身上打浴液,一邊和她說著話。
“什麽?”
“要是現在你們學校那老色鬼找你,你會答應和他上床嗎?”
“你覺得和一個大肚子蟈蟈上床,對我有什麽美好價值和回憶嗎?起碼來說,性首先要能給我帶來快感和審美的享受,我可不想讓我的下麵成了別人的發泄筒。”
“可是他能讓你出國和進外事單位呀?”
“可是我要是對這些不感興趣了呢?我可以和大街上任何一個我看著順眼的帥哥或猛男上床,但我不會答理他。”
“就是說你也很好色?”
“當然。”
她這時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下體,接著對你說:
“它不喜歡金錢交易,我不是誰給錢就可以上我的Prostitute。而且,我從來也沒用性器官掙過一分錢。對於上床,我有選擇的權力。”
“那你到現在已經和多少個帥哥或猛男上過床了呢?”
“Individual privacy,Do you know?你真是個大男孩。你為什麽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呢?你去故宮、八達嶺和十三陵的時候,你是欣賞它的美呢,還是想調查究竟有多少客人到此一遊了?”
“這恐怕是中國男人的老毛病吧,我以前探討過這個問題了,這叫‘潔癖’。”
“Secret,記住了,那可是女孩子們的Secret,千萬別再冒犯了。這些事情知道了隻會增加你的煩惱。哎,你給女孩洗澡的時候,不用給她洗頭。再懶的女孩,再喜歡享受的女孩也想自己洗頭。該你洗了,喜歡我給你洗嗎?你還記得你媽媽最後一次給你洗澡,是在你幾歲的時候?”
“你別再問了,我都想叫你‘媽媽’了。”
“我沒看錯你!你不是那種隻喜歡交配和發泄的牲口。交配之外所得到的性的快樂,是金錢買不來的。”
“姐姐!不,媽媽,謝謝你。”
“你再多動點感情就該叫我‘奶奶’了。”
“我現在也可以叫,隻是叫你‘姑奶奶’!”
“去吧你,別得了便宜賣乖了。你想好了怎麽和她解釋這兩天你的去向了嗎?”
“我昨晚就告訴她了,陪團出去兩天,練練外語,掙點外塊。”
“回家時從我這裏拿點錢走吧,省得她起疑心。”
“那麽體貼?誰娶了你誰都會感到很幸福的。”
“哈哈,你的嘴真甜!要不,我怎麽會二十幾歲就成了美國人的奶奶了。”
“哎,你說,愛情和婚姻在今後的中國是否還會合二為一呢?”
“哦,你真可愛。不但愛情和婚姻不是一體的,連性和愛情、婚姻二者在今後的中國也不可能是一體的。”
“真的,你敢確定?”
“國際大潮流,中國大趨勢。”
“我前些日子聽一個來訪的華裔哲學家說,‘中國今後二十年會成為全球最大的性病發病國,會出現上千萬個性工作者。’你怎麽看這一預言?”
“那你怎麽看我呢?在你心裏,我是Prostitute嗎?看著我的眼睛,馬上回答我。”
“沒想過你,真的。我隻是覺得你特時髦特前衛特成熟,還有,特漂亮。”
“唉,中國男人呀,本質上都是喜歡Prostitute的,尤其是那些特時髦特前衛特成熟的Prostitute。”
“對呀!要不怎麽在古代中國連個賣油的小販,也想著要獨占花魁呢?!”
“我隻想用性來謀樂,不想用性來謀生。”
“我特讚同你這觀點。因為快感是屬於自己的。”
“真的嗎?可是沒有生命又怎麽會有快感呢?那我再問你一次,在你心裏,我是Prostitute嗎?”
“至少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你是什麽無所謂的。”
“是愛嗎?”
“模糊。”
“為了性?”
“還是模糊。”
“要是在我內心裏把你看成個色鬼或者強奸犯的角色,這兩個之間請你選一個,你更喜歡哪種角色?”
“太深刻了吧!我從來沒有那麽深刻或者尖刻地審查過我自己。你把我看成個獵人吧。”
“獵人?”
“對,獵豔是男性的本能。”
“錯了,應該說獵豔是人性的本能。”
“對了,你說對了!在我內心裏,你不是Prostitute,是個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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