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回到宿舍,一想到此刻方方在她父母的安排之下,正接受著從別人眼中射過來的獵豔的目光,你就覺得周身不自在,怎麽想怎麽覺得不痛快!你想衝著誰發發怒,可眼下宿舍裏隻有班長“砍大山同誌”一個人,他是在你的下鋪胖三被抓後,被輔導員老師特地安排住到你們宿舍的,人家又沒招惹你。你又想對著誰破口大罵,可是你張開嘴,幹“啊”了幾下,什麽也沒罵出來。
嘿!那叫鬱悶!
這時候,“砍大山同誌”對你說:
“哥兒們,今晚,我女朋友來,我想借咱們宿舍用一下,行個方便好嗎?”
“呦!給您道喜呀!是哪位女孩?怎麽謝我?”
“別問了,反正是咱們班的。哎呀,我都答應完事後請咱們屋幾個哥兒們的喝一頓了,看在我老給你們抹事的份上,哥兒們,你別太黑我了吧?”
“別急,和你開玩笑呢。我這就去自習教室,你希望我幾點回來。”
“你最好不回來,明天我給你報銷晚場電影票錢。”
“好!哥兒們,注意別太出聲,晚上有輔導員查房。明天見。”
“OK!See you。”
你拿了幾本想看的書,裝在掛包裏,來到自習教室。人坐在那裏,可腦子裏想的一會兒是赤身裸體的“砍大山同誌”和他的那個女朋友,一會兒是你的方方和那個眉來眼去的“三十年代”……
“唉,孤家寡人的我,便是空有江山社稷三千美女又有什麽意義呢?連自己女朋友的生日,還要被別人強行分走一半,我還算是個男人嗎?!”
氣憤之極的你,打開了日記,在“九月二十七日。無風。周日”之下,提起筆稍加考慮就迅速地寫了出來:
10月8日。無風。周五。
方方生日賀聯:
上聯:當王八,吃牛肉,喝黃酒,怎麽著也算福如東海長流水;
下聯:戴綠帽,鑽狗洞,啃豬蹄,頂不濟還能壽比南山不老鬆。
橫批:忍者神龜。
“我操你大爺!”
你看著日記,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罵誰呢。
你像一股憤怒的洪水正在四處找尋著發泄的機會。終於,你又一次想起了她,你的“皇家顧問”。
晚上五點多,飯沒吃卻已經被氣飽了的你,騎著車來到她在香格裏拉飯店的常年包房時,她剛剛結束一天的導遊活動,回到賓館包間才洗浴完畢。聽到你的敲門聲,緩緩地為你打開了門,你看見:
穿著白色浴衣的她,一條毛巾把黑黝黝的長發盤成一團,裹在頭頂上。紅潤潤、濕漉漉的臉上,透露出一副成熟女性特有的風度和柔情,兩隻會說話的眼睛那麽迷人地看著你,像是看著一個剛從迷路中走回家的孩子。
“進來吧。”
她很平靜地對你說。
刹那間,你多麽希望此刻正在對你發出邀請的是方方。
然而,她不是。
她是正準備給美國一大家族十幾口人當奶奶的、那個你剛剛認識才幾天的漂亮女導遊,一個走在性解放前列的“特時髦特前衛特成熟”的女獵手。
自在飛花輕如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當你開始邁動你的雙腳,迎著她對你發出的邀請,走進她的包間時,從她平靜而溫柔地接納你的表情中,你已經徹底意識到:
今晚你將不再是那個多情、好色而勇敢的獵豔之人,而是變成了她懷中的獵物。
你就像是一頭剛剛逃離了獵人的瘋狂追逐而受傷的小鹿,眼下最需要的是她來自母性的安慰和情人的關懷。哪怕是一個眼神,一聲問候,一次親吻……都立刻可以對你產生極大地鼓勵和及時地醫治。
就在一瞬間,你的兩眼中眼淚奪眶而出,你再一次在內心深處想到了你的方方。
“你別怨恨我,方方。要恨,你就恨你那親愛的媽媽吧。我受傷了,你知道嗎?真的,我受傷了,我看見我的心靈正在流血呀,你看得見嗎?”
正當你的雙眼模糊濕潤的時候,恍恍惚惚地看到了“皇家顧問”已經像一棵出水芙蓉般地站在你的眼前,白色的浴衣隨著她對你緩緩張開的手臂正慢慢地向後、向下褪去,最先進入你雙眼的是她小腹下那刻意修飾成大寫英文字母“T”形狀的又黑又密的陰毛,你從來沒有想到如此隱私的部位經過了一番如此這般的美容美飾之後,居然更加顯示出了女孩的美侖美奐之態,期待中的穿著“皇帝的新衣”的她,像是非洲大草原上一頭發了情的小雌獵豹,隻一下子就緊緊地摟住了她那獵物的脖子上……
此刻,你那已經感到精神疲憊、受到傷害的身心,像是被注射了一針強心劑一樣,丈八蛇茅槍在左右舞動,烏龍追風馬在上下奔騰,狠狠地迎了上去……
自憐詩酒瘦,難應接,
許多春色。
最無賴,是隨香趁燭,
曾伴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