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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殘酷怎麽叫生活(6 - 8)

(2005-01-16 15:34:53) 下一個

 第六章

慢慢的,發現了有些美國打工的學生真的很懶,做一件工作需要比我花很多倍的時間,這樣顯得我好像在偷閑一樣。所以我學會了和manager相處,無法就是拍馬屁嘛。經常在做完工作以後,和manager聊天,正好我也可以練習英文。後來,經常可以蹭一些福利,比如學校的電影票,免費打保齡球什麽的。他們願意給我也樂得接受。後來,到我搬離此州的時候反而倒是依依不舍了。

當時因為托福沒有過,隻好再修一節ESL課程。有個英文老師真的是非常可恨,上課講什麽狗屁偷渡的問題。有次弄了個圖片,內容是自由女神附近的海麵圍繞了很多船,船上坐的都是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人。然後讓我們猜是怎麽回事。最後終於有個同學猜到了是偷渡,這個可惡的混蛋又讓猜是哪裏的人。有人說是墨西哥的,結果他故意引導說:墨西哥與美國大陸接壤所以不用乘船。因為班上的同學大多是亞洲人關係又都相當的好,沒有人願意說是中國人,所以這個SB(真的不想罵人,但是他確實是)終於自己說出這個是中國人和越南人。當時我們氣到不行,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因為那陣電視裏麵正好說福建那邊偷渡的事情。隻好打掉牙往肚子裏麵吞。結果他竟然得寸進尺的又說道大陸與台灣的關係,死活不承認台灣是大陸的。我們就此也找到了機會與他爭辯,雖然我們英文都不好,但是原則性的問題絕對不能讓步,更是因為之前覺得他故意引導大家說中國人偷渡的問題,正好借機報複一下。當時真的是爭論到了麵紅耳赤地步,連韓國同學都幫我們說話。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在最後讓ESL課中僅有的4個中國人沒有及格這門英文課。

當我們4個人肯定了是因為這次的事件沒有讓我們通過課程的時候,我們集體向外國學生部反映了這件事情。這個簡直是太歧視中國人,雖然以前聽說過類似的歧視事件,比如所有公寓裏麵亞洲人的車胎都被紮破什麽的,但是沒有想到也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最後學校和我們終於達成了妥協:我們重修此課可以,但是絕對不上這個老師的課了。

當然,這種應該也是個別現象吧,其實好人還是很多的。有次一個朋友去找我們玩,因為雪太大了,停在路邊的車倒不出來了,有個路過的美國人竟然在華氏零下幾十度走10分鍾回家取沙袋,並且幫助把車給推了出來。那件事情也著實讓我感動了一把。

後來,因為家裏人擔心一個人生活的我,在我快20歲的時候,執意讓我搬到了加州。這樣,我的故事也由此真正的上演了。


第七章

加州 ---- 把我人生最年輕的幾年留下了。加州 ---- 充滿了我最精華歲月的喜怒哀樂。上飛機的時候,我一步三回頭哭著看著送我朋友的背影又踏上了新的人生道路。有時候,我老在想,真的是像人們說的, 人生又很多岔路,你沒有走的時候永遠不知道是捷徑還是繞遠路。到現在我還在想: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也許隻有到我死的那天我才能想明白吧。

既然父母是擔心我的生活,所以他們幫我選擇住在了舊金山附近的親戚家居住。當時親戚家還沒有買房子,一個兩居室,表弟一間,舅媽一間,我呢,隻好住在了客廳。對於一個20歲的女生來說,真的是很不方便的一件事情。

去的第一天,舅媽就和我說:“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在美國,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當時我對此話實在沒有像今天一樣,有此深刻的理解。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句話已經成為了我在美國生活以與人相處的至理名言。

為了討好我表弟,我將最後的一張pay check給他買了他最喜歡的一款手表和一台當時最貴的一台遊戲機。後來一算,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隻剩下了幾十塊錢。盡管如此,我依然覺得值得(其實,從小,在我幾個表兄弟姐妹裏麵,我是最喜歡我弟弟的。小時候,他放寒暑假都要來我家住。我對他可以算是溺愛了吧,他的話我基本是言聽計從,隻要他想的事情,我可以無條件的順從)。

我舅媽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而當時的我是個超級不懂事脾氣又倔的丫頭。舅媽因為子宮切除,脾氣有時候挺不好的,這個就造成了我以後與她之間的無數次的摩擦。但是,今天我的我,感謝她一輩子!其實,在加州,還有一個我媽媽的親哥哥,在美國的7年裏麵,我這位舅舅隻給我打過4次電話,盡管大家都住在一個城市,但是從來也沒有關心過或者過問過我的生活。想必大家都看過《北京人在紐約吧》,嗯,正式如此。不過我不怪他:在美國,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嘛!所以,對於這位外姓的舅媽,在我住宿她家的一年裏麵供我吃供我喝供我住供我穿戴,還經常給我做我喜歡的飯,有時候晚上的課下學晚了,她都等我回來在睡覺,著實是不容易。現在的我,隻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報答她當時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

初到加州,雖然親戚家解決了我吃住的問題,但是為了盡量減輕一些家裏的負擔,在舅媽的努力下,終於幫我尋到了一份工作。

第八章

那段日子,舅媽一直幫我留心報紙上得招工啟事,找了幾家都不是很合適,最後找到離家很近的一家車行。打電話過去,老板問了一些問題,說再打電話回來決定用不用我,結果等了一、兩個禮拜都沒有回音。幾乎在我都放棄的時候,一天舅媽回來說:“你明天去上班吧!我幫你找好了!就是那家車行。”我說:“那家老板不是沒有打電話回來嘛?怎麽會用我呢?”“你明天就和我一起去吧!”她說。後來才知道,她為了我在那裏花不少錢在那裏維護了一次本沒有任何問題的車。

第二天下午,去車行見老板之前。舅媽交代我說,不管他問你什麽你都說你會,等進去了再學,否則這份工作就丟了。在老板提了很多問題,比如英文怎麽樣啊?懂不懂車啊?我都模棱兩可的說我還可以。最後,他考慮了一下以後終於決定雇傭我了。當時真的很開心,畢竟又有金錢的收入了,至少可以敢花錢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了。

由於當時對車完全的不了解,什麽接電話的和估價的工作都做不來,隻好做跑腿的小妹。第一天正式上班,覺得這份工作絕對不比餐館的輕鬆。老板說:“你今天什麽也不用幹,就把所有的parts給整理一遍,按順序排好就好了。”我心說:這還不簡單嘛?我說:“好!就是麻煩您告訴我大概應該怎麽做吧?我肯定會做好的。”他帶我看了放零件的庫房,沒想到還挺大的。他大概教了一下,我就開始了第一天的工作了。

為了節省空間,很多零件都在比較高的地方,這一天就看我帶個小梯子來回上上下下的。到中午的時候,腿都已經軟了。因為庫房很髒,記得那天我還很笨的穿了一身淺色的衣服,弄得身上都是塵土。中午隻有半個小時得吃飯時間,快到飯點得時候,沒想到我舅媽給我送飯來了。當時我沒有任何想法,後來慢慢懂事以後,真的很感激她。雖然家離車行很近,但是她為了怕我第一天給老板留下不好得印象,所以提前給我送了漢堡過來,這樣方便用午飯。

因為當時完全不熟悉汽車,感覺有些零件都長得很像,隻好一遍又一遍跑去問接電話得一個男生,好在他也是中國人。他叫Jr.,長得酷酷的,看起來很難接近,但是沒想到一說話是個超級nice的人,而且很照顧我這個新來的。還告訴了我怎麽和老板相處(因為老板這人有點喜怒無常,有時候還怪怪的)。快下班的時候,零件都整理好了。第一天嘛,為了表現一下,我又搶著幫一個正在掃地師父搶著做清潔工作,還把地拖了一遍。隻見,當時Jr.就在旁邊奸笑,後來才知道,那個師父是老板專門雇過來做清潔的……

後來和Jr.混得越來越熟落,感到每天可以和他在一起打工著實是一種快樂。他有一台改得超酷得跑車。為了打工,我把所有得課都選到了晚上。但是當時由於我太不懂事,和親戚得關係確頗為緊張,連話都不願意多說。Jr.就答應我天天上下學都去接我,每次他帶我到學校得時候,同學都投來羨慕得眼光,讓我也著實得意了一把。盡管每天下學以後都挺晚的,但是我們都會在外麵聊上一個小時再回家。為了感謝他,有時候也幫他趁中午吃飯的半個小時代他寫一些作業。也是因為他,讓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對車產生濃厚的興趣。

雖然有Jr.的照顧,不過上班還是一件比較痛苦的事情,因為老板從來看不得人閑,想坐下來休息一下根本就是不可能得事情。不過在後來的工作中,也了解到這個也沒有什麽可complain的,畢竟人家請你來不是做大爺的,花錢雇來就是要幹活的。在我後來的正式工作中,沒想到我和這個老板也沒有什麽區別 ---- 也看不得手下人閑下來。

在車行還有個修車的師傅是墨西哥人,修車的技術不是特別好,但是還對人的態度還屌得二五八萬的。有一次因為說中國人怎麽怎麽樣,張口就罵我“You Bitch!”我當時一點沒客氣的就回敬了他一句“So You Are Son of Bitch!”我這人平生最狠罵中國人的。最瞧不起的就是在別人罵中國人的時候,中國人自己沒有react的。雖然,都知道罵人是件很沒有涵養的事情,可我覺得這種大是大非不回敬回去實在是讓人覺得中國人很窩囊。一但讓人覺得你好欺負,下次還是會拿你開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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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流浪歌手 回複 悄悄話 不殘酷怎麽叫生活
快樂的龍須虎 回複 悄悄話
無意中看到,很喜歡你的故事, 繼續啊。等待ING
回國機票 回複 悄悄話 “別人幫你是情份,不幫你是本份“
經典阿, 期待著下一章
jay 回複 悄悄話 keep on!
kill_bill 回複 悄悄話 hehe又看到你得文字啦,寫得挺好的,我喜歡看你寫得故事。生活對你卻是坎坷了些,不過肯定前麵越苦,後麵越甜,好日子在後麵呢:)祝你和你得家人一切都好!
卡加利的海 回複 悄悄話 sf
深有同感,繼續繼續
我可能晚你幾年來加拿大
其實仍然是有,但是已經遠不如你文中那麽厲害了,
也許是我比較厲害吧,
送pizza的時候其實自己也知道
中國移民給小費給的是最少的
但是其他的driver從來不敢在我麵前抱怨這個
嗬嗬嗬
我現在也是跟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伯伯阿姨一起住
關係還算不錯
車行的工作一定很有意思
可惜在加拿大留學不可以在校外打工:(
沒事學學修車真得挺不錯的,
我現在就是課間的時候在學校當家教(每個星期8~10個小時),去pizzahut送外賣,(每天晚上5點到11點)
假期的時候在computer help desk幫忙修電腦
很想找份根汽車有關的工作啊
給介紹介紹,你當時是在修車的地方啊還是賣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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