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記錄下來這些生活中的小事,它們是這樣照耀著我的生活,即使日子是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因為這些閃光的時刻,每個日子都變成了珍珠,串成了一條美麗的項鏈,讓我們在老去後可以拿在手裏細細摩索,還能體味到當時的歡樂、喜悅、淚與笑。
兒子七歲半了,在他六歲十個月大的時候,我終於應他的強烈要求,給他生了一個妹妹。他自然很愛這個妹妹,我們之前隱隱擔心的吃醋問題,在他身上一點也沒有,令我鬆了一口氣之餘,更加感激上天給了我一個善良可愛的兒子。當然我們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課,譬如告訴他,小妹妹出生後,什麽都不會,不會吃冰淇淋,不會吃巧克力,不會看卡通片等等,哥哥對小妹妹無限同情,應該也加深了他對這個小小嬰兒的憐惜之心。
這個善良的哥哥雖然在絕大部分情況下都很大方,但是在晚上要求媽媽陪著入睡這件事情上卻是寸步不讓。在妹妹出生後的頭三個月,我對此煩惱不已。小寶寶要媽媽,大寶寶也要媽媽,媽媽自然覺得小寶寶對媽媽的需要合情合理,而大寶寶對媽媽的爭奪在這樣的背景下就近乎於無理取鬧了。為此,我訓斥過兒子,甚至在很崩潰的時候動過粗。經過幾個月的磨合,有一天,我忽然意識到,哥哥也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我不應該期望他在一夜之間長大,作為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他已經做得相當好,相當稱職。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沒有調整好如何麵對增加了一個家庭成員之後需要麵臨的變動和挑戰。無論如何,七歲的兒子對我的依戀,不僅不應是負擔,反倒是做媽媽應當享受的一件事情。
言歸正傳,下麵是兒子昨夜睡覺前同我的對話。他躺在我身邊,拿著陪伴了他七年的小枕頭(經過一個小孩子七年的愛撫, 此枕頭的顏色和質地已經變得非常曖昧了)在臉上揉來揉去,忽然坐了起來,伸出小手指要求同我鉤手指,為什麽?因為他要求我一直陪伴他,永永遠遠地陪伴他,即使他“九十九歲那麽老了”,也要媽媽陪伴他左右。鉤了手指之後,他放心地躺在我身邊,告訴我他下午時看電視,節目中的媽媽死了,留下“她的老公和兒子,在對她的回憶中生活,十分可憐”,說到這裏,他不可遏製地大哭了起來,再次要求我永遠陪伴她。我很感動,非常感動,同時也覺得很悲哀。
我想起龍應台的“目送”,也想起朱自清的“背影”。。。 生老病死,是人世間無可避免的現實,爸爸和我那麽愛這個小孩,所以我們才會決定再生一個,用這樣的方式來達致他們永遠可以互相陪伴的目的。其餘我能做到也無非是愛護身體,保持健康。讓我不要太感傷吧,還是珍惜我們難得的人世情緣,讓我長長遠遠地看顧我的寶貝們,看著他們健康快樂地成長吧。
?P.S 舊作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