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險記”打了引號,真不算事曆險,抓眼球的
這個故事,經曆一直想記下來,但一直動不了筆,今天試試就記個流水帳吧。
先從我們住的小旅店說起,我們住的地方叫Apple guesthouse, 非常小的一個小旅館。我們一家五口找住的地方一般比四口人的煩一點,每次都早早在網上訂好。原先在琅勃拉邦訂的是另一個地方,應該靠近香通寺的,在去之前一個多月突然被對方cancel了,很莫名其妙,隻得再找,聖誕期間,雖然中國遊客還沒大批來,但也是挺熱門的,所剩選擇不多了。這家即沒早飯也沒院落的小旅館好評很多,價錢也合適,我們就選了那。網上評論主人叫Jimmy, 還是澳大利亞人,非常熱情。
去了我們才知道Jimmy是當地人,但說一口澳大利亞英語,就住一樓,才養了一個兒子。小旅館幹淨可愛,我們每天去河邊的一個餐廳吃早飯,也很方便。樓上的陽台他們24小時提供水,茶,咖啡,香蕉什麽,挺舒服的。
Jimmy也提供服務比如包車啊,還有介紹各種一日遊的tour。 很多價錢也不錯的。我們去找他去商量去過hiking和參觀高地村子的tour,正好他不在,碰上了他的媽媽,而她是個澳大利亞人,我們一頭霧水,原來Jimmy是她夫婦領養的,而且是成年後領養的,這個故事待會講。 Jimmy媽媽給我們看了各種tour,然後講,不如這樣,在我們走的那天(我們是晚上的飛機),她要帶兩個朋友去看Jimmy生長的村子,給村裏的小學捐點文具,不如我們跟他們去,一起出錢包個大車,再出些錢為孩子們買些文具。 我們當然願意了。
在去的路上我們才基本搞清了Jimmy和媽媽的關係。原來Jimmy是出生在一個很貧窮村子的窮孩子,親生媽媽嫁給過前後4個丈夫,很被歧視,Jimmy年幼時,這個親媽媽還因家境太窮,老公生病,跑掉過一段時間。 Jimmy從小很不容易,唯一受教育的機會是出家做和尚,村裏親戚幫他做了兩套袈裟他去做了小和尚。他努力聰明,後來是老撾第一批考進泰國佛學院的留學生。 也是在泰國,他遇見了這個澳大利亞媽媽,和爸爸。 他們後來來老撾,去了他的村子,做了不少慈善工作,建小學,引水進村,等等。 他後來還俗,被這對夫婦領養,去了澳大利亞7年,還是寂寞,回了老撾,一開始在澳大利亞大使館工作,後來找到真愛,在琅勃拉邦開了小旅館。澳大利亞養父母也在那裏買了房子,每年大概大半年在老撾。 這個小時候在村子裏受欺負的男孩,現在是村子的驕傲,而且回饋也很多。
一路同去的一對澳大利亞夫婦是Jimmy 媽媽的朋友加鄰居,這次來老撾,飛到萬象,jimmy媽媽開車和他們一路從萬象經萬榮過來。一路也去了一些小學捐東西。 另一位就是那個每天在陽台上畫畫的澳大利亞人,她女兒是高中生,在泰國哪裏做義工。
一路我們聽她講故事。路上看到很多中國人開的建材店,她講現在中國人在這做生意的厲害。當然她對中國在這裏的所為反感,比較急吼吼,對環境不好。路過一個中國醫院,又聽到一個中國醫院並不對當地人有多少幫助的事情,基本感覺是裏麵人比較官腔。倒是另外一個故事讓人難過,Jimmy村一個孩子發高燒還是什麽,Jimmy帶著到處求醫,好不容易找到醫生看了,又說沒藥,幾經周折,才找到藥,救了孩子。 結果發現醫院不是沒有藥,而是捐來的藥,沒人看懂,沒有翻譯,那些醫生護士根本不知道是什麽藥。聽的我怕怕。
一路上那個司機老有電話,Jimmy媽媽一直提醒她不要接,危險,一路比比畫畫,說說笑笑。
到了村口,小學就住村口,碰到一個組織的澳大利亞高中生在蓋廁所
這個組織很有名,全世界組織學生去貧窮的地方做義工,對孩子們是一種鍛煉,也是一種鍍金。他們蓋了一排宿舍讓這些學生住,專門請了幾個村裏的婦女為他們做飯打掃。還有個翻譯。那天幸虧有了這個翻譯。
大家知道要做這種義工是要付錢的,而且價格相當高。所以Jimmy媽媽就講,這裏是村口,進村子還要過個小橋,村口已經有了小學的廁所,幹嘛在這裏有建個廁所呢?對村民有什麽好處?她的理解是這個廁所就是為了來的義工建的,條件好一點,可以吸引更多義工來。孩子們他們自己在一起挖挖地,對當地有多少了解呢?
小學,我們進去送來筆和筆記本,還送了老師一些文具,帶小朋友們唱head, shoulders,knees and toes 之類的歌。另外發了彩色筆和coloring紙給小朋友們畫畫,但彩筆要受回來,以後還要用。
到了快中午,孩子們放學,我們進村子,才知道我們被旅遊警察盯上了。
現在大概農閑,都在編竹簍
jimmy媽媽講她才來時,每天洗澡在這裏。現在有自來水了
輪胎裏種蔥
廚房
等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旅遊警察盯上我們,因為我們沒有走正規程序來這個村子,來捐東西。按Jimmy媽媽的講法是她來過多少次了,從來沒出過問題,而且她和學校的人都認識。他們在萬榮幹這些事情也沒遇上這個。這些警察就是要敲詐,叫我們千萬不要繳出護照。她是絕不會受他們敲詐的。 有一點我始終沒搞清,到底警察怎麽來的,一個說是來看那些義工高中生證件撞上我們的,還有講是我們的司機通風報信。我是鬧不清。
那幫義工的翻譯很好,幫我們慢慢和警察磨,一開始警察很強硬,講要帶我們去他們的局裏,不在琅勃拉邦,因為我們出了那地盤了。反正一直不讓我們走,也不明說罰款。當時已經快兩點了,我們都準備了午飯三明治,可是這麽給扣著,又難溝通,而且我們又是晚上的飛機,這鬧的。 我們還好,在中國也碰到過這種類似事情,官方口氣總是很硬,最後怎樣難說。那幾個澳大利亞人就比較緊張,我們反正講不通,就等著Jimmy媽媽和翻譯和他們磨。 Jimmy媽媽又打電話給Jimmy(幸好大山裏手機信號倒是好的),他有動用了不少關係,一個多小時後,這幾個警察終於放我們走,但必須先去琅勃拉邦的旅遊警察局。這段時間,為了怕警察再囉嗦,我們長槍短炮全收起來,沒敢再拍照。
一路回去,據說那部警車跟著我們,我搞不清,不知是不是那幾個澳大利亞人緊張的感覺,還是真的。 反正司機是直接把我們送到了琅勃拉邦的警察局的旅遊警察的辦公室。Jimmy也在那裏等著我們,我們還是堅持不交護照,每人填了表。 過一會,一個警察來說,五個美國人,你們走吧,沒事了。我們走了,回去也不想逛了,就在小旅館等他們。過了一個多小時,那個畫畫的澳大利亞人回來了,不是放她,而是扣了護照,因為她不舒服了,先讓她回來。 後來另一對夫婦也回來了,護照扣下。到我們要走的時候Jimmy回來了,帶回了另幾人的護照,他媽媽沒回來。但很快打電話來講也放出來了,但護照扣著,明天還要回警察局去。因為他們發現他媽媽為很多學校村子找慈善機構幫助,捐錢,關係不少。
Jimmy送我們去機場的路上講,他媽媽呀,心太急了,改變總是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