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 -- 尊嚴

小花狗

暑假回家, 門口有隻小花狗搖著尾巴, 汪汪叫著躲在門後, 是黑白花的, 眼鏡黑溜溜地看著小秋和青鬆兩個陌生人。 奶奶說:”你們兩個打小就吵著要狗, 我和你爸爸都養不了狗, 但一直想著這件事。 這次趕巧了, 衛國和白梅複婚, 白梅的狗沒處放, 你媽決定要了這個小花狗, 算是隨了你倆的心願。”

小秋和青鬆搶著和小花狗套近乎, 嚇得小狗往姚麗身後躲。 青鬆問:”振西爸爸媽媽和好, 那振西還回來過暑假嗎?”

小秋低頭摸著小花狗, 它仰慕地看著她, 趴在地上由著她撓癢癢。

姚麗遲疑了一下:”你們小, 可能不理解, 大人們的事比較複雜, 你衛國叔叔和一個年輕女人好了一陣子, 那個女人把他的錢騙到手就失蹤了, 衛國一著急氣得昏死過去, 白梅二話沒說去照顧他, 他活了過來, 說是要複婚, 不過手續還沒辦。”

“那振西和振北怎麽辦?” 小秋問。

“兩個男孩, 是好孩子不假, 可是都還小, 振西懂事, 經常來陪媽媽, 振北學習成績不好, 在學校打架, 你衛國叔叔原本護犢子, 不準學校說孩子不好, 可振北的學習成績糟糕, 又打群架, 上次差點兒沒被你衛國叔叔打死, 頭上縫了十三針。 白梅天天哭, 眼睛都壞了。 複婚也是為孩子。”

尊嚴

  姚麗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你們兩個和振西都學習好, 也是你們運氣好, 不能體會學習差的孩子有多難受。 振北說他幸虧有個優秀的好哥哥, 要不是有振西給你衛國叔叔爭盡顏麵, 振北的壓力可就大了。”

    小秋突然問:”那我和青鬆讓你們很有麵子? 我覺得念書好玩兒, 就象和小花狗玩兒一樣開心, 可沒想著你們的麵子。”

    姚麗高興地說:”那還用說, 你奶奶,你爸, 都成了咱村裏的驕傲, 三天兩頭有人來問我們是怎麽教育孩子的, 別看你奶奶, 在村裏人麵前講起怎麽撫養你們來,頭頭是道兒。 好象你們倆是她生的, 沒我啥事兒, 反正我也不在意, 你爸經常有人請他去喝酒, 話多起來就說他多麽有規矩, 孩子們不聽就打。有人就信了, 回家收拾孩子, 真為那些孩子叫屈。”

    青鬆:”我不記得爸爸打過我們。”

    姚麗:”那不是有你奶奶嗎? 他要打你們, 你奶奶還不跟他拚命。 我也不願意。 “

    小秋:”謝謝媽媽, 還有奶奶, 看來爸爸是覺得打孩子才有家長的尊嚴, 用打人贏得的尊嚴有什麽意思?”

    姚麗左手拉著比自己高一頭的兒子, 右手摟著比自己略高的女兒:”我非常感激你奶奶, 她吃齋念佛, 把你們一手帶大, 你們兩個清心寡欲, 喜歡做什麽做什麽, 雖然你們世俗的事知道得少, 但是你們都是聰明的孩子, 我不擔心你們長大後出去吃虧, 吃不起虧的人不夠堅強, 也不會幸福。 不在乎這些尊嚴並不代表沒有尊嚴, 過多地要求一些所謂好的東西, 未必是好事。”

小小年紀, 他們卻已懂得媽媽的意思, 爸爸和奶奶吃過好多苦, 雖然他們不特別世俗, 但難免追求一些常人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