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早戀

早戀

        初三時，青鬆和數學老師白征日的女兒白秀秀同桌，一開始兩個人還劃三八線，過了兩個月，線不劃了，看一看白秀秀就臉紅心跳，而白秀秀偶爾也凝視著這個大名鼎鼎的同桌。春季不到，同學們謠傳秦大公子和白小姐早戀了。由於青鬆成績優異，而秀秀是教職工子弟，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鐵丁早年和白征日一起讀寄宿學校，兩個人是老同學，趕集碰上，白征日開玩笑叫他親家。鐵丁忙追問，白征日說：”約個日子，見見我女兒，如果你見了人還反對，我絕對支持你。”

    秦家人除了青鬆都想見見神秘的白秀秀，正月初六，姚麗做了一桌好吃的：紅燒排骨，清蒸鯉魚，豬肝，豬耳朵，五香花生米，辣白菜，粘糕，米糕，少不了豬肉燉粉條。秦鐵丁特意準備了二鍋頭和竹葉青，他對姚麗說：”關乎兩個年輕人的命運，做家長的必須理智。”

         姚麗並不完全明白丈夫的意思，但見他那副嚴肅的樣子，認真地點頭，去預備碗筷。

        秀秀一進秦家大門，院子裏就熱鬧起來了，小秋從背後推了一下青鬆：”傻人有傻福。”

        奶奶從背後拽了一下小秋：”大閨女了，要有規矩，長兄如父，老嫂比母，誰你也得罪不起。”

        姚麗輕聲說：”咱們一定要讓外人知道這家人沒大沒小嗎?”

        秦鐵丁洪亮地說：”什麽外人，這裏沒外人。”

        大家七嘴八舌，客人們有些不知所措。白征日給大家介紹：”這是咱家秀秀。”

       奶奶說：”征日啊，你好福氣,  瞧你家秀秀多漂亮。”

       小秋扯一下奶奶的衣襟：”別太親熱啦，嚇著你沒過門的孫媳婦。”

       秀秀，名如其人，秀麗端莊，落落大方，一家人對她一見鍾情，沒人提拆散這對戀人的事，雙發家長算是默許了他們，但家長嚴格規定，兩個人要遵守校規，絲毫不可以影響學習。

        小秋對青鬆說：”給哥哥道喜了，你這終身大事有了著落，以後就可以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偉大的事業中去了。”

        青鬆弄亂著妹妹的短發：”傻丫頭，什麽終身大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什麽？你不可以花心，否則，否則，我第一個不理你。”

      “小孩子，瞎說什麽。”

       青鬆的英語提高不少，有一次考試竟然得了80分，英語老師說：”才子秦青鬆今日賞臉，肯讀外語啦，說得青鬆一臉哭笑。”

       難怪英語老師取笑，其它科目的平均成績都名列前茅，動物學和化學偶爾會滿分，唯獨英語總是在60和65之間徘徊。他為了把英語考好點兒, 天天讓秀秀幫他練習聽寫。 秀秀的成績雖不如青鬆，但也是前五名的好學生，二人相互鼓勵, 相互督促, 比以前更加刻苦讀書。

罰跪

        秦鐵丁一方麵默許，另一方麵天天找青鬆談話，小秋兩個星期回一趟家，青鬆哭喪著臉：”你別看爸爸一天到晚樂嗬嗬的，以前老好人一個，現在對我象希特勒審訊共產黨員似的。”

        小秋說：”知足吧，沒有受家長作風毒害的青少年寥寥無幾。”

        秦鐵丁正好進門：”在背後嘀咕我，誰家長作風啦？你們兩個什麽都好，尤其是記性太好，我就讓你們下跪過一次，都十年以前的事了，還記著。”

        姚麗過來幫孩子：”都什麽年月啦，還下跪。”

        奶奶正好從外麵回來，不管人家在說什麽，也插進來：”下跪還分年月，都給你爸跪下。”

        姚麗還沒來得及製止，隻見青鬆拉著小秋來到爸爸麵前，雙雙下跪，磕頭如搗蒜，口中還直念叨：”父親大人恕罪，奶奶饒命。”

        奶奶一臉嚴肅，秦鐵丁手捏著下巴不怒自威，若有所思（說他憋著以防笑出來也未嚐不可）。

        姚麗仰天長歎: “可憐我一個外姓人，是清宮片看得太多直接穿越了，還是咱一家人腦子出了問題?”

        碰巧有人來串門, 見孩子們跪在地上,  忙上來勸：”你們家規矩太嚴了，這麽大的孩子還罰跪, 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不能站起來好好說?”

        秦鐵丁忙看著一雙兒女：”起來吧。”

        兩人誠惶誠恐地看一眼奶奶，鄰居誠懇地跟著求情：”老太太息怒，這個年代的孩子可不能這麽管教，您也別氣壞身子。”

        奶奶兩手一抬，兩個孩子站起身，低眉順眼地出去玩兒了。鄰居好奇地問：”為啥呀？”

       姚麗說：”啥也不為。沒事找事。”

       鄰居：”啥也不為，就罰跪，太封建了。”

封建一家因此名揚鄉裏。村裏人真以為奶奶規矩大。有的人不好意思問，很同情姚麗，而隻有姚麗知道奶奶有多麽寵愛兩個孩子。不過類似的家庭鬧劇不時上演，她早已見慣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