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政策實施以後,芳齡五九,想要兒子都快想瘋了的蔡疙瘩,趕緊去醫院讓人摳出緊箍咒,洗洗就睡了。她發誓這回一定要好好做人,爭取做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來。不料,老公隻開了一炮,她就中炮懷上了。
由於是高齡懷孕,妊娠反應竟到了荒唐的地步。
補充營養吧,吃涼菜牙疼,吃熱菜牙也疼;聽音樂幫著胎教吧,聲音大了耳鳴,聲音小了耳也鳴;躺在床上歎空調想保持一份好心情吧,溫度高了心煩,溫度低了心也煩;就連去花園看花她都覺得不自在,非要把鮮花撕碎了不可。
最蟄人的是,疙瘩一直想吐卻吐不出來。她那幹噦的聲音,要是讓美國中央情報局聽到了,人家絕對願意花上十億美元買下版權,用來嚇阻恐怖分子。
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她幾乎跑遍了中國所有的大醫院,名中醫和專家西醫都看遍了,民間單方和宮廷秘方也嚐試過不少,可就是不見有絲毫效果。
病急亂投醫。有人建議她去山東,找個萬人大村莊的公廁,乘著嗅覺靈敏的時候在裏麵呆上一會兒;她去了,而且泡了三個小時,可是沒吐。有人建議她去南京江寧,到新出土的秦檜墓裏搭個床鋪,在那兒睡他三天;她也去了,而且管理人員破例讓她睡了一個星期,還是沒吐。
疙瘩無論走到哪兒,都始終保持一個姿勢,發出一種聲音——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掐著脖子,彎腰不停地打噦。那黑瘦細長的脖子,被掙紮時掐得青一塊、紫一塊,跟斑竹枝似的。
眼看著要過年了,疙瘩依然沒有吐出一個唾沫星。老公被她折騰得走投無路,就帶她來到春晚現場解悶,轉移注意力。
看了前麵幾個節目,疙瘩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略微有些煩躁,想退場回家睡覺。老公慌忙讓她深呼吸,接著又為她背誦“潮起潮落,雲卷雲舒”。
這時,馮鞏出場了,疙瘩卻奇怪地安靜了下來,眼睛也閉上了,呈假寐狀。
老公心想,這下她該不會再鬧騰了,自己終於可以安享片刻太平了。沒想到,馮鞏還沒說上幾句話,疙瘩就“哇”地一聲吐了出來,一個髒兮兮、血淋淋的肉團子掉在了地上。
老公近前一看,初不認識,仔細瞅瞅,媽呀,怎麽,怎麽,怎麽會是胎盤!
暈厥。癱倒。
2016.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