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對此無話可說了,王龍解開腰帶退下衣服,在窗上的方塊孔透進的一束光柱下,他擰掉小毛巾裏熱氣騰騰的水,用力擦那黝黑苗條的身體。他以為空氣是溫暖的,然而,當身體淋濕後,他還是覺得有點冷,於是,他迅速移動毛巾在水裏進進出出,直到他的整個身體都冒出一縷蒸汽來。接著,他走到他母親的箱子前,拿出一套新的藍布衣服。也許因為沒有穿冬天的棉襖而有些冷,但是他突然無法忍受把它穿在幹淨的身體上,外麵的那層已經又破又髒,中間的又灰又爛的填充物從破洞裏鑽出來。他不想讓這個女人第一次看到他時就看到那些填充物露在衣服外麵。以後,她將不得不洗和補,但不是第一天。他穿上藍衣藍褲,罩上藍色棉質褂子 - 他的長衫,隻是在過節時穿的,每年一共也就十天。然後,他用手指迅速拆開拖到背上的長辮子,從一個不太牢的小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把木梳,開始梳頭發。
這時,他的父親又靠近了,把嘴放到門縫裏喊:“我今天沒有吃的嗎?” 老人抱怨道:“在我這年紀的規矩是早晨有水喝有飯吃。“
“我來了,”王龍邊說邊迅速把頭發編成光光滑滑的辮子,然後用黑色帶流蘇的絲質頭繩紮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