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婦:我恨日本人,但更恨中國人!
我們問老人家,如果有一天日本國給你賠償,你要嗎?她想想說:要,我要給自己立個碑。讓人把我的事情刻在上麵,我不怕醜,也可能這是我這樣肮髒的女人能為人民最後能做的唯一的一件有益的事情。
調查手跡 1992年11月18日
【口述,被害人姓名隱藏】
你們為什麽對這件事感興趣?我不信。當初我們夠苦的了,隻是想親人才活下來,可解放後這一段曆史,不斷地成了我們的罪惡。
今天,我們被說成了日本侵略者的軍妓,明天,又說我們是日本潛伏下的女特務;後來,我們又成了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先鋒;每次來運動,都是以批判我們開始,最後以徹底批爛我們結束。
我們沒有公民權,也沒有人認為我們是人。
毛主席走了,我也去生產隊參加追悼會,被隊長叫出隊列,他嚴肅地說;你回家呆著去,你有什麽資格來給毛主席送行?
我 能告訴你們什麽呢?當初,鄰近村子如果能有20個男人站出來,我們也不會被像牽驢似地拉到營裏糟蹋得死去活來;如果他們能夠站出來承擔打死日本鬼子18人 的責任,我們也可能不會成為日軍的隨軍妓女;我們有什麽錯?我們隻是女人,隻因為我們是被日本人糟蹋的女人,我們就得像狗似地爬著生活。這些年,新建的 橋,村裏人不讓我走,新蓋的房村子人不讓我進,連外邊跑的孩子也不讓我摸,說我不吉利,會給他們帶來瘴氣。
要是知道出來後是這樣,我還不如死在慰安所裏。
我 恨日本鬼子,這不假;可你知道,我更恨的是誰嗎?是我們中國人,具體點說就是我們村裏的人;他們比日本鬼子傷害我的還深,還讓我受不了。日本鬼子本來就是 我們仇人,恨是當然的;可村裏的人連親帶故,大大小小都出不了五服,不是同宗也是同祖,可他們待我們是最沒人情味的。日本鬼子糟蹋完我們後,還要給一頓好 飯,還要休息幾天,可他們隨便在我們的心上大小便。
以往,我不樂意說這些,被日本人糟蹋畢竟不是一件什麽光彩的事;再說,我也不平,我們隻不過是被抓去糟蹋了,那些一時被糟蹋的女人,難道都死絕了?她們怎麽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我們怎麽不能?有的人,還來嘲笑我們,她們有什麽權利?
過 去我不樂意談這些,一是怕給別人帶來麻煩,二是又給組織留下下次整人的材料。這幾天,我聽說你們來了,也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加上我的侄子這麽一說,我想 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幾年了,要說丟人,早就丟沒了,解放四十多年,我們這點事給折騰得太多了,也沒什麽顧慮的了。
我從什麽地方說呢?
【插話:您老隨便,從記憶深的地方說起。】
我 們這82名女人被圈到配種站的圈裏,你說這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日本人下流;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外麵被日本兵圍住的近千名大老爺們;日本鬼子要他們交出殺死18 個鬼子的人,我們明明看見們都站在人群裏,他們都默不作聲。日本鬼子開始往外拉人,並說一分鍾槍斃一個人,還是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日本鬼子開始槍斃人。 你們想想,487個人,得多少時間才能斃得這個數?我是眼看著一個個拉出來,一個個被斃掉的。
電影《南京!南京!》劇照
我不能說這些老爺們怯懦,起碼到了這時,能夠舍身站出幾個把這不能擋過的事應承下來,少死不少壯勞力。他們就是不吭聲,日本鬼子也利用了中國人這個怕死弱點,大開殺戒,單個單個地斃這487人,屍首堆成個小山,全都是照著後腦勺開的槍,滿地都是白花花腦漿子。
中國人也真是有種,惹事的不站出來,馬上挨槍子的也不檢舉;不像文化大革命,一頓鞭子下去,能胡說出二億反革命三億同黨;但說不說都一樣,反正群眾遭殃。
後來,日本鬼子一看仇報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殺人的念頭。
你 別以為日本鬼子放過了麵前的中國人。他們的仇還沒報完呢,他們得變著法子發泄。他們從我們這群人裏挑出10個大姑娘,拉到剩下的男人麵前,讓他們的哥哥或 弟弟站出來認人。10個姑娘裏隻有3個男人站出來領,其餘的姑娘家裏男人都被斃掉了。後來日本鬼子說這7個姑娘家的什麽人都行;這時她們的媽和小妹都站出 來。
日本鬼子把10個親屬用刀逼住,立即把10個姑娘衣服當眾扒光,被捺到地上,讓從煤礦叫來的中國勞工奸汙;這些姐妹,他們不這樣做就地擊斃;再說,他們也是近三年沒見過女人的男人。這10個男人如狼似虎地竄上去,當著日本人和親人的麵把女人奸汙了。
日本人把這10個男人往婦孺老弱人群裏一趕後,人們立即湧上來,項刻間手抓嘴啃腳踢頭撞,把這10個暈頭轉向的男子給活活撕個皮開肉綻,爛肉似地癱在地上踩得斷了氣。
日本人跳著高地看著中國人自相殘殺的鬧劇,樂得用大皮靴直踩地上女人的肚子。
幾十個母親突然明白,發瘋地向我們衝來。日本人用機槍一陣亂射,倒下一大片,後來誰也不敢動了。
日本人站著隊,當著親人的麵把10個姑娘逐個地輪奸。年紀大的長者,衝上來搭救被一陣東洋刀砍得鮮血直流,腦袋滾出二丈多遠。其餘的中國人嚇得沒有一個敢動彈。
就這樣,我們被強行塞進麻袋,係住口,像裝豬似地扔到卡車上,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最終又都從車上扔下來。待他們把口解開,我們一看到了一排排新建的簡易木板房,屋頂全部都用白洋鐵皮釘的,四周拉著鐵絲網,還有炮樓和機槍什麽的。
我們剛剛被從麻袋裏倒出來,還沒等站穩,便被一個個趕進一個大房間,聽一個日本大佐訓話:他說了什麽屁話,我們誰也沒心思聽,隻知道這輩子完了。
完了,他讓我們脫掉衣服,全部脫光,讓去洗澡。
我們沒有一個脫的。
這時,大佐走到一個鄰村姑娘跟前讓她脫。姑娘把頭扭到一邊,就是不脫。大佐急眼了,也是殺雞給猴看。他一揮手上來三個日本兵,把這個姑娘扒個精光,然後當眾赤裸裸地吊起來。大佐拔出東洋刀,讓大家看著。
他抬手一刀姑娘的乳房削下來,姑娘痛得慘叫一聲,胸脯上立即湧出一片馬掌大的血手。大佐問姑娘:脫不脫?姑娘還沒有說話,其實是疼得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大佐又一揮刀,我眼看著右乳又被削掉了。姑娘疼得暈過去。
這時,日本兵放出三條狼狗,直衝吊著的姑娘撲去。不一會,姑娘的大腿被活活地從身體上扯下來。一隻狼狗又竄起來,一口把姑娘肚子咬破,腸子等內髒‘呼’地掉下來。
大佐瞪著血紅色狼眼吼道:脫!
我們這些女人誰見過這樣世麵?別說女人,就是男人見了也得嚇得趴到地上,我們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隻好磨磨蹭蹭往下脫。
最後,終於脫光身子,大家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在日本兵的看守下,我們洗完了身子,被趕進一間大棚裏;大棚裏放著十幾張床板,我們被命令光著身子躺到上邊去,兩邊站著十幾個穿白大褂的日本人。沒有辦法,誰都怕被砍掉乳房和讓狼狗扯爛,隻好流著淚水躺到床板上。
一 個名叫小娟的姑娘隻因動作磨蹭了一點,便被軍曹用東洋刀把屁股削掉鬥個,疼得姑娘捂著屁股原地亂跳亂蹦,不到三分鍾一頭栽到地上愣疼死了。還有一個叫福花 的姑娘,也是不情願地在木板邊不樂意躺,過來兩上日本鬼子拖過來豎到牆上,用兩把刺刀從鎖子骨穿過去,活活給釘到牆板上,疼得喊爹叫媽,鮮血直流。
女人們嚇得全都躺在木板上,沒有一個敢違抗的。
上 兩上月我的外孫女給我念一本什麽日軍侵華暴行書,說幾十個婦女聯合反抗,我說有沒有這樣事,有是肯定的;你要是真的親身經曆過,你會根本不信現在人的胡說 八道;那時的婦女知道什麽國格人格?連自己生的孩子名字都不會起,一個字都不認識,能有那高的思想境界?是叫境界吧?這新詞,我到現在也說不好。
穿白褂的日本人給我們檢查了下身。
據說,如果有病拉出去就活埋,不幸運的是大家都沒有什麽病,也都排隊,往外走。聽翻譯說是分屋子,我們四個人一幫往那簡易房子裏轟。
這屋子裏和我們的不一樣,沒有床,隻是搭起一層地板,人就睡在地板上;四個人各靠一邊,每個人頭上都有一個毛玻璃的小窗戶,奇怪的是上麵都有一條透明玻璃,不知是幹什麽的,後來才明白,是監視我們的。
當天下午,就有600多日本鬼子開進來。他們也不像後來電影說的那樣,亂糟糟一團。他們很有紀律地,一個個站著隊,默默地分成若幹小隊排在門口,沒有一點聲音。
我們知道,這回徹底地完了。我首先想到的是回不了家了,這樣怎回家?丟祖宗的臉,也沒臉見父老鄉親。
日本鬼子頭不知哇喊了些什麽,這些日本兵便四個一組四個一組地湧進屋子。
我們雖說不甘心這樣被糟蹋,但也反抗不了什麽,隻能折騰幾下,便被壓到下麵;日本人已經五天沒給我們吃飯,也許就是要讓我們沒有力量反抗?我剛反抗一下,這個日本鬼子照我胸口就是一腳,疼得我彎在那裏。
這一天,日本鬼子XX了我們82個姐妹。
【插話:應當是80個,一個被大佐和狼狗殺死,一個被用刺刀釘在牆上。】
對,你們記憶可真好,是沒有辦法啊,隻好裝不知道吧,淚往肚裏流。
當天夜裏,日本鬼子發給米飯,大家沒有一個人能吃下去的;全都抱頭大哭,哭得兩眼都紅腫紅腫的。
第二天,日本鬼子用擔架抬走9具屍體,她們全都上吊自盡了。
同時,日本鬼子把反抗最凶的34個女人的手碗子用粗皮帶釘死在床的兩端,把兩條腿扯開也用皮帶釘死在床的下兩端,怕她們咬壞日本人,用鐵錘把前門牙全都砸掉;受的那罪就不用說了。
第二天,他們也不管你餓沒餓肚子,又開進來200多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日本兵。
他們這夥兵比昨天的野蠻,撲進屋後像狗似地又是踢你又是XX,用大皮靴狠狠地踢你腦袋;有幾個人就是被這麽踢的?隻好在被他們糟蹋完後,再喝他們這些畜生們的尿。
這夥兵整整折騰了一天,晚上才撤走;後來才知道,他們是立了大功的日本鬼子,上麵特批他們可以呆這麽長的時間。
這一天,我們的姐妹死了6個,是活活捆在床板上被遭蹋死的。
結果,2個姐妹因餓的太久,吃的太多,當晚又被慰安所的頭頭押去蹂躪了半夜,回來連口水沒喝,肚子脹得圓圓的死了。
不到七天,我們死了8個姐姐。
【插話:還有11名是什麽時候死的?】
這11名死的慘
這11名女人性情剛烈,比我們這些女人強,每次糟蹋她們,她們都是掙紮;可是手腳捆綁上,牙也打沒了,飯根本也不給她們吃,就讓她們死呢。她們也幹脆不吃不喝;但日本鬼子可並不放過她們
那天,把11張門板抬到操場上,把她們身上都用什麽藥水消了毒;讓新到的1200多日本兵排隊糟蹋。
還沒等輪完一半,11個姐妹全都咽氣了。我說這些有什麽用呢?現在不是中日友好嗎?日本天皇也來咱們這兒看看,不礙這事吧?
【插話:大娘,不礙事,這是曆史,我們不能容忍日本人篡改,也不能容忍我們自己忘掉。】
不礙中日友好就行。這是國家的事,咱們沒資格說。要我說,跟他們友好幹什麽,世界那麽大,和哪個國家好不行?這國家和國家,是不是和咱們過日子似的,遠親不如近鄰啊?
【插話:也許是吧。】
小日本可把咱們中國坑苦了,現在這麽好,你們要寫這些事,上麵肯定不讓的,這些事不利於好。
【插話:大娘,現在不像過去了,大家都知道一驢是一驢事,一馬是一馬事了。現在友好和過去醜惡,不犯相。】
我們過去也不知有多少天了,反正每天接待日本兵,說實話,開始還有些要死要活,後來也就習慣了,不再是又咬又踢了,大家都盼望有一天能出去,看看親人,然後悄悄找個沒人地方死了。我們已經不算是人了。
人家都在抗日,流血流汗,我們在幹什麽?躺在這裏讓日本鬼子滿足性欲,可恥,你們不說我們,我們也知道是可恥。
可我們有什麽法兒呢?
後來我們被運到山西大同,並進了日本鬼子的慰安營。我們其實已經是活死人了。
我們這些姐妹漸漸地得了各種傳染病,一個個地給拉出去火燒、活埋、槍斃和因逃跑不成被當眾用軍刀劈死。
到國民黨的軍隊把我們從慰安營裏救出,我們才知道日本鬼子投降了;在裏麵時恨得說要是有一天逃出去非得用牙咬死幾個日本兵,解解恨;現在一看他們投降後的樣子,一點火氣也沒有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人了。和這些鬼子一樣。
出來後,我沒回家,自己跑到張家口。
也許,我能隱住這一段曆史,我不想讓人家知道;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一輩子都成了挨批鬥的對象。
我開了一個小鋪,雇了個夥計後來我們相愛了。我不能生孩子,他總想要一個,要拉我到處治病;我知道什麽原因。
最後,沒有辦法,恩愛這麽深,不忍騙他,便把自己被強迫當過慰安婦的事說了;他聽完喝二斤酒,哭了一夜。我知道對不起他,跑著請他原諒我。他同情我,抱著我說:今後兩人好好過日子,更省心。
日子長了,沒有孩子也確實孤單;再說見到別的孩子滿大街跑,心裏怪發酸的;我也是太糊塗。我有意挑了個漂亮的外地姑娘,雇她當小工。有時,我故意到外地置辦貨物什麽的,有時也暗示些話給當家的,讓他也明白我的心思,別嚇得不敢。
有一天,當家的和我吞吞吐吐地說:她懷孕了。
我聽後高興地立即不讓這個外地女幹活,我什麽活都幹,一直到把孩子生下來。外地女不願意走,我們也很可憐她,就立字據日後不讓領陔子,也不能說孩子是她的。我給了她一大筆錢。
這時,解放了。
突然有一天,共產黨的工作隊找我,讓我交待給日本人當軍妓的曆史。這裏沒有人認識我啊,準是我當家的說走了嘴。
我回家一看,家裏什麽都沒有了。鄰居悄悄告訴我都搬到外來女家去了。
我去一看,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外來女已是婦救會幹部。我知道是我的男人出賣了我。婦救會逼我離了婚,然後,就是批鬥。
這一批鬥就是一輩子。不論什麽運動,都拿我開刀,大煉鋼鐵跟我有什麽關係,也批鬥我,說因為有我這樣的無恥女人才出不了優質鋼。
我們有什麽錯,難道日本鬼子糟蹋我們不夠,還要自己人再折磨一輩子?你們有能力找日本鬼子算賬去?你們怎能總找我們算賬?還叫中國人?說句不好聽的話,日本鬼子奸汙了你的姐妹,你不敢出屋找他們算賬,把姐妹堵在屋裏算是什麽英雄好漢?
我活了這麽大,什麽罪都遭過了,也不怕什麽。
有時我納悶:當初和日本不好,把我們當日本特務和軍妓對待;待和日本友好了,我們又成了玷汙中日友好的大糞。不瞞你們說,你們剛一到,就有人找我,不讓我給你提慰安婦情況。
我問這個據說是組織上的人:這麽說,強迫中國女人當妓女的事是對的了?他吭哧半天說:也不能說對,但還是忘記好。我一聽就火了,罵他:你的奶奶要是讓日本鬼子XX了,你會忘記了吧?他不吱聲走了。說實在的,要不是他來勸我,我也不說,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
我們問老人家,如果有一天日本國給你賠償,你要嗎?她想想說:要。
一個同行說:把它捐了吧?
她搖了搖頭說:不捐,我要給自己立個碑。
大家一愣,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她說:我要立一個碑,讓人把我的事情刻在上麵,我不怕醜,也可能這是我這樣肮髒的女人能為人民最後能做的唯一的一件有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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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這篇文章的另外一個用意是咱中國人也該反省反省。到如今那些敢做敢當的中國人也並沒有增長,關愛弱者尤其是被淩辱者的心裏不見得有多少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