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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現代人可能很難相信,在曾經的歲月中,人們對宗教的熱情是如此的狂熱而執著,為了傳播信仰而忽視自己的生命,這也許隻有從新聞中對極端恐怖份子的描述中才能有所感受。
最初踏上北美土地的殖民者是探險家,他們在各自國家的資助下獲取新大陸的地理,人口,經濟,社會等一切數據。接下來踏上這片土地的不是征服者的軍隊,而是投機的商人,冒險的無業遊民和被迫害的宗教人士,還有隨船而來的大量耶穌會修士。
發源於15世紀的馬丁.路德宗教革命讓歐洲大陸對上帝的信仰出現了分裂。天主教保守派,基督教改革派(筆者自己起的名字,以便於區分)以及等等分支教派都認為自己宣講的才是上帝真正的福音。他們的修士憑著極大的熱情,不惜跋山涉水,遠赴異國,去傳播天主的聲音,爭取信眾。來到北美洲的兩支主要的宗教勢力,便是13州的加爾文派清教徒,和新法蘭西殖民地的耶穌會修士。其中耶穌會修士的影響力尤為巨大。
耶穌會是羅馬天主教為了對抗新教而組成的男修會,後逐漸成為天主教的主要修會之一。在中國明清曆史上留名的利瑪竇、湯若望、南懷仁等等都是耶穌會修士。耶穌會組織嚴格,成員不僅僅要求精通神學,還要有至少另一個科目的學士文憑。耶穌會倡導通過遠遊傳教,並且傳播知識,修士在曆史上曾到過全球許多大洲和地區。
還沒有受殖民者影響之前,印第安人的宗教是“部落的信念”。傳統的信仰以家庭或者村落為單位,在口述的曆史故事,寓言,和以部落守則的形式流傳下來。它有可能是一神論(造物主),多神論,萬物有靈論,甚至是更奇異的變種。
但歐洲人帶來的工具開始逐漸改變著印第安人的社會。在最初時期殖民者的記載中,印第安人稱他們叫“Iron Man”。教會的修士往往隨行毛皮交換的商人。當印第安人用鐵製的工具輕易砍伐樹木,切割樹皮,製作獨木舟的時候;當他們能用鐵製的縫衣針輕易刺穿獸皮,縫製衣褥的時候;再加上傳道修士們的“循循善誘”,在印第安人的心中,白人是萬能的,白人的貨物就像上天賜予的禮物。既然上帝從天堂來到了人間,還帶來了超凡的禮物,那麽信仰上帝是多麽順理成章的事情。
隨著印第安人同白人交往加深,他們開始發現“上帝們”往往是比較笨的。他們不會耕種(種植北美特有的玉米,南瓜);不會捕獵/捕魚;不會打造獨木舟;甚至連方便在雪地上行走的踏雪板都不會穿。白人的神話開始被打破了。
但是印第安人仍然,並且越來越嚴重依賴白人的貨物了。有了金屬工具和武器的部落才可能有力量占據最富饒的狩獵區,壯大人口,保護自身不受別的部落的侵略。而對主的信仰則能更便捷拿到白人的貨物(因為“主”總是優先照顧自己的信徒的)。就這樣,有些與白人親近的部落,最終甚至半數人口都“沐浴”在上帝的光輝之下。
其後,印第安部落之間為了爭奪捕獵區的滅族戰爭;白人利用印第安部落的代理人戰爭;白人的傳染病在印第安種群的蔓延,嚴重地削弱了本來就力量分散的印第安社會。當白人不再需要印第安人的毛皮的時候;大批的白人占據印第安獵場,通過戰爭或者條約把印第安人在北美大陸上驅趕的時候,剩下的數目可憐的部落民眾突然發現,他們不僅生活要靠白人政府救濟,他們竟然連信仰的自由也失去了。
白人開始強製把所有保留地的印第安孩子送往寄宿學校,進行脫離民族傳統的教育。寄宿學校內無論是來自什麽印第安民族的孩子,一律隻接受英文 + 宗教的教育。直到1970s,社會開始重新正視舊的文化侵略對傳統社會的破壞。印第安孩子在寄宿學校裏受到教會人員的虐待、體罰,甚至性侵犯;因為饑餓,疾病,意外,甚至虐待而造成的大量兒童死亡。
但是,現代印第安人已經失去了祖先的流傳一切。幾代人的缺失,他們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文化,社會和獨特的信仰。他們已經不可能像從前一樣在這塊土地上優雅地魚獵生活了,走入白人社會,成了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