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振山,你哭什麽呀?我這不好好的嗎?男子漢,沒有出息。” 媽媽這剛一出門,小靜就忍耐不住了。“起來,坐那說話。”
樊振山是不輕易掉淚的那種男人。如果他現在還算不上一個男人,他是那種非常倔強的男孩子。小時候沒有少挨父親的揍,可他從來沒有哭過。有一次他和院子裏的孩子打群架,晚上回家他那當團長的父親一頓皮帶抽的他血淋淋的。媽媽心疼的哭了,可他連一個錯也不肯認。要不是那天晚上正好上級找爸爸召開緊急會議,隻有媽媽在爸爸麵前給他下跪求情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錯,是當父親的不講理。
可今天不同。
要知道以前振山怎麽也不敢主動去碰小靜的身體的。小靜在他心目中是一個冰肌玉骨,冰清玉潔的仙女。他隻可以欣賞,但絕不能玷汙。他會擔心傷害了小靜的,那怕是自己的手不夠幹淨。
“你的眼淚還挺暖和的,正好幫我洗洗手。我都有好幾天沒有洗手了。” 小靜故意逗振山開心。
“都這樣子了你還開玩笑。” 振山苦笑著說。
“你看我的頭發也沒有了! 以後跟你一樣留小平頭了。” 說著她一下拽掉頂在頭上的小帽子。“不,是留光頭了。”
“你幹嘛把頭發剃掉啊?”振山問。
“不是剃,是自己掉的。”小靜睜大眼睛笑道。
可振山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他的心裏覺得更加難受。
“到底是什麽病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連頭發都掉沒有啦!”
“醫生說我的血液有毛病。他們整天給我這個療,那個療,就把我的頭發給療沒了。”
“那什麽時候能治好呢? 你的頭發以後還會長出來吧?!”
“這個很難說。也許能治好,也許治不好。你看過《生死戀》嗎?”
“沒有。”
“那就沒法給你說明白。醫生說最好的希望是做骨髓移植,但要等到合適的骨髓貢獻者。爸爸已經替我登了記,就看運氣了。”
正說著話,吳太太從外麵買早點回來了。
“今天買油條的人特別多,還排了很長時間的隊。就這一家的油條好,大家都喜歡。來,吃吧?振山!”
“小靜,你要喝豆漿,還是要喝牛奶?”
“給振山喝牛奶吧!我喝豆漿就行了。”
“振山,還沒有顧上問你。你爸媽還都好吧?”
“好著呢,阿姨。” 振山接著說: “我們前一陣子回青海去看了看。我爸媽都還不知道小靜又住院了。”
“青海怎麽樣?現在也都發展了吧?”
“是的,阿姨。這些年變化很大。”
“噢,那就好。” 吳太太隻是客氣,她哪有心情去關心那個呀。
“阿姨,我以後能經常來看看小靜嗎?”
“當然可以,但別耽誤你上學。你馬上就要高考了。好好複習你的功課,考個好成績讓你爸媽開心。” 吳太太接著說: “吃完飯你趕快走吧!等會兒上學晚了。”
樊振山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的牛奶,拿著油條就向外走: “那阿姨我過兩天再來。”
“好,回去向你爸媽問好!”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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