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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炊煙的日子該算平生的過去式,現在連老家都燒煤氣,帶著原始燃燒味的炊煙少有。
昨天,幹燥寒冷,是燒壁爐的好日子。順手在壁爐裏放了幾個紅薯,煙囪裏冒出來的煙就被硬性規定為炊煙。
老屋的炊煙,熏糙了慈母的雙手,熏白了慈母的青絲。
平安夜的雨,洗劫了滿地白雪,把一個現成的白色聖誕還原成大地的本色。老天爺就是可以這樣任性,由不得你我。
外麵的柴垛被澆的濕透,聖誕日燒壁爐是癡心妄想。
柴垛風吹日曬兩日,周日午後點壁爐可以有。
我每年在掃樹葉時都存兩大紙袋幹枯的落葉,留待燒壁爐時引火用。
從車庫取來幹樹葉,碼在壁爐裏矮腳鐵架上,再在幹樹葉上稀鬆的碼些枯樹枝,劃拉一根火柴,湊近底下的葉子,滋滋滋,星星之火立刻燎原。 待粗細不等的枯枝開始燃燒,就可以在上麵碼劈柴了。都是幹貨,一會兒功夫,爐火熊熊。
劃拉著火柴,仿佛在重溫一份期待和驚喜。彼時,慈母長滿老繭的手劃拉出我輩的滿足和舒適;此刻,我點燃了腦海裏無邊無際的過往。
引火的同時我在外麵搬運劈柴,煙囪裏冒出滾滾白煙,隨著清風嫋娜升騰,慢慢的匯入藍天白雲中,讓我分不清孰煙孰雲。
空氣裏彌漫著柴草燃燒的煙味。也許,對於現代人,這種煙熏火燎並沒有什麽值得欣喜,而於我,她是沉澱在記憶裏的味道,濃鬱溫暖。她是偶爾的美味佳肴,更是日複一日的粗茶淡飯;她也是堂屋裏寒冬的火塘,保守六雙小手小腳免於凍瘡。
火爐邊的紅薯,烤熟了。撿起來,拍拍表麵的灰塵,掰開來,一邊吹一邊吃。哪怕刀叉盤碟就在眼前,吃火爐裏烤出來的紅薯,吹吹打打粗獷的吃,才是正道。
爐火正紅,煙囪裏冒出來的煙沒有了點火時的濃烈,而是淡淡薄薄的寫意。
忙活了整個下午並延續到晚上,點火、搬柴、烤紅薯,除了吃紅薯的時候有個捧場的,其他時間似乎隻有自己在唱獨角戲。
其實,我慈愛的姆媽,哪能看我生火獨享,不來湊熱鬧?那飄逸入雲的炊煙,早已給她通風報信。
我彎腰蹲下、伸手添柴、室內外往返,明明是我和姆媽,一起翩翩起舞,共享嫋嫋炊煙。
(2020.12.28)
“明明是我和姆媽,一起翩翩起舞,共享嫋嫋炊煙。”看著好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