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過我最近兩篇文章的朋友也許記得,上個月中我摔倒,傷了手腕,斷了兩根骨頭。相信朋友們身邊這種事常有發生,本來也算不了什麽。 我自己開始也認為這樣,可是沒有想到我的不夠重視差點使我失去了我的五個手指。這裏就寫一下我的“非洲手”形成過程和教訓,希望大家以此為戒。
記得摔倒那個星期六下午,離開巴倫港中心醫院的急診部回家之前時, 醫生跟我說,傷手2-6天內脹痛是正常的反應。她還說我的手指如果有針刺麻木(needle and pin)的感覺, 馬上去見家庭醫生,不要等到手指全黑了再去。 她叫我痛了就吃點止痛藥。
當天晚上,折騰了一天,回來吃了粒止痛藥我就睡覺了,半夜痛醒了,我又摸黑把預備在床頭的止痛藥再吃了一片。 第二天是星期天,起來後手有些脹痛,不過還不算太難受,想想這應該屬於醫生說的第2-6天的正常反應吧。那個白天,我的腦子也還算正常,當天我還跟南航幾個部門聯係,希望盡量減少驢友改機票的損失。我自己的4程機票要全部取消那是肯定的了。
到了晚上我吃了止痛藥睡覺,半夜痛了又吃了一次,雖然有感覺脹痛,但並沒有醫生說的那種刺痛和麻木,也就沒有開大燈查看我傷手的狀態。然後繼續睡,我隻是簡單地想,一定要休息好,身體才能扛住星期二的全麻手術。
那天一直睡到6點多,到了早上我才發覺五個手指背麵大部分已經紫黑了,按下去也不是很痛,但好像沒有多少彈性似的,隻是顏色有些嚇人。
那時候已經是星期一早上了, 等先生起來吃過早餐,我就提出去看家庭醫生。大概十點到的診所,接待員說我的家庭醫生今天基本上已經約滿了,隻有下午2:45才能有空一檔閑。我當時吃過止痛藥,不覺得特別痛痛,也就沒有說我是急症。反正這個地方看其他醫生也要等上幾個小時,那我說就幹脆約下午那個時間再回來一趟見諾曼醫生。Dr Norman 來自新西蘭南島,和我算是半個老鄉了,對她印象特別好。
想著明天要做手術,就叫先生帶我去理發店洗了個頭。回來吃了個中午飯,休息了一會,我們再去見家庭醫生。在診所又等了一會,那時候開始有些頭暈暈了,手也很痛,我就把手豎起了放在一張沙發的靠背上,把腦袋也耷拉在那裏休息。大概三點多吧,諾曼醫生出來叫我的名字,她一看見我的手那個樣子,她就說,“如果不趕快鬆開,讓血液流通,五個手指會壞死,你可能會失去五個手指!”接著,她就趕緊把我領到治療室,馬上叫來護士把我手上的石膏鋸開,放鬆了緊繃著的綁帶。
醫生解釋我拇指上開始出現的小膿包,也是因為太緊,體內血液和水分無法流通,隻好往皮膚開始突破。她擔心石膏包住的那部分皮膚也許有同樣的狀況。但是因為骨頭斷了, 不能完全打開石膏板,隻能鬆開一些,等明天見專科醫生再說。
諾曼醫生當時很生氣跟我說,今天早上他們診所的接待員不應該叫我回去下午再來的,這種緊急情況應該馬上通知她。我說, 我個人也有責任,因為我自己沒有認識到我傷手變化的嚴重性,也沒有跟她們說我是急症,不怪他們了。
諾曼醫生說,她會要求他們診所的經理修改預約程序,把門診部的秘書和接待人員安排一節培訓課,教她們如何觀察分類,學會判斷病人的緩急情況,妥當處理來訪客人。
我的家庭醫生是個很負責任的人,還說要寫信給拜倫港醫院急診部的醫務人員,覺得他們應該告訴我可能出現的症狀和處理方法。我說,其實有交代過我, 也許是我理解有誤差了,那些醫務工作人員當時對我那麽好,真的不想怪罪他們。
我跟家庭醫生說,我當時腦子也不是特別清楚。諾曼醫生說,那他們在我離開醫院時應該給我一張紙說明可能發生的情況。 我同意這是個好主意,也許以後對其他病人有幫助。但是我一再強調說,我真的不怪罪那裏的醫務人員,他們對我是那麽盡心盡責,我很感恩。
醫生讓我在治療室留下來觀察了好長時間,還好我的手在鬆綁以後,可以看到我傷手的五個手指顏色慢慢變淡一些,開始有些血色了,才讓我回家。第二天我住院的時候,五個手指還腫脹得厲害,顏色還是有些黑紫,醫院的病友說我的傷手像“非洲手”。
專科 醫生見到我沒有幾分鍾,就說得馬上做手術, 可見情況真的蠻嚴重的。千錯萬錯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無知,掉以輕心的結果。
這件事過去剛好整整4個星期了,我的五個手已經基本消腫了,顏色還比好手深一些,整個手現在都在脫皮,說明表層皮真的死去過。非常感恩諾曼醫生救了我的五個手指。真的,我又是萬幸中的不幸,又遇見貴人了。
這次事故對我自己來說,這也是一個深刻的教訓:病情有變化,必須及時看醫生看急診,不能掉以輕心。教訓之二就是晚上吃止痛藥要小心了,很容易掩蓋病情真相。這裏也希望有緣的讀者以我的“非洲手”事故為戒,多保重。祝福大家平安順利
寫於2018.08.06 澳洲家中, 單手慢慢敲字,早上敲了好長時間,下午繼續敲。修改於2018.08.11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