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我最喜歡的是什麽菜式,我總是有點難以啟齒,因為感覺對方會期待我的答案要麽是上海菜要麽是廣東菜,可是那會是違背我良心的答案。如果幾天,幾周,或幾個月不吃中國菜,我好像也不會有多少思念,但是幾天不吃壽司,就會有牽掛。所以在香港的那些天本來是要找一家吃日式料理的米其林,可是時間太緊湊沒法預訂到一家,所以隻能去了其他菜式的米其林。但是不管怎樣,就算不是米其林,壽司總是要吃的。不知道是老公影響了我,還是我帶偏了老公,反正他這個在芝加哥土生土長的人,如果隻有一樣菜式可以挑選的話,他的答案也是壽司。
我沒數過在酒店方圓兩公裏之內有多少餐廳,反正很多,反正不用走出兩條街,我們就找到了一家門外有一條長龍的壽司店。對於從未去過的餐廳如何知道他們的食物可口否,老公有個簡單的目測法,就是看餐廳裏是否坐滿了食客,門外是否有等位的長龍。既然這家元氣壽司店內已十分爆滿,店外還站著二十多個手拿排位號的等吃的,那餐廳的食物肯定差不了,想必老公真的是餓了,也沒谘詢一下我,唯恐其他等位的和他搶號,一個跨步就從前台取了一個號碼,那我倆就隻能在外等唄。餓著肚皮等吃的滋味是不可能愉悅的,看著三三兩兩吃完了抹著嘴心滿意足地步出餐廳的食客們,我這看著肚子就更餓,想吃的心就更急,不由得開始抱怨老公,為啥專挑要等的餐廳?不過還好有些人等不及離開了,我們也就順位提前等到了餐台。一踏入餐廳,隻見個個食客們的餐台上都有高高疊起不同色彩的小盤子,也沒有服務生來招呼你,茶自己倒,餐具自己在餐台上的盒子裏拿,餐單就得用手機掃個碼才可以在他們的網站上瀏覽,然後才可以選食物和下訂單。反正我們這兩個餓虎,一看見餐單,就忙不迭地把想吃的和可能想吃的都給點了,反正我們麵前空空的小盤子越疊越高了,反正這一餐暫時填補了一下我們對壽司的渴望。反正老公買單,吃完抹抹嘴啪啪屁股就走人的感覺真爽!
(送菜的小火車精確地在我們的餐桌停靠了)
(反正碟子是越疊越高)
吃了壽司,老公還是覺得不過癮,於是第二天晚上我們去了一家可以說我光顧過的最小的一家餐廳,這是一家日式燒烤餐廳,老公選這家餐廳可能和他們的店名有虎也有些關係,因為他超喜歡老虎,以至於老媽開始學畫後,他會老催著啥時畫個虎給他。這家名為Yakitori Tiger(六本老虎)隻能容下最多八個食客的餐廳由三個帥哥打理,一個招呼食客,另外兩個小哥在餐台後的廚房燒烤著,我們望了一眼其他三位食客正在享用的食物,發現每碟分量對於我們這兩個有著美國胃的人來說,不是似乎而是肯定過於小氣的,所以我們也就不再挑剔了,反正就讓那位忙前忙後照顧我們這五位食客的帥哥照著他們的菜單,每樣來一份吧!
(知道老公喜歡虎,她就學畫了,但是怎麽不見她學畫我喜歡的狗呢?嚴重的偏心!)
對於我這個對吃有些急性子的人來說,等吃是件折磨人的事,不過看著廚房裏的小哥不緊不慢地翻著烤爐上的各種串燒時,等著炭火上的食物由生烤成熟,聞著陣陣飄來各式食物特有的味道加上牛油濃鬱的香味以及看著它們在烤爐上互相交織燃燒而散發出的煙氣卻給我帶來一種治愈的感覺,生活中很多事就如串燒一樣,急不得,隻有火候到了,時機成熟了,那麽烤出來的串燒才會正正好好。看著這三位帥哥做著自己喜歡的事,雖然覺得他們的價格有些小貴,但是老公還是特意加了小費給他們,這次在香港看到不少的店鋪餐廳都關門結業,不難看出如果要在香港本已經競爭很激烈的市場上生存,現在對經營者們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到了香港,不吃海鮮和廣式點心好像沒徹底完成來港的使命,還好表姨們把這兩項任務都安排妥當了,可惜的是在西環的海鮮城裏看著滿桌的海鮮,隻顧著埋頭奮吃,忘了給每道菜留影了,反正那從澳洲進口的雪花蟹每隻蟹腳就夠花我一點時間來幹幹淨淨地消滅了,反正那大龍蝦的蝦頭讓我費了一些功夫把裏麵的好東西都收拾得隻剩殼了,反正趁老媽忙著和她表妹們敘家常時,我不遺餘力地把表姨們不斷夾送來的菜統統幹掉了。反正我已經為長膘做好了思想準備工作。
(隻顧著奮吃,忘了給其他的美食留影了)
老媽臨回上海的前一天,五表姨邀請我們去香港高爾夫俱樂部的會所吃個便飯,她是那裏的會員,所以她能在那裏訂到位子,會所的環境非常優美,西式建築物裏麵是一家中式餐廳,有著一個很文藝味的名字– 茵亭。老實說他們的點心麻麻地(廣東話馬馬虎虎),沒有勾起我留下它們倩影的欲望。但是環境是優雅的,服務是無可挑剔的,隻是好像大家吃的都有些拘謹。這裏的會費不便宜,可想而知餐費也不會低,老媽時不時想倚老賣老一下,當服務生拿賬單給五表姨簽單時,她急著表示這餐應該她請,想不到人家會所隻接受會員簽單,嘚,老媽在港想買單的願望是一次也無法實現了。
(會所的景比他們的點心美多了)
在會所吃完午飯,突然接到閨蜜雪兒的短信告訴我她剛剛從上海出差趕回來,怕我倆錯過這次見麵的機會,而且她還想見見我媽,所以一定要趕在我媽離港之前吃個飯。這個雪兒的故事實在是十天十夜都說不完。我們相識於香港,她一個一米五都差那麽一點點的個兒,氣場比一米八的還強。她在職場上的強悍比和她共事的好多高個嚴謹的德國高管都要厲害,比我年輕的她已經在一家德國大公司做CFO了好多年。我們曾經一起在蘭桂坊瘋癲過,一起天南地北地聊到天昏地暗,我們倆的性格可以說是典型的南北極,就是完全相反,可以負責地說毫無共同點,但是我倆就能說到一起去,就能玩在一起,瘋在一起,還能正真地懂對方,站在對方的立場考慮問題。老公很不理解我倆的關係,因為他覺得我們的性格差異那麽大不可能有共同語言,但是我倆就是要麽不說,要說就是掏心掏肺的那種閨蜜。她本來常駐上海,但是經過新冠的封管後,她決定把家安在香港,能享有自由些的環境,但是她不得不每周飛來飛去為以在國內為重心的工作奔波。所以當她知道我來香港時,她責怪我為什麽不早點通知她,能讓她重新安排工作可以在香港和我多聚幾天。
雪兒在工作上的應酬繁多,她對出外吃飯有些厭煩,所以她決定把晚餐安排在她住所大樓頂層的露天燒烤場。那麽問題來了,誰來準備食材和燒烤呢?因為這個雪兒的動手能力是小於零的。重擔當然落到了她的菲傭身上,可是她的菲傭很年輕也沒有什麽經驗,於是老公成了她的救兵。老公不但把所有燒烤需要準備的食材和燒烤用的廚具列了一個完整的清單,並且把買什麽牛排以及如何醃製都詳細地告訴雪兒的菲傭。而且我們還特地早點去她的會所,讓老公有時間提前準備做他的大廚。想不到老公的身手在香港派到了用場,大家都稱讚他的手藝沒有廢掉,不過我就覺得味道是不錯,但是賣相就太差強人意了。那一餐充滿了歡笑聲,那一餐充滿了我們對以往青春的回憶,那一餐讓我們感歎時間為何如此地匆匆,那一餐讓我帶著暖暖的友情告別我的閨蜜。
(老公的手藝還在,就是賣相有待改進,還好閨蜜家會所的美景可以略微彌補)
第二天送走老媽回上海後,老公和我就放飛自我了,連去了幾家米其林來一報幾年來新冠阻擋我們來港消費的深仇大恨。容我下回再慢慢重溫米其林們不一樣的感受。
(以上照片都是手機原照、老媽原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