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年輕時趕上了日本進攻並占領了中國的河北。爸爸老家在河北省冀縣,日本人占領了冀縣,第一件事是抓壯丁給他們修據點。十七八的爸爸被鬼子抓去當壯丁,每個鬼子抓自己的壯丁為他幹活,幹的慢點就是一槍托子,老爸一看這不行,一定要跑。當爸爸看明白鬼子是各管各的壯丁,就趁著亂,趁著看他的鬼子不注意,一下子鑽進了茅房,假裝上廁所。爸爸說了如果鬼子找到了他,他就比劃著肚子不舒服,如果鬼子找不到他,他就跑。爸爸從茅房的縫隙中看到那個鬼子急得不行,四下亂找,但那個鬼子沒想到搜查茅房,爸爸躲過一難,跑了。晚上,他們幾個年輕人一碰頭,在鬼子占領區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他們決定跑,參加中國軍隊,和日本鬼子,打。爸爸把身上僅有的一點點錢留給了奶奶,放在了枕頭下並留了一字條,寫了一句話,我走了。不敢多寫,因為奶奶還在日本占領區。就在日本人占領河北,冀縣第一個夜晚我爸爸和全中國幾百萬優秀中華兒女一樣加入了中國軍隊開始反抗日本占領軍的戰鬥。爸爸作為一名二戰老兵為全世界反法西斯而戰是我做兒子終生的驕傲。
爸爸進了太行山參加了國軍,當了一名衛生兵,這因為爸爸先前跟過名醫學徒,懂一些醫務常識。當時敵強我弱,中國軍隊打日本鬼子不是件容易事,爸爸記得很清楚,每次打仗時連長總要請來算命先生算上一掛,算的掛好就打,算的掛不好就躲開。部隊打過日本鬼子據點,扒過鐵路,伏擊過鬼子。其中一次抓住過一名女兵,因為她負了傷所以爸爸有機會接觸了她,為她治傷。爸爸說她不是日本人應該是韓國人,傷得不輕,當時中國軍也是缺吃少藥,所以就讓她夜間跑了。爸爸說估計她活不下來。現在想想那女兵應該是韓國的慰安婦。
爸爸後來去了西安並在哪裏考上了國民黨國防醫學院。當時是中國最高軍事醫學學府。爸爸當時就想學到更多的醫學知識在戰場上救活更多的中國軍人。爸爸說他記得很清楚,一次日本飛機來轟炸西安軍營,一名學員跑來告訴大家,“九十一架敵機來轟炸”。當時這個學員又害怕,又緊張,加上有口音,很多人都聽成,“就是一架敵機來轟炸”。不少人想,就一架飛機來轟炸,所以有人沒跑防空,可當敵機飛臨時是鋪天蓋地,結果被炸死,炸傷不少人。爸爸說他當時想,什麽一架,兩架飛機來了就跑,誰知那炸彈炸到那。爸爸說經常趕上日本人來轟炸他們的軍營,他們就跑到莊稼地裏躲轟炸。爸爸躺在地上,麵朝天,看著日本飛機,當日本飛機飛臨他們頭頂時,一會就看到一個個小黑點從飛機肚子下掉了下來,小黑點越來越大,直向他們飛來,爸爸說,當時就想完了,完了,完了,炸彈都已經看的一清二楚,直奔著爸爸他們而來,爸爸當時想這下子算是沒命了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就在這時炸彈突然橫著劃過他們的頭頂,在挺遠的地方爆炸了。爸爸的訴說是真實被轟炸的感受。我從沒在任何電影裏,文學作品中看到和感受到。
爸爸趕上了日本投降,他說那是個快樂的日子。他們的學院也搬回了上海。爸爸在哪裏完成了學業。他的同學遍布全世界。不管在大陸,台灣,歐美都是著名醫生。但願世界永遠和平。我很想念我的父親。以此文紀念我的父親,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