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終於又到了看展的季節。前年的莫奈和塞尚,去年的Turner。今年要去看Katsushika Hokusai 葛飾北齋。
葛飾北齋是日本的浮世繪畫家。1760年生於日本江戶城也就是現在的東京。
1760年是中國的清朝乾隆二十四年。日本浮世繪畫家中最有名的三位喜多川歌磨(1753),歌川廣重(1797)和葛飾北齋都是日本江戶時代的畫家。說明江戶時代是浮世繪的鼎盛時期。同一時期的中國,皇帝乾隆對藝術也是極度的熱愛,幾乎超過了他當皇帝。那時候的法國和英國在搞工業革命。還有文藝複興。美國在幹嗎呢?
江戶時代的美國在搞獨立革命。在我們的波士頓發生了傾茶事件。然後有了《獨立宣言》。再然後美國就獨立了。世界上多了一個民主科學的國家。好像那一段時間很熱鬧嘛。整個世界都在折騰。
別說世界史,就是中國史我也知之甚少。但是,自從我踏上美國土地的第一天開始,就被歐美人認為我是亞洲的代表。他們認為與亞洲有關的,我應該什麽都知道。常有同學問我有關中日韓的事情。曾經有一對白人夫婦在韓國領養了他們的女兒。第一次見到我就很熱情地和我談有關他們的女兒。似乎通過他們的女兒我們的關係很自然地親近了。是啊,至少都長著一張亞洲人的臉。就在剛過去的這個新年期間,有個美國女孩跟我說她的嫂子生了女兒。給我看那小女孩的照片。然後跟告訴我她嫂子是越南裔。我這回連越南裔都代表了。
關於日本的問題就更多了。那時候似乎美國人對日本的了解遠遠超過中國。我以前會告訴他們日本和中國是兩個不同的國家。講不同的語言。但是有些人還是會潛意識裏認為我們是有共通的。我有個同學的妻子是新加坡華裔。他每次見到我都會主動聊他的妻子和孩子。特別是丈母娘。其實他妻子和丈母娘講的中文我一句也聽不懂。而他這些年很執著地在學習中文。某一天很興奮地告訴我他開始學習“ken Ji" 。我費了很大勁才搞清楚他是開始學習漢字。但那不是中文漢字。“Ken Ji" 是日文漢字。其實在西方人眼裏,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 你們就是同宗的。至少是近親。長相上是。文化上也是。
難道不是嗎?
這次北齋的展品中有一幅《文鳥與辛夷花》。
第一次聽說“辛夷花”這個詞。看英文解釋是“Magnolia "。這我太知道了。玉蘭花呀。每年五月份,波士頓大街小巷都是滿開的玉蘭花。尤其是Commonwealth 大街兩側。將近兩個麥。那是波士頓春天一道非常美麗的風景線。但是,好像辛夷花和玉蘭花並不是完全相同。
上麵那隻鳥就是文鳥了。
最讓我花時間的是右上角題的那首詩。裏麵有好幾個字不認識。但認識作者的名字。陳淳。是宋朝理學家。還叫北溪先生。注有《北溪全集》。“東風日夜發,桃李不禁吹。檢點濃華事,辛夷落較遲。” 北齋是日本畫家。畫作上用的卻是中國宋朝理學家的詩句。所以西方人說我們是一回事。也沒錯吧。
中國明朝也有個叫陳淳的書畫家。比北齋早兩三百年。也喜歡在畫作上題詩。也喜歡用“東風”二字開頭。比如那句著名的“東風飄飄不絕吹。。。。”還挺長的。好像文人墨客特別喜歡這倆字。
其實,北齋最著名的畫作是他的《富嶽三十六景》。其中的《神奈川衝浪裏》舉世聞名。也是這次特展的poster。
觀者熙熙攘攘。在無人的一秒鍾內拍到下麵這張。
為什麽沒站在中間位置拍?是啊。鏡頭外的左手是一群人。後麵是一堵牆。站在中間就拍不到整個畫麵了。所以,隻能斜著或者說側著拍過去。按下第二張的一瞬間,就有一位風度翩翩的人闖進了鏡頭。
下麵被鑲嵌在畫框裏的是原作。
我發現和油畫不同的是這些浮世繪的畫框,非常的普通。沒有任何雕飾。這也更突出了畫作本身。同時顯示出日本文化裏的某種特征。自然和樸實。日本那些那些大大小小的寺廟,除了京都的金閣寺和銀閣寺以外,很多都使用木頭的原色。也是一種自然和樸實的呈現。
此次特展還展出了一些北齋學生的作品。其中包括他女兒的作品。觀者不少。總覺得沒有慢慢欣賞到的感覺。意猶未盡,準備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