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群人把美國人當成神來崇拜,而且搞出來一個特別嚴肅的宗教。
我們先來說一說第二次世界大戰
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散落著許多璀璨的明珠。湯加,塞班,馬紹爾群島……美拉尼西亞群島就是其中的一大串。
讓我們回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當年日本海軍不知死活地炸了珍珠港,以為能夠迫使美帝認輸。結果工業大生產技能滿點的美帝,用100多艘航母、50多艘戰列艦和巡洋艦告訴日本武士道已經過時了。
在太平洋上一係列空前絕後的海空大戰如火如荼之時,美國人不得不踏上很多之前從未涉足的小島,建立基地,支持對日作戰。
他們用登陸艦、貨船和運輸機,源源不斷地把建築材料、軍火和給養從本土運送到一些海島上,以便隨時給前線的海軍弟兄們補血。
當然,島嶼的生活是很艱苦的,尤其是要在毫無基礎的荒島上。這些倒黴的美國大兵得砍樹、鋸木頭、拉電線和發電,搭建軍營和倉庫。吃的都是軍糧,偶爾打打野獸改善夥食,日子過得既緊張又疲憊,還要忍受島嶼的悶熱、蚊蟲和疾病。
總之,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
後來的曆史學家描述這一段曆史,一般是這樣說的:日本海軍為了消除美軍在太平洋的威脅,偷襲珍珠港,美國對日宣戰;在1942年的珊瑚海海戰中,美軍用慘重的損失遏製了日軍的攻勢;之後,美軍贏得中途島海戰,日本海軍元氣大傷。
不久,美軍在瓜島展開反攻,日軍被迫進行戰略防禦,之後在菲律賓、萊特灣和硫磺島節節敗退,最終投降。
在美拉尼西亞群島那幾個小島上建立的基地,隻是這場戰爭中微不足道的一點小音符,很快就被遺忘了。
但在島上那些從未接觸過工業文明的土著人圍觀了這一切之後,表示他們的世界觀已經崩潰。
如果以小島中心論的曆史觀看二戰
在海島上的土著人看來,太平洋戰爭的曆史應該這麽描述。
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有幾個美麗的小島,是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除了若幹年前發生過地震,或者海灘上衝上來一條大魚,生活基本上沒有什麽改變。
忽然有一天,海平麵上出現了一艘船,比獨木舟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天上還飛來了沒眼睛也不扇翅膀的大鳥。
天降異象,圍觀的土著越來越多,穿著奇裝異服、高大又白皙的美軍從輪船和大鐵鳥中走出來。這些長相奇特、操著古怪語言的人帶來了讓土著驚掉下巴的東西:能快速鋸斷木頭的寶劍(電鋸)、遠程殺死獵物的魔杖(槍)、不用點火就能亮的火炬(電燈),還有無窮無盡的精美食物。美軍不光自己享用,也常跟土著共享。
△二戰時期駐太平洋島嶼的美軍
日常用品從刀耕火種一下升到滿級,土著們對美軍帶來的東西喜歡得不得了,還給新奇玩意兒起了個名字:cargo,中文叫“船貨”,大船送來的貨物嘛。
在最初的懵逼和驚喜之後,土著開始思考:我們拚死拚活打獵采集撈魚才能勉強吃飽,這些人的東西是怎麽得來的呢?
經過觀察,軍人們每天排列整齊在空地上走來走去(操練),反複翻動裝訂成冊的方形白薄片(看文件),頭戴奇怪的東西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對著小盒子不停地摁(收發電報)。
這些行為在土著們看來完全不利於生產。但大船和怪鳥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送來吃的用的。
二戰結束後美軍離開了小島,好用的船貨也隨著一起消失。土著們一番思考後得出了結論:美軍那些看似徒勞的動作隻可能是在向船貨之神禱告,隻要夠虔誠,輪船和鐵鳥就會送來取之不盡的物資。
文明激撞出的新宗教
於是土著開始學著美軍的樣子,用樹枝和椰殼製造飛機,扛著削尖的長棍整齊地行進,在胸前畫上美國軍隊裏常見的圖騰(即“USA”三個字母),虔心召喚船貨之神再次降臨小島,給他們帶來電鋸和牛肉罐頭。
瓦努阿圖南部的塔納島居民至今仍信奉船貨之神,宗教核心是一個叫約翰·佛洛姆的人,據說是一名二戰時期的美軍後勤人員,因為幫助當地人反抗外來壓迫而被流放。
但在島民的傳說裏,約翰·佛洛姆儼然成為了救世主,他許諾有一天會暴發洪水,山崗變平,山窪被填滿,老人重返青春,不再有病痛,不僅白人將被逐出島嶼、島民恢複傳統生活,而且西方的貨物會降臨塔納島,滿足每個人的需求。
今天,塔納島的居民還在升起象征著約翰·佛洛姆的美國國旗。
被惹急時你很可能會下意識用家鄉話爆粗,同理,太平洋土著生活在一種以巫術和宗教來解釋世界的傳統中,遇到疑惑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個巫術的、宗教的解釋。
另一方麵眼瞧著西方工業社會帶來的物質豐饒,自己隻能敲椰子啃野獸,心理能平衡才怪呢。“燒死這幫秀優越感的現充”,有了這個共同愛好,土著們在資本主義擴張大潮中團結起來,因此而形成緊密團體,因此而有了政治運動,又因此而最終得了自治權。
一言以蔽之:現代化來得太猛了。
盡管現在島民已經再次接觸到了現代文明,卻依舊堅持信仰。人類學家問島民:“這麽久了船貨之神還沒來,你們為什麽還要等下去?”
“你們等耶穌不也等了兩千多年嗎?”
根本沒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