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號已經立春了,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天我們村兒裏雪下得不僅格外頻繁,也格外的厚實。寒冬帶來的雪天雪地經常讓我的車一時優雅地劃幾步小步舞,一時奔放地踢出幾步探戈舞步。本司機更是把自己從頭到腳地裹成個行走的肉粽,大棉襖,二棉襖的不說,帽子、圍巾、手套一起招呼,幾乎武裝到牙齒。多年不曾有過這種天氣倒是讓我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因為在我的記憶裏,我小時候北京的冬天就是這樣的。
那時北京的冬季裏好像經常下雪,雪後碧藍的天空偶爾飄著幾縷白雲,陽光照耀下的皚皚白雪反射著刺眼的光澤,吸一口冰冷卻清新的空氣,那種美好的感覺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描述到位。下雪的日子也是令我們這些小屁孩兒興高采烈的日子。帽子、圍巾和手套加上大棉襖老棉褲再加上圓頭圓腦包子一般的棉鞋,捂得嚴嚴實實了就出去玩雪了。打雪仗,滾雪球,雪球摞起來插根胡蘿卜、嵌倆大紐扣或煤球就成了個雪人,經常手套都被雪水打個半濕,手凍到紅彤彤的發麻,那也不礙事兒, 放嘴邊哈幾口熱氣,再搓搓然後接著玩兒。家裏大人手巧的,會給孩子做個冰車,用木板釘個平板,底下固定兩條角鋼,好像角鋼的棱還需要磨過,效果就像冰鞋上的冰刀。小孩子可以坐在上麵,兩手用兩根鐵棍撐著就可以在冰麵上或很實的雪麵上滑著跑,或者前麵拴根結實的繩子,讓別人拉著跑,其樂無窮。
我二哥是個調皮而又心靈手巧的人,春天裏會爬樹摘一段稍粗的柳條,割一段,抽掉木頭的部分,留下筒狀的一段樹皮,我已經記不清他具體又怎樣折騰一下,就成了個柳笛。冬天裏他會用自己親手做的冰車推著我在冰上玩兒。雖然也隻是個半大小子,但他做的任何東西,都是精工細作的。我的記憶裏有一幅揮之不去的情景就是在一個寒冬的晚上,二哥拉著坐在冰車上的我就著昏黃的路燈奔跑在樓下那條鋪滿了積雪的馬路上的樣子。
上小學和初中時都是中午回家吃飯的。上午四節課後和自己住的較近的小夥伴們相邀著一同回家,下雪天也不例外。一般大家都是走幾步然後就一腳前一腳後地滑幾步歡樂地回家去。經常看到有同學滑倒時狼狽不堪的模樣,引得一眾同學幸災樂禍地壞笑,滑倒的那位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隻好尷尬地爬起來拍打拍打身上的雪故作鎮定地接著滑走。中午回家吃了午飯,我一般都是邊聽評書邊趕那些永遠都做不完的家庭作業,袁闊成,劉蘭芳,單田芳都是耳熟能詳的說書先生,後來才聽到田連元的,更喜歡他的風格。評書聽完了,也差不多該去上下午的課了,照例是一路半走半滑回去。那時候總覺得自己怎麽老要上學、做作業、考試,什麽時候長成了大人該多好,就不用總被老師家長盯著,不用總是做那些該死的家庭作業了。
現在的北京早已被完全淹沒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裏,已經很難見到我小時候常見的那湛藍的天空,小孩子們也幾乎沒有什麽機會享受到我們小時候的那些樂趣了,特別是玩兒雪的樂趣,盡管他們的物質生活和信息的獲取遠比我們那時要豐富得多,可是我還是覺著缺失了那些大自然給予的野趣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不過誰知道呢,也或許吾非魚,焉知魚之樂。反正每次下雪我發朋友圈時,不論我怎樣嘰歪氣溫有多低,路有多難走,換來的都是國內的同學朋友羨慕嫉妒的點讚和留言。大概是因為我們經曆過才會因為失去了而更覺著值得珍惜。
即興搞些前無古人的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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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寒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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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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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看到的畫,好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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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M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