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底,一朋友邀我加入了一個蘑菇群,第二天正好群主在組織活動:周末到森林去采蘑菇。
我小時候在姥姥姥爺家生活的地方,雨後有好多蘑菇、木耳茁壯冒出,從沒聽過誰家采那些蘑菇吃,我們小孩最多摘下來玩玩。或許那個山溝溝裏人們不吃蘑菇?
如今這疫情折騰得沒法遠遊,盡在周邊走小徑,常看到好些蘑菇在樹幹、在草地,加入這個蘑菇群不僅可以hiking, 還是認識蘑菇的好機會。
周末要去的地方距家有50公裏,我在想著去還是不去時,出發前一天的晚上10點,忽見一菇友發帖問有沒有人願意與他carpool, 他說住在某Mall附近。我一看此Mall隻距離我5公裏,又在去森林之必經之路,馬上回答我願意carpool呀。Carpool 不僅環保,還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為。我可以開到Mall, 再搭他的車,他說還有另外一人也carpool. 就這樣說好第二天早10點Mall入口見。
到其朋友圈看了真人,以免第二天搭錯車。哎呀呀,與頭像很不符。頭像更年輕得多。
第二天我9點45分就到了,時間還早,我進mall裏溜達一下,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即將在此mall召開招聘會的告示。到處在招人,而人們拿著政府補貼CERB、恐懼著新冠,不願去上班。
這是去年3月封鎖以來第一次進這個往日熙熙攘攘的mall, 時間早,沒人,各店還沒開門,到處是箭頭,恍若隔世的感覺。
準10點我站到入口,司機卻無影無蹤。再等幾分鍾,還沒車過來。我發個信息給他:我已經到了。他回:過幾分鍾就到。
司機終於來了,卻沒看到另一個菇友,說是臨時不來了。
還好我前一天google了地址,知道往北往東就可到達,因為司機壓根兒沒概念應該往哪兒開!菇頭兒隻給了森林之名字和交叉路口,沒給街名號碼,輸不到其GPS.
我知道不少沒在西人公司熏陶過的同胞習慣查戶口、收入啥的,早想好了被問時隻答在哪個行業,然後趕緊反問對方,把話題從自己身上引開。人們不是都希望傾聽者嘛。
自以為是、洋洋得意的,我有此招,看你還奈何得了。誰知被查戶口、我反問時,人家答:“我沒工作” !
烏啦啦,接著問我。我無奈回答,可還沒有說完兩句話,司機喊停:“我沒錢!我沒錢!不要說話!在開車呢!”
“導航! 你要給導航!”頭像上文質彬彬的司機好焦急地對我吼。
我真是冤S了,心想難道男士、司機不應該知道往哪兒開嗎?或許人家多年來的習慣就是乘客必須為其導航?我知道大方向、交叉路口、停車場,不用擔心啦。
省略號……
接著說蘑菇。
一到目的地我趕緊給了車錢,以免忘了。誰知司機接過後,從此對我眉開眼笑、溫和友誼啦。
我回家後把mall裏的招聘會帖子發給他,希冀一份工作可以帶給人好心情。
我們到達時已經晚了至少半個小時,菇頭和眾人以消失在森林。門口有一對母子也是來遲了,沒趕上大部隊。司機說咱與他們一起走。走近一看,司機與那位穿著樸素、不施粉黛的媽媽Nancy竟然認識。他第一句話就說:“我和貓兒剛剛認識的,昨晚因為搭車才聯係上的。”
這情形倆人似有故事,我趕緊附和:對呀對呀,昨晚10點我看到司機帖子臨時決定來的,才剛認識的。
我與司機都是菇盲,幸運的是Nancy說她隻認識榛菇 (honey mushroom), 那我們今天就跟著Nancy隻采榛菇。
與Nancy聊天才知道咱所在的蘑菇群以老家是雲南的菇友居多,人家從小就吃各種菇,知識淵博。
森林裏到處是蘑菇,樹根、樹幹上、地上,各種各樣的菇。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為吃而采蘑菇,有意思的的是平日記不得周遭、認不得植物的我,那日大家的榛菇幾乎都是被我看到的。不時地我指給他們:“這兒有好多!” “那兒,樹幹上!”
經曆、走路為主,我隻需要一點兒蘑菇。
那日采到的榛菇:
Nancy在我的火眼金睛指示下,采了好多,開心地說下次一定得喊上我,眼神好得不得了,能看到蘑菇。
我平時眼神不好,鬧過不少笑話和尷尬,第一次有人這麽誇我,就像小孩子受了鼓勵般開心,從此入蘑。
在YouTube 上有好多教人識別蘑菇的視頻,看了以後,我第一次出門溜達就看到4個很大的puffball 馬勃菇,它們富含蛋白質;在家門口還看到好多 shaggy mane 雞腿菇。我知道它們可以吃,但心裏想著農藥啊、被狗狗路過啊,不敢吃。森林裏的自生自滅,沒有農藥。菇友們采好多,榛菇、龍蝦菇、豪菇、牛肝菌等等,晾幹、做醬的,再不用買蘑菇。
周末我一直喜歡走trail, 以前隻是腦子空空、直視前方地走。自從被Nancy誇我有蘑菇好眼神後,我現在走trail時眼睛不單純往前看,而是像得了歪脖子病,不由自主地望向兩邊的樹、樹根、倒下的樹,蘑菇長那兒呀。
從此眼裏有了蘑菇:
雞腿菇 shaggy mane. 據說吃此菇前後不可喝酒:
這個不認識,反正是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