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原上草
一歲一枯榮
為了讓自己挨一針、然後等著此針後的發燒疼痛而起個大早去排隊，真是悲壯勇敢且難以想象，而且還是在本該睡懶覺的周末，我都為自己的自律讚歎了。
話說第一針在4月27日打完輝瑞後，按政府早先的通知，我們應在4個月後，而不是標準的21天，再打第2針。原因是：
1. 省政府需要迅速增加一劑疫苗接種率。
2. 我們不像美帝有那麽多疫苗。
好消息是又有好些疫苗抵達了，縮短了與第二劑間隔。我鄰居年齡大，雖然與我同一天接種第一劑，卻在兩周前收到通知，順利打了第二劑。然後這位鄰居心率不齊且出好多汗，自己嚇得不輕。
下一波有權打第二劑的正是我這類人：
1. 住在多倫多。
2. 5月9日前打了第一針。
從周一6月14日起可以預約。
“Individuals served by the Peel and Toronto public health units who received their first dose on or before May 9 will also be eligible to book their accelerated second dose appointment.”
看到圈子裏有人曬打了第二針，我也開始兢兢業業到省、市、藥店、社區健康中心各網頁搜。不容易啊，各衙門有自己的規定，有的說必須是第一次在那兒紮過的，有的隻有AZ, 有的隻有Moderna, 還有Pfizer的地方都距我太遠，超過10公裏。我第一次去的東約克中心很奇怪沒列在政府網頁，更奇葩的省府網頁預定隻能用電腦才有選項跳出來，用iPad沒用，害得我白輸了好多次健康卡號。
東約克中心的預約，上次就是搜出電話，打電話約好的。周四下班前，再次google出電話，電話那頭是好聽的男中音。我剛問了有沒有輝瑞可打呀，他馬上回答說“周六，6月19日，會有2000劑，pop-up, 先到先得，早8點開始，你得早點來。”
我用了“很早”的想象力，問：“6點？”
“得更早 earlier ".
OMG!
回家路上，新聞說為了搶注，這種無須預約的pop-up, 有人臨晨1:30 就去排隊了。
我是絕不會那麽早徹夜不眠地去為挨一針而奮鬥的。去，還是不去？
設了早5:00的鬧鍾。
貪睡會兒，到了東約克已經5:50. 周六的早上，我前邊、對麵的車，通通開往同一個目的地。停車場有車位，是個好兆頭。
這麽早，我以為估計能有60人在排？
到了入口處，一個大mall的東邊，順著隊伍找隊尾。
往北、往西、往南、再往東，繞過整個mall, 繞過Food Basics, 繞過側麵，繞到了mall的後邊。20多年來我進這個mall多少次啊，卻從沒有踏足其背麵。人們戴著椅子、傘，間隔2米，洋洋灑灑，如萬裏長城萬裏長。我趕緊站到隊尾，絡繹不絕的人們從四麵八方匯來，瞬間我身後就看不到盡頭了。
"這麽長的隊，我在2000之內嗎？”
我自問，排我後邊的金發也在問。
要是給發號就明白了。
6點40， 有威武的女保安帶著一長串人馬排到了第2圈；7點20， 一位瘦瘦的高個靚仔挨個給發號，我得了一個號位為 3456的號卡，不知道是第456, 還是1456位。沒有白來！
而排在第二、三、四圈兒的，就沒這麽幸運了。近8點時，望不到盡頭的隊伍已有4列。這時候他們被通知說：沒領到號的，對不起啦，隻有2000劑，大家回家吧。
排在第二圈的3位年輕人，隻比我晚來了沒多會兒，就地而坐，買了早餐外賣，踏實排隊，也沒領到號。一對說普通話的夫妻很氣餒，說他們6點多來的，依舊無緣。而我，僅僅早了一點點，在5:50 磨蹭到達，到是有幸了。
剩下的，就是耐心排隊。整8點，一批人入場。大部分人都帶了椅子、水，不少還帶了傘，我隻帶了 Forbes, 朋友給的禮物、定期寄家裏，乘機讀讀。
11點20，隊伍挪到mall的西側時，保安突然領著大家掉頭，換個方向排，回到了原點。
一上午的排隊、日曬，已令我們麻木。保安領頭，長隊就傻傻地跟著。我背後的金發邊走邊說“感覺像正在被趕往屠宰場 (feel like we are going to slaughter house)", 形象逼真。
陽光曬得我的頭發熱熱的，左耳被曬得生痛，把頭發披頭散發蓋上，也不管用。我後來練就了火眼晶晶，可以迅速捕捉到隊伍周圍有丁點陰涼的角落。把包包扔那兒排著，我躲在樹下、屋簷下、小植物旁。
11:50分, 排了整6個小時後，挨了來之不易的一針。
順便到Food Basics給自己買些好吃的，犒勞。
回家路上，車裏的新聞說：至此，多倫多已有75%的人打了一劑；25%的打了2針-完全接種。這個數據符合第2階段的開放標準。
回到家，又渴又餓，而且近7個小時沒上廁所，不知該優先那個需求。
下午的新聞說，鑒於收不到足夠的輝瑞Pfizer, 政府決定從第2天起各個接種點兒隻給Moderna, 僅有的不多輝瑞要留給17歲以下的年輕人！
我是不喜歡混打的，第一針輝瑞，第二針還輝瑞。不少人去了現場發現隻有Moderna, 拂袖而去。
奮不顧身地做了回晨鳥，在第一次打針的地方紮了輝瑞，總算了了一件事。
排了4層的隊，近8點時，連第2層的都沒領到號，被趕回家了
打發時光的我的雜誌我的號
3個年輕人在我旁邊，排在第2層，6點多到，也沒領到號
奔向slaughter house
入口
登記處
打針區
曾經熙熙攘攘的Mall, 店都關著，空曠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