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姥姥家住,吃姥姥用幹馬齒菜做的包子。那時條件差,沒有太多細糧,包子皮是一半的高粱麵 外加一半的小麥麵。通常,我們小孩子把馬齒莧采回家,姥姥把采來的新鮮的馬齒莧處理後,晾曬成為黑黑的幹菜,用這幹菜做得包子別有一番風味,即便不是全白麵的。
那時的清早,在早飯前,我的小姨總是要額外下趟地,去菜園采些新鮮的豬草回來。我是她的小尾巴,時常跟了去,正事幹不了多少,就是喜歡在菜地裏玩,粘花惹草的湊熱鬧。印象中,蔥畦中,總長著肥肥嫩嫩的馬齒莧,我追逐著它們的身影,而我的小姨則多半會采一種刺兒菜。其實,我到現在都想知道,為什麽小姨不采馬齒莧 而采刺兒菜,難道豬更喜歡刺兒菜?
再長大些,我就回到父母身邊。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國度“,再也沒見過馬齒莧了。
再見到馬齒莧,我已出國了。是在本地的公園:草地上,長著肥肥的兩顆。我驚喜地撲過去,老公很不以為然地阻止了我。想想也是,我那時住的公寓,種東西很不方便,老公又是個講究人,馬齒莧是沒有一席之地的。不過,既然知道哪裏生有馬齒莧,也就用不著著急,等秋天來,采些仔。以後想種不就有了。
但當秋天我再去時,馬齒莧已經不見了,是不是讓園林工人當雜草拔了?我心裏有說不出的失望。
幾年後,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園子。 有一天,拜訪一個外國朋友,去看她的園子。她一邊介紹著她的花花草草,瓜瓜菜菜,一邊順手除去園子裏的雜草。那時,看見她正彎了腰準備拔掉這幾棵馬齒莧,我急忙叫停,最後我的朋友搭了盆和土,我象寶貝似的把它們帶回了家。
從此,馬齒莧就在我的園子裏紮了根,一年的春夏秋三季,它們也成了我菜籃子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當然,他也是我童年的記憶,喚起對姥姥和小姨的思念。
前年後院冒出來一大片,後來就不見了,偶爾出一兩棵。
芳草園自己能種,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