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黛玉之美勝於寶釵

采薇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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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黛玉、寶釵二人的可貴之處並不在於其外表之美，而在於其氣質和思想。但我還是想評論一下二卿的“外貌”。並非我太無聊，而是我覺得作者自己的愛憎往往會透過給人物安排的外貌而表現出來，如寶玉之美與賈環之醜。弄清楚釵黛二人誰更漂亮，也許就是解讀《紅樓夢》的鑰匙呢。

其一，書中雖然說過寶釵“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但我覺得這並不能解釋為寶釵比黛玉漂亮，原因有二。首先，“品格端方，容貌豐美”是從品格和容貌兩方麵來評論的，即那些說“黛玉不及”的人給出的是品格和容貌兩方麵的綜合評價，而不是寶釵兩方麵都比黛玉強。其次，“人多謂”並非是“多數人都這樣說”，而是“有不少人都這樣說”的意思。舉個例子，在談到明朝宮中太監宮女眾多、連主管人員都不知道確切數目時，有句話受這樣說的“因飲食供給不周，多有餓死者”。這無非是說時不時有餓死人的情況發生，而不是說大量的人餓死了。由此推之，“人多謂黛玉所不及”不過是有些人的認識罷了，而不是公認的。

其二，作者對黛玉的美貌做出了極高的評價，這是書中絕無僅有的。作者不但在黛玉初入賈府時不惜重墨描寫了黛玉的長相，還在第二十六回中寫出了這樣誇張、浪漫的文字：
原來這林黛玉秉絕代姿容，具希世俊美，不期這一哭，那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鳥棲鴉一聞此聲，俱忒楞楞飛起遠避，不忍再聽。真是：
　　花魂默默無情緒，鳥夢癡癡何處驚。
　　因有一首詩道：
　　顰兒才貌世應希，獨抱幽芳出繡閨；
　　嗚咽一聲猶未了，落花滿地鳥驚飛。

其三，作者還不惜用了許多美貌的女子來陪襯黛玉。美本來是有各種風格的，但《紅樓夢》中的美人卻可以總結為這樣的兩句話：凡是漂亮女孩，都會有些像黛玉；而凡是有幾分像林妹妹的，都是大美人。如丫鬟之冠晴雯，優伶之首齡官，還有令珍、蓉、璉神魂顛倒的尤三姐。

其四，在眾人眼裏，黛玉都是出奇地漂亮。比如寶玉初見黛玉時，說她是“神仙似的妹妹”，足見其容貌之出眾；又如鳳姐在提及釵黛二人時，單單說黛玉是“美人燈”，亦可見阿鳳心中對釵黛二人的比較；再比如薛蟠，雖然守著妹妹寶釵和小妾香菱兩個美人，而且還與錦香院的妓女雲兒交往甚密，但在看到林黛玉時竟然“酥倒在那裏”。此處脂批道：“可知顰兒之豐神若仙子也”。

其五，第二十九回中描述了寶玉的思想活動：“凡遠親近友之家所見的那些閨英闈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這些閨英闈秀自然也包括寶釵。就是說，寶釵也是不能“稍及林黛玉者”。當然，這個評價存在著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成分，也包括著除容貌之外的其他因素。但能夠誇張到“皆未有稍及”這樣的程度，也可見黛玉之美與那些閨英闈秀根本是不在一個檔次上的。

想到這裏，就寫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