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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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具釵黛性格優點的一個人物: 平兒

(2006-03-09 22:26:21) 下一個

芸大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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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大觀園裏真正的強者?是王熙鳳還是薛寶釵?抑或是探春、襲人?總之,有點本事的女子可列出一大堆,但這些人的結局表明,他們都枉為強者,她們雖能逞一時之強,但最終並未使自己獲得幸福。
《紅樓夢》裏最終獲得了幸福的女子似乎隻有平兒。在晴雯慘死,寶釵守著活寡,在襲人更嫁他人,鳳姐暴死之後,平兒被賈璉扶了正,與賈璉結為正式夫妻。以過去的眼光看,平兒嫁給賈璉是喪失了階級立場,是跳進了火坑,沒什麽值得慶幸的,但從當時的社會環境看,平兒與賈璉的結合對平兒來說還是一條不錯的出路。賈璉雖是一個花花公子,但在經曆了家破人亡的劫難後,其浪蕩性情應改過了不少,知道珍惜來之不易的團聚。人是會變的,特別是一個人突然由窮變富或由富變窮之後。當然,被抄後的賈府破敗而貧窮,平兒做了這樣人家的主婦肯定是受窮。但她應該活的很充實,貧窮的生活中充滿了歡聲笑語。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活的充實不就是幸福嗎?君不見寶釵雖嫁做寶玉之妻,但終日因為寶玉難忘黛玉而心中充滿了嫉妒和失落,她的生活有什麽幸福可言?
在群芳皆落、眾美皆散的慘淡中,平兒竟喝了交杯的喜酒,展了成雙的鸞裘,難道不是獨有她最終獲得了幸福嗎?
值得注意的是,平兒這樣一個戲分很重的人物,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上等丫鬟,竟沒有入選“萬豔同杯(悲)”、“千紅一窟(哭)”的金陵十二釵,難道她不夠入選條件嗎?恐怕是因為她最後的命運不可悲,她笑到了最後吧。
在人才濟濟的大觀園女兒國裏,平兒還真看不出有什麽過人之處來,她有時還似乎是一個弱者。若說平兒強,恐怕王熙鳳就第一個嗤之以鼻,薛寶釵第二個就暗自撇嘴,花襲人第三個就不屑地說:“再強也滅不過我的次序去”。
的確,在《紅樓夢》裏,你隻能看到她是一個會說話兒,會處事兒,心眼好的丫鬟。
做為鳳姐的貼身丫鬟、心腹親隨,平兒沒有仗勢幹過一件壞事,相反倒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權利,做了一件又一件善事,這對於一個有著如此身份地位和歹毒主子的仆人來說,真是難能可貴。鳳姐幾次長壞心眼害人,都被平兒連說帶笑地製止,使鳳姐打消了壞念頭(見《行權》一回)。在《行權》一回裏,平兒還秉公辦事、仗義執言,替受人誣陷的柳家母女判冤決獄,平息了事端,樹立了在賈府裏難得一樹的正氣。在這一回裏平兒還對造事的仆人正言說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是旺家之道……。平兒的話其實就是醫賈府的藥,可惜無人能識。後來王夫人聽信讒言抄檢大觀園就是不懂治家之道所做出的蠢行。
在《借劍殺人》一回,頭腦簡單的尤二姐中了鳳姐的借劍殺人計,在大觀園裏遭受欺淩,平兒頂著來自鳳姐和賈府上下的巨大壓力,幫助和安慰受辱的尤二姐,使苦難中的尤二姐感受到了冰冷賈府裏的一點溫暖,看到了黑暗世界裏的一縷光明,雖然尤二姐最終沒能逃過鳳姐的毒劍,但平兒那一顆對弱者關懷和同情的芳心,永照人間。
平兒是鳳姐的丫鬟,要伺候好這麽一個厲害的主兒沒有兩下子是幹不了的。更糟糕的是平兒又是賈璉的妾,這對平兒的處境來說是雪上加霜。但是這些平兒都能周旋妥帖,把尖酸刻薄、眼裏揉不得一粒沙子的鳳姐服侍的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由於平兒對仆人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贏得了仆人們的愛戴和尊敬,仆人背後裏無不對平兒交口稱讚(見“偷娶尤二姐”一回小廝對尤二姐語)。由於她的聰明正直,還贏得了賈府年輕主人們的友誼。這麽好的人際關係,在大觀園裏,除了薛大姑娘,就隻有平兒擁有了吧。
通過分析,不難發現,平兒既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又有一套圓熟過人的處世本領。
黛玉雖然正直善良,但清高孤傲,不善處理人際關係,故難逃世俗斬人的利劍;寶釵為人奸巧,雖能一時討得眾人歡心,但終因損人利己而抱恨終生。假如將釵黛二人去其缺點,保留優點,合而為一的話,豈不是一個完人?而平兒,就似乎是這樣一個完人,在她的身上,集中了釵黛二人性格上的優點。
曾有人指出秦可卿是集中了釵黛二人的女性美於一身的人物,那麽可不可以說,平兒,是《紅樓夢》中集中了釵黛二人人格美於一身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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