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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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真人也!

(2005-10-06 22:41:56) 下一個

上天入地小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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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姐姐,“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充滿了自然美,處世得體大方“待人”“極好”雖然開始還曾被黛玉誤會,然而隨著互剖金蘭語,終於成了一對知心摯友。既然素來聰明多心的黛玉都消除了疑心,為什麽還會有人認為她“心裏藏奸”呢?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一個人雖然道理純厚,行為誠實,但還是不能被他人所了解;即使不和別人爭奪名利,也未必為人所了解。”莊子的這段話確實說明了寶釵的尷尬處境,可謂她的知心人。寶釵按照封建傳統觀念以修身,“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選自《禮記》)。雖然達不到聖人的地步,卻也頗有小成,所以人皆信之(黛玉、湘雲、岫煙等),人皆敬之,她的表現沒有不讓人歡欣的(這裏的“人”指的是紅樓中的人物,而非眾網友),為什麽還要受到如此多的詬病呢?

    按照莊子的理論寶姐姐可以稱之為真人,她性格堅定不顯得有棱角,胸懷寬廣而不浮華;她和藹寬厚的讓人可親可愛;她精神寬廣不可限量;沉默不語時好像自我封閉了一樣。她“以禮儀為羽翼”,順應世俗行事(對長輩及眾人皆厚);“以智慧適應時變”,不得已而隨機應變(滴翠亭一案);以“道德為依據”行事遵循天道(生死觀及避嫌諸事)。她是“真人”,世俗中的“真人”。

    曹公賦予了她“安分隨時”的性格,行事似有些被動,“萬縷千絲終不改,任它隨聚隨分”,無為而為。莊子主張“一宅而寓於不得已則幾矣”,也就是處理任何事情都寄托於不得已,所以滴翠亭金蟬之計,受托協理榮國府,避嫌搬出大觀園皆出於不得已,這就是順應萬物的變化,是“真”的表現。寶釵在尤三姐、柳湘蓮事後有句話頗具玩味,“俗語說的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也是他們前生命定。前日媽媽為他救了哥哥,商量著替他料理,如今已經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依我說,也隻好由他罷了。”她相信這是命定的,是天意的安排,注意“也隻好由他罷了”中這個他字指的是“天”而非“人”,她認為一切都應遵從天行事。正是莊子所言“安排而去化”,聽任自然的安排而順應變化。莊子說:“天地給我以形體,用生使我勞苦,用衰老使我清閑,用死使我安息。因此,如果以生為樂,也應該以死為善。”死生是自然規律,如同日月的變化,季節的變遷,是人力無法改變的,所以應該遵從這以規律。子女對於父母之命,必須遵從,那是孝,而天地對於人來說,無異於父母,它賜予人生死,人們就必須服從,這也是孝。所以莊子在他妻子死後“鼓盆而歌”就是這個道理。行事遵循天道,寶釵早已領悟了!

    寶釵對任何人沒有偏見,即使是賈環,“寶釵素日看她亦如寶玉,並無他意”。薛蟠帶回的禮物,寶釵也沒有落了賈環。脂硯評價說“寶卿待人接物,不疏不親,不遠不近。可厭之人,亦未見冷淡之態,形諸聲色;可喜之人,亦未見醴密之情,形諸聲色。”我認為她遵從著莊子的理念,對誰都沒有偏心,超然的,沒有偏私。然而寶姐姐畢竟是人不是神,她沒有達到莊子“萬物齊一”境界,她送的禮物“隻有黛玉的比別人不同,且又加厚一倍”,她對林妹妹確實是真心喜歡,曾又人說,隻看到黛玉對寶釵好,而未看到寶釵對黛玉好,真不能讓人理解。

    “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安分隨時,自雲守拙。”這就是莊子所雲“以深為本”以深藏為根本;她做事遵循天道,她”重要一色從實守分為主“自己該省就省了”(57回),正是老莊所雲“以約為紀”以儉約為綱紀。她勸岫煙道:“她尖刻讓她們去尖刻,很聽不過了,各人走開”她這麽勸人,也事這麽作的,她凡事大多容忍,深知“堅則毀矣,銳則挫矣”常寬容待物,不侵削別人,達到了頂點,她立身行事從容不迫,協理大觀園有條不紊。

    所以,在紅樓中,寶釵確實是在按照部分莊子的思想作為指導準則,不禁替老莊歎一句:寶釵乎,紅樓之博大真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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