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文摘

開篇不談《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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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是怎樣寫成的

(2004-10-28 20:15:03) 下一個
北夜 2004-08-19 文學城 我在寫這個段子時,就能看到那個蒼涼凋敝的書齋。秋夕之風飄忽不定,落葉如雨。偶爾有幾片吹進窗來,在案上零落漂擺。雪青色的牆壁冷冷聳立在四麵。葉聲如濤。在我想象中,曹雪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寫出《紅樓夢》的。 曹雪芹開始想寫這個段子,是有一天在街上走時,看到一個姑娘,美若天仙,就讓他想起往昔庭院深深之中樓高不見章台路的歲月。每一個人受了刺激都要寫回憶錄。對大多數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而言,寫回憶錄就上升為一種意淫--曹雪芹在寫小說第七回時忽然想到這詞,就給加上了。從此世上就有了意淫倆字。 在我設想的第一個故事中,曹雪芹認識的幾個書局的人聽說了他要寫回憶錄。有一個哥們賣盜版金瓶梅賣得風生水起,聽說曹雪芹要寫一個回憶自己往昔金粉年華的段子,就覺得其中大有利可圖。於是就寫了封信給曹雪芹,說到久仰先生高才,得悉先生大作正在寫作,深為欣慰雲雲。言下之意,不外是要出版的優先權而已。曹雪芹拿到了信,在家徒四壁的景況中忽然得到這般待遇,當然感激啼零。回信言要士為知己者死。雙方本著協同友好的方式進行了交談,談定了以版稅形式支付,首印一千冊,等等。那時節是乾隆爺盛世,人民富庶,路不拾遺。大家都有閑錢買幾本淫書看看以資調劑。曹雪芹的小說在幾個書局做著連載,群眾都很愛看,以至於開談不說紅樓夢,說盡群書也惘然的地步。但是大家都知道,乾隆爺和隋煬帝一個毛病,見不得人比自己寫的好。當場就把這書給禁了。曹老師非常悲痛,懷著對專製主義的不滿憤慨辭世。 在這個故事中,一切聽上去都是很符合知識分子的口味的。知人善任的書商,品位典雅的大眾,太平盛世。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還有一個暴虐的君王。我們要記住,大多數時候,當我們說某個人的悲慘經曆時,都會說是君王暴虐所至。比如袁崇渙大帥被殺,就是被明皇帝殺了,責任在崇禎爺。而那些在刑場上搶吃他的肉的人民,就沒什麽大責任。 我寫完這個故事看後,覺得很滿意。然後我就扔掉它,繼續給長篇寫後記。但寫著寫著我的胃就開始疼起來了。出於怨氣,我放棄了原先厚道的揣測,開始想一個很邪惡的主意。 我編的另一個故事中,曹雪芹還是家徒四壁。他家道中落,帶著一腔子才情,又找不到歌女肯讓自己當專職製作人,於是就隻能老老實實在家寫小說聊以自娛。在寫了幾十回後,他又找到自己的朋友們--一群自由分子--大家一起評說這小說的好壞。這群人就象巴黎塞納左岸聯盟一樣搞秘密集會,抽大麻煙,然後就說了很多反黨反國家的言論。終而至於被秘密警察發現--我們知道大清的皇帝養了許多血滴子--大家一起被殺了。手稿被交到和紳大爺那裏。和大爺很有才學,就在內部流通了這本書。到後來專製主義取消了,這書也就出版了。 在這個故事中,曹雪芹成為了居心叵測的分子。這種人在曆史上不勝枚舉,區別僅僅在於其他人的文字都湮沒無聞,而曹雪芹的文字得以留存--當然,和大人的功勞是最大的。我們要記得,我們的書能出版,都是領導的作用最大。 在我談論的第三個故事中,曹雪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安靜的寫書,曆經十年,增刪五次,寫完了一百二十回的小說。結果某一天,家裏人因為柴火不夠用,撕了後頭四十回就去燒火了。曹雪芹回來看了大病一場,就死了。 這樣一個故事是非常古典化的懷才不遇。會讓我們想到凡高和蘇秦。知識分子在中國曆代都被看不起。國外亦然。蘇秦和凡高為何下場不同,隻因為蘇秦後來去從了政。不再是知識分子了。如此而已。 在我談論的最後一個故事中,曹雪芹是這樣的:書商認定一個亡家公子的書有銷路,跟他約了稿,讓他出長篇小說。版稅5%。印數是驚人的一萬冊(乾隆年間)然後為了趕檔期,就又讓他寫快些。為了湊字數,又要他寫後記。曹雪芹在這樣興奮的刺激下非常迅疾的馬不停蹄,為自己的藝術成就而欣喜。結果就活活累死了。他不知道5%的版稅是國家法定的最低。他也不知道他死後,他的書被畫上幾個性感美女做封麵,用粉紅色的包裝上市,然後做為色情小說出版。他死了。也許是幸運的。 在寫這幾個故事時,我帶著極大的惡意。我想我本來可以寫下一些歌舞升平暖人心肺的故事,但我還是寫下這樣幾個段子。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我缺乏一個知識分子生存的最大法寶:識趣。我就是一個非常不識趣的人。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曹雪芹就是前車之鑒。我們就這樣站在《紅樓夢》前,以為那是輝煌。一如既往的看不清這世界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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