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登高呼大同 愚氓如醉共顛瘋
斯文盡喪無顔麵 要武全成不世功
未泯天良淪煉獄 景從夏桀位尊崇
三千六百神州夜 唯見妖魔喜唱紅
文化大革命的確是中華民族的一場浩劫,在那幾年時,我目睹了一些人被活活打死,看到一些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人自尋死路,掛在樹上的,飄在水裏的,都見過。光是我校被打死的牛鬼蛇神就有十幾個,第一次看到一群人暴打一個“曆史反革命”,真如水滸傳中李逵看到他娘被大蟲吃了,「渾身的肉都跳」,我那時確是如此,那應是人在受到極度的驚嚇和刺激所產生的生理反應。
我校的紅衛兵把一群打得遍體鱗傷的「階級敵人」關在教學樓的辦公室裏,窗戶上橫七豎八地釘上許多粗大的木條,從那附近走過,不分日夜都能聽到哀嚎聲,呻吟聲,偶爾還有些不死心的人拚足力氣在呼冤,從那經過,便如在地獄邊緣走一遭。
我沒打過人,不忍心,那些老師對我都極好,即使有些不認識的,也跟我無冤無仇,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那些同學如何下得如此狠手。我做過唯一令我至今愧疚的事,就是在批鬥班主仼的批鬥會上唸了一篇批判文章,我可以不去參加那場批鬥會,但是我不但參加了,還寫了一篇文章當眾羞辱他,實在是太不該。
串聯回來後,過了兩年逍遙的日子,什麽天派地派,四三四四都與我無關。和幾個臭味相投的同學在一起,冬天去溜冰,夏天幾乎每天都去頤和園劃船遊泳,晚上就打百分,拱豬,誰輸了便得去附近的公社菓園偷些時令鮮果回來共產共產,那時我們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把偷公家的東西視為理所當然,比現在那些貪官還要理直氣壯,當然,要是偷私人的東西是要被人看不起的,這種觀念不知是如何形成的,但那時普遍如此。
在昆明湖中泛舟,大概是六八年,戴墨鏡那個小流氓就是我。另一張是拍攝於宿舍樓前,時間大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