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傳奇（24）

      玉青站了一會，人有些乏，見繡榻前有隻繡墩，就搬了來放在窗前，自己則坐在上麵看著陳家集的方向，直到水天一色，辨不出哪是水哪是山哪是地才鬱鬱寡歡地收回目光，仔細打量起小小的船艙來。船艙不大，除了一張繡榻還有一張小小的桌子，當然都鋪著喜興的紅綢緞。

         早飯還是晨起時吃的，吃的什麽玉青已記不得了，然後就是被拉去梳妝打扮，前幾日已經請了師父開了臉，等一切收拾妥當玉青已饑腸轆轆，為了避免迎親路上出恭，隻吃了點小點心。等一切喧囂歸於平靜後才這感到有些體力不支，玉青決定先找些吃的，於是起身離開繡墩來到桌前，花瓷茶壺旁分別擺了兩隻玉色盤子，裏麵放了些點心和當季的鮮果，玉青拿起一塊綠茶糕放入口中，酥軟可口，真好吃，也許真的餓了，玉青吃了一塊又一塊，幾乎把盤子裏的點心都吃盡了，又倒了杯茶輕輕啜飲起來。

吃了喝了，玉青精神漸覺好轉，遂來到繡榻旁，摸摸繡榻，八成新的床褥上堆著一床薄薄的軟被，玉青拉過軟被蓋在身上斜躺在榻上想小憩一會兒。

咚咚，有人敲門。玉青這才驚覺自己竟然睡著了，急忙坐起，艙內已被暮色充滿，太陽已經平西。

陳姑娘，該吃晚飯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艙外傳來。

哦。玉青輕輕應了一聲。

門被推開，先前的那個小丫鬟拿著一盞馬蹄燈進來。

小姐，天黑了，我把燈給您點上。小丫鬟徑直走向艙內，在艙頂掛著一盞馬蹄燈，小丫鬟手腳麻利地摘了下來，下下燈罩，撥了燈撚拿了一盒洋火劃著，燈點上了，艙內頓時亮了起來。

小丫鬟回頭看見桌子上盤子空了，忍不住笑多看了玉青一眼，玉青立時紅了臉，沒想到自己這麽能吃，竟把盤子吃空了。

小丫鬟歡喜地說，這些都是老夫人讓準備的，小姐喜歡，我再拿些來。

見小丫鬟並無惡意，玉青下了榻走到桌前拿起一個果子遞過去，說，你也吃一個吧。

不可以。小丫鬟直搖手。這是為小姐預備的。

我也不是什麽小姐，我家不過就是開客店的，和你一樣的出身。

小丫鬟見玉青毫無架子膽子遂大了起來，接過果子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液充滿了整個口腔。

我叫喚兒，專門服侍老夫人的。喚兒話多起來。

老夫人？玉青不解地問道。

哦，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咱們府裏當家的是太太，老夫人隻在佛堂禮佛，很少過問府裏的事，但這次老夫人特意讓我來照顧小姐，小姐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我會轉告老夫人。

先謝謝老夫人和喚兒了，喚兒，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府裏的事。

當然可以，不過現在要先吃飯去。

喚兒領著玉青出了艙門來到船艙另一側，房間稍大一些，管家領著幾個夥計圍在一張八仙桌旁，見玉青來了紛紛起身。

這是倉叔，咱府上的二管家，這是，，，，，。喚兒把眾人向玉青介紹了一遍，眾人紛紛點頭喊小姐。

既然陳姑娘來了就開飯吧。倉叔把頭看向玉青。

好，開飯吧。玉青估摸眾人也餓了，知道越是豪門大宅規矩越多，等級越嚴。

玉青見大家都站著不肯坐，知道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便佯裝生氣道，你們不坐我也不坐，於是站起身和他們一樣站著。

大家都被玉青耿直的脾氣驚住了，不安地看著倉叔。

倉叔環視大家道，陳姑娘說了坐下就坐下。眾人紛紛坐下。玉青知道自己在這裏讓他們很拘謹，便快速吃了帶著喚兒回了自己的臥艙。

小姐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和我們下人一起吃，我還以為她會把飯讓人送到房裏那。玉青身後是一串串的議論。

當夜，喚兒就在玉青房裏打地鋪，把府裏的事都對玉青講了，滔滔不絕直講到後半夜，最後實在太困打了個哈欠，說，明天晌午就到了，小姐進了府就慢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