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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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故事(5)

(2018-01-16 14:02:07) 下一個

花大嘴風風火火像花簇一般眨眼就滾到了院門,一閃就融進了春光。

玉青呆呆地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半年來提心吊膽的事就被花大嘴這麽三言兩語說成了。

陳福貴斜眼瞟向身邊的玉青,見玉青還在發怔,便拿起算盤嘩啦一抖,清脆的算珠聲才使玉青猛然清醒過來,玉青臉兒一紅,扭身跑向門外。

玉青一口氣跑到劉宗孝家想問個究竟,誰知鐵將軍把門,沒人,院門緊鎖。玉青忍不住又跑到宗孝幫工的染坊。宗孝早年喪父,孤兒寡母靠父親留下的一點薄業為生,幾年前母親患病臥床,耗盡家業終於也撒手走了,宗孝不韻農活,但識文斷字粗通文墨,家裏早年也是做布莊生意的,後就在鎮裏的徐家染坊幫工,負責記賬查貨等。

  玉青馬不停蹄地跑到徐家染坊。徐家染坊坐落在鎮子最東頭,挨著白水河。寬大的院子裏一溜支著幾口平底鐵鍋,另一側則是三四個大木惶,還有一口青石切成的大水池,徐家染坊是這方圓百裏數一數二的大染坊,前店後坊還帶有一個大後院。

玉青從後院進了門,院裏的大鐵鍋冒著熱氣,夥計們把紅花餅烏梅倒入大鍋,用大棍不停攪拌,又把煮了的葛布扔進鐵鍋。玉青四下環視了會兒,沒看見宗孝,便找到後坊管事安叔,原來宗孝和夥計到附近村子裏收貨去了。

玉青離了染坊沮喪地來到河邊,清澈的白水河環山而來,兩岸的垂柳迎著春光露出翠綠的笑臉,玉青無心賞景頹喪地靠在河邊的老柳樹下,眯起眼睛眺望著不遠處的木橋,一隻烏篷船正在靠岸,船還沒停穩就從船上急急跳下兩個穿棕色小坎的船夫,指揮著橋頭的腳夫往染坊卸貨。

玉青呆坐了一會兒,激動忐忑的心漸漸安穩,知道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宗孝要傍晚才會回來,於是起身往鎮上走,走到半路心裏一動,故意繞到劉家祠堂想探個究竟,祠堂門大開,幾個下人正在清掃,“紫氣東來”白色牌匾鑲嵌在紅色的牌樓上,後麵灰色門框上掛著“劉氏宗祠”四字橫匾。

玉青走上前問其中一人道,是有祭拜嗎?

下人停了掃把,得意道,劉老太爺家的二老爺過幾日要從縣裏回來祭祖拜廟,二老爺現在可是大人物。

玉青聽了,最初的驚喜很快變成了擔憂,看來花大嘴所言不虛,孝哥不久就要走了,玉青神色憂鬱地回了客棧。

玉青一天都恍恍惚惚,終於盼到傍晚,草草吃了晚飯,估摸著宗孝應該回來了,便換了土布蘭的裙子又來到宗孝家。還是鐵強軍把門,宗孝沒回來,玉青失望地坐在門墩上等,心裏喜憂參半,喜的是爹答應了婚事,憂的是孝哥將要遠行。

青妹。玉青抬頭,宗孝笑逐顏開地從遠處大步急行而來。

孝哥。玉清起身迎了上去。

宗孝從短衫中摸出鑰匙開了門。

進門後,玉青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是兩個火燒和一枚鹵蛋。玉清又到缸裏淘了碗清水擺在桌子上,對宗孝說,你還沒吃晚飯吧。

嗬嗬,不餓。宗孝拉過玉清的手喜興地說,青妹,我剛從花大嘴家回來,你爹同意我們的婚事了。

這個我知道。

那為何不高興?宗孝見玉青秀眉微鎖,不解地問。

花大嘴說你不日就要去縣裏。

這個我也是才聽花大嘴說的。

怎麽,你也才知道?玉青著實吃驚不小。

我原本是請花大嘴到你家提親,怕她不肯,就將她軍說,你若不能把這門親保下來,以後就別再稱天下第一媒。她被我這麽一激,便指著高媒神發誓,保不下來從此不再做媒,我也許了她一套上好的衣料。昨日她跑來告訴我這媒一定能保下來,我還納悶她為何敢如此說,現在想來她一定是聽到了什麽。宗孝把過程詳細敘述了一遍。

我今天到劉家祠堂問了,是你族叔要回來,據說還是個很大的官,看來花大嘴說的是真的。說著玉青竟有些眼淚汪汪。

定是這樣,否則,你爹也不會答應得如此痛快,如果是真的,我安頓好了就很快回來娶你,不管怎樣,你爹答應了這門婚事,我們應該高興啊。

嗯,高興。玉青忍住淚,勉強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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