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襄陽（8）

     時間象脫韁的野馬，轉眼暉快要畢業了。暉和懷君憧憬著未來。“姚姚，你準備怎麽辦？”，這是他們經常討論的話題。“我家裏要我回去，連工作都安排好了，你是繼續讀博還是找工作？”暉好像更關心懷君的去向。“現在出國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宿舍的人都在準備托福，雞鴨魚，我也被他們說的有些心動，我們要是能在同一個城市最好，不然就出國。”懷君望著窗外蕭颯的秋景，西風中，老楊樹的葉子正在變黃飄落。“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父母就我一個，他們希望我能留在他們身邊；我也不想離他們太遠，不如你到我這邊來吧”。暉懇切地望著懷君。“城市太小，恐怕不好找工作，我們還是找一個離你家和我家都近的大城市，這樣又好找工作又方便照顧父母，怎麽樣？”懷君溫情地注視著暉。其實暉覺得去哪裏都一樣，隻要和懷君在一起，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再苦也是甜。暉讚同地點點頭。

        啊，快要離開這座生活了近4年的城市，突然間暉有些心酸，有些戀戀不舍。暉在這裏不僅收獲了學位，更收獲了一份令人心醉的愛情。暉和懷君坐在南去的車廂裏，這是他們第三次共乘同一趟車回家過年，今年與往年稍有些不同，他們要去見彼此的父母，把終身大事定下來。 

      暉跟在懷君身後，象個害羞的小姑娘。

     列車繼續南下，“我媽怎麽樣，你喜歡她嗎？”懷君關切地問道，他很緊張暉的回答，“嗯，你媽還不錯，人挺樸實的，隻是你妹妹好像不太歡迎我。”暉想了想回到。“小靜，其實她人不壞，可能是對你有些誤解，了解了就好了。”懷君急切地替小靜解釋。“你爸媽哪？”懷君迫不及待地反問暉，“他們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辦？”懷君有些不安。“那我就學卓文君，和你私奔”，暉有心逗逗懷君。看他著急的樣子，但又有些有些不忍，安慰道“我父母人很開明，他們從來不幹涉我的私事，你放心吧。”邊說邊用手抹擦懷君的前胸後背。二人一路又說又笑，有說不盡的悄悄話。

     幾經輾轉，二人終於到了暉的家。這是南方的某個小城市，雖是冬季，樹木卻仍是青翠欲滴。暉砰砰地扣著門，應者扣門聲一位中年婦女開了門。“媽”，暉滿臉喜悅地喊道，中年婦女也笑容滿麵地應到“快進來”。二人進到屋，放下行李，暉轉身拉了拉身後的懷君，“媽，這是吳懷君，”話音未完，臉到先潮紅了起來，話語中略帶嬌羞。“伯母好”懷君恭敬地上前一步問候道。“好，你們一路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暉媽邊說邊上下打量懷君。暉拉著懷君坐在了客廳的竹沙發上。“爸爸那，怎麽不見爸爸？”暉環顧四周。話音剛落，門吱的被扭開了，一位頭發花白戴眼鏡的瘦高中年男人，手裏又拿又抱地進了屋。暉見狀一屁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地走了過去。吃驚地問“爸，你買了這麽多”，又幫著拿到廚房。懷君也跟著幫忙。“爸，他就是，暉把老爸讓到沙發上後介紹著身邊的懷君。中年人握著懷君的手，眯起眼睛仔細打量懷君。暉和懷君陪暉爸聊天.。“我聽說你們今天回來，一大早就到街上去了，買些你愛吃的。小吳，你哪裏人啊？”暉爸詢問道。“好，也能吃辣，我們今晚就吃火鍋吧，我特意買了鴨腳板”

      第二天，天剛亮，暉就早早起來，聽客廳裏安安靜靜的，於是悄悄走到客廳想看看懷君是否醒了。懷君正在看牆上的照片。“嗨”，暉本想嚇一嚇懷君，又怕吵醒父母，隻小聲地喊了一聲，於是二人來到暉的房間。“一會兒吃過早飯，我帶你去爬鳳凰嶺，這是我們這兒最有名的風景，附近還有個永興寺，聽說香火很旺，平時不開，隻是逢五才開，今天正好，我們去看看，好嗎？”暉一口氣說完了今天的安排。“你的地盤，當然你安排。”

        吃罷早飯，二人坐車來到鳳凰嶺下。暉指著遠處“你看，象不象展翅欲飛的鳳凰”，懷君順著暉手指方向望去，青青翠翠的山巒，層層疊疊，清晨的薄霧還沒褪去，象一層薄沙，影影綽綽，還真有幾分象。“沒看到阿”，懷君故意道。“在哪兒”，暉不知緣由，使勁指著遠方。懷君看她著急的樣子越發可愛，“我近點看”，上前樓著暉的腰，“看到啦”，兩眼卻盯著暉。暉方才發覺上當了。“不理你那”，掙脫了懷君往前跑去。

       昨晚下了一場小雪，下雪在北方是很尋常的事，但在這兒卻是很少見的，難得的景致，公園人漸漸多起來，人們紛紛踏雪尋梅。好香，暉和懷君順著蜿蜒的盤山小徑來到了一片臘梅前。“梅花香自苦寒來”一點不假，經過昨夜的風雪，臘梅更是顯得俊美，杏黃的花瓣象蠟染一般，晶瑩光潔，散出陣陣淡淡的幽香，在這白雪茫茫的山嶺上更顯得卓爾不群，暉和懷君逗留了很久方才離去。

      吃罷午飯，二人便來到了永興寺，寺院不大，古樸清幽，淹沒在青翠的竹林裏，幹幹淨淨，房頂上還有些許殘雪。燒香的人絡繹不絕，許多人是從附近鄉下背著背簍來的，燒香趕集兩不誤。暉和懷君也買了兩柱香，插在佛龕前，暉在心中默默禱告，良久才起身。“你許的什麽願”暉搶先問身邊的懷君，“你先告訴我”，懷君不肯說。“我先問的，當然你先告訴我”，暉有些強詞奪理，“好，”懷君把頭湊過來在暉耳邊小聲說道“我許的是，我要娶你為妻，你願意嫁給我嗎？”雙眼深情地看著暉的眼睛，暉聽了心裏甜蜜蜜的，嘴裏卻喊道“誰說要嫁你啦，我才不嫁那”，躲開了懷君火辣辣的目光，“你不嫁我嫁誰，難不成你要做老姑娘”懷君挑逗著暉。“我，我”，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是啊，我不嫁他難到還會是別的什麽人嗎？暉問自己，“不理你，你太壞”，暉嬌羞地說著，同時輕輕拍打著懷君。

        暮色籠罩了整座城市。暉和懷君悠悠閑閑地走在人群中，暉緊緊地依偎著懷君，心中甜蜜蜜的，生活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啊。夜深了，霧氣彌漫了大街小巷。二人輕手輕腳地回到家，互道晚安，各自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