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襄陽（4）

      寒假結束了，暉和祥又一起回到了學校。

     二月的校園依舊百木蕭瑟，春意全無，寒冷的北風肆無忌憚地在校園裏橫行，吹得人縮手縮腳。暉提著暖水瓶向水房走去，暉自己都奇怪這個寒假為何如此漫長，以往的假期象飛似地，而今年卻異常難捱。暉心不在焉地打開了熱水，不覺間暖水瓶已裝滿，玆一聲，暉猛然驚醒，開水溢了出來，手背被燙了一片紅腫。

      “ 嘿，姚姚，你怎麽啦？你的手？正在宿舍整理床鋪的劉榮濤望著姚姚紅腫的手背關切地問。“沒什麽，被水燙了一下，不要緊，過兩天就好了。”暉淡淡地說。“你最近怎麽了，自從你寒假回來就怪怪的，像變了一個人，七魂丟了六魂似的，怎麽啦？是周誌祥欺負你啦？”阿榮喋喋不休地問了一串。“沒有，你收拾好了沒有，快點了，不然不好找座位啦。”暉急忙轉移話題，崔促著阿榮。

階梯教室裏。

   “阿榮，你想走了嗎，我覺得困了，想回去了。暉小聲地在阿榮耳邊問道，還不時地打了個哈欠，很有些困意。“十點，好吧，那咱們回去吧。”阿榮看看表又看看疲倦的暉。於是二人收拾好書包，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教室。推開樓門，好舒服，從空氣混濁的教室來到清新的室外，立刻覺得神清氣爽。突然一陣寒風襲來，腦門一緊，二人不覺都裹緊了外套。

     “  姚姚，我覺得你有些不對，我看你書也看不下去，半天也沒看幾頁。是不是和周誌祥鬧別扭啦？”阿榮挑起了話頭。

  “ 以後不許提他，我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暉態度堅決地說。“沒有，那他幹嗎老來找你？”阿榮毫不退讓。“我們隻是老鄉，僅此而已。”暉很無奈地表示。“怎麽，你不喜歡他？原來你們不是挺好的嗎？”阿榮不再調侃，語氣變得很認真。“原來是原來，我隻覺得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很好玩，沒別的，我可從來都沒說過喜歡他。”暉最後還特意強調一番。“你是不是喜歡什麽人啦？”阿榮試探著問。“也許吧”！暉一邊說一邊凝視著遙遠的星空，言語中略帶傷感。“哇，老實交待，他是誰？”阿榮驚呼著抓住了暉的衣袖。“他是誰？連我都不知道。”暉一臉沮喪。二人一路嘰嘰喳喳回到了宿舍。

是啊，他是誰？為什麽他的身影總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暉努力地想忘卻，卻發現適得其反。難道我是喜歡上他了嗎？為什麽喜歡一個人也這麽痛苦，算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聽天由命吧。

     “姚姚，”周誌祥一路小跑從後麵追了過來，暉並沒有停下腳步，“姚姚，中午我們去外麵吃吧，校門外新開了一家，味道還不錯，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我不去，你自己去吧。”“你又怎麽啦？”祥碰了一鼻子灰，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呆在了哪。“沒怎麽，以後沒事別煩我。”說完一頭衝進了教室，今天是大課。

       中午的校園顯得熱鬧了許多，人們三五成群忙忙碌碌地在校園內穿梭著，食堂裏就像吵雜的大賣場，人聲鼎沸。祥不知從哪裏竄了過來，“你們在這兒，我找你們好半天了”說著端著飯盒湊了過來。

      暉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兒，隻顧低頭吃飯，不聽也不理祥，隻當不存在。祥一看氣氛不對，悄悄地問阿榮“她怎麽啦，最近對我愛搭不理的？"我也不知道” 阿榮聳聳肩。

   “我們就坐這兒吧”！隨著一陣嬌滴滴的聲音，一男一女二人緊挨著他們坐下。“懷君，今晚到我家去吧，我爸媽好久都沒見到你啦”。女聲暖暖的。“不行，明天要考試。”男的卻冷冰冰的。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暉原本懶散的心一下子繃緊起來，循著聲音暉抬起了頭，啊，是他，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想到這兒暉臉有些發燙發潮，感覺有些不自在起來。他也看見了他們，略有些吃驚，但也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啦，暉口裏含著飯勉強笑笑。原本不錯的飯現在卻變得食之無味，他原來有女朋友，我還在日思夜想地迷戀著他，天哪，為什麽會這樣？暉機械地吃著，腦海中思緒不斷翻滾。看著暉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怎麽啦？”祥關切地問道。“沒什麽，我吃完啦”暉三口兩口吃完碗中的飯，等她再抬頭時，他和她已不知何時離開了。“我先走啦”說完暉抱著飯盒也不顧阿榮和祥，快速地走出食堂。

回到宿舍，暉一頭鑽進被窩，呆呆地凝視著天花板任由淚水流淌，腦海中一片空白，往事如煙卻欲忘不能，一幕幕浮現眼前，自己一片癡情不知將訴與何人聽。“姚姚”，阿榮和祥不知何時已進了宿舍，暉聞聲急忙把頭縮進被裏，快速擦幹眼淚。“姚姚，你到底怎麽啦，自從回校後你一直這麽對我，我到底哪裏又惹你啦？”祥滿臉困惑。“你走啊，沒人攔著你”暉沒好氣地回到，側身轉向牆。“你”祥正要說什麽，“噓”阿榮向祥比劃著讓他別說話。“你先回去吧”阿榮示意讓祥先離開，祥無奈看了看暉“好，你好好休息吧”無奈地走了。

  宿舍裏人漸漸多起來，大家各忙各的，都以為姚姚睡了，隻有阿榮知道發生了什麽。等到大家都離開後，阿榮才到暉床前拍了拍暉“姚姚，好點了嗎？”暉沒做聲。“有些事很難預料，也許不是你看到的樣子，也許還有轉機”阿榮善解人意地安慰著暉。是嗎，暉一邊品味阿榮的話一邊在心裏問自己，但願如此，但此刻該怎麽辦，是揮劍斬情緣還是繼續苦戀，可自己既做不到恩斷意絕，也不願橫刀奪愛 ，該怎麽辦哪。暉開始惱怒起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一個心有所屬的人，也恨他既已有意中人為什麽又讓自己錯會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