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襄陽（3）

     寒氣依然不不斷透過窗縫滲進來， 好冷啊，多有一件衣服該多好。暉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真的有一件衣服蓋向了她的雙腿。

      肆虐的北風卷起團團積雪呼嘯著追趕著疾馳的列車。

       終於，一絲溫暖的陽光擠過滿天寒霧灑進了車廂，人們漸漸蘇醒。

      “你醒啦？”祥側過頭看著暉。

       暉嗯了一聲。看著對麵空空的位子，暉心裏倒吸一口涼氣，他該不會是下車了吧？暉不能確定，隻好無精打采地站起身，拿著毛巾擠向走廊，“我去洗洗”，說完費力地穿過人群擠向廁所。

        忽然間暉感到人群中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就是那雙看得自己無處躲無處藏的眼睛，一抬頭，這不正是他嗎？歐，他沒下車，他還在車上，七上八下的心才回到原位。暉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向前擠，不知後麵什麽人一推，毫無準備的暉撲向了前方，不偏不斜正好跌入他懷中。暉又驚又喜，心突突跳個不停，“我，我，我”連著三個我，暉心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麽。

 “ 沒事吧”，他邊說邊一把扶住了窘迫不堪的暉。

“嗯，沒事”暉機械地點頭應到。

  “還冷嗎”他又含情脈脈地問道。暉頓時心旌搖曳，搖了搖低下的頭。“我---”暉剛要說什麽。“這是你的吧？”“給”，暉看著他伸出的毛巾，遲疑地伸出手，慌亂中他們的手碰到了一起，暉頓覺一股暖流從手心流向全身，象觸電一般。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急忙把手抽了出來，匆匆擠向水房。

   車廂裏開始喧鬧起來，人們邊吃邊聊。“你們什麽係的？”“經管的”“ 生物係的”“化學係的”。他原來是化學係的，暉心裏暗暗想著。經過一番閑聊，暉知道他快下車了。

    隨著 火車哐哐地向前飛跑，暉心裏越來越煩躁，暗暗祈盼著火車慢些走吧，最好永遠都不要到站，永遠都不要停下來。“到C 市後，我先送你回家吧”，祥殷勤地說。“不用，我自己可以”暉委婉地拒絕了祥的好意。“那怎麽可以，你一個人帶這麼多行李還要擠車”。祥堅持著。“我爸會來接我的”暉一邊說一邊偷看對麵的他，他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繼續合眼休息。時間就在暉的無奈中快速飛逝。他快要下車了，他快要下車了，暉在心中想著，焦綠不安。

     夜幕無視暉的焦綠，還是悄悄降臨了，火車終於到了襄陽站。暉看著他轉身拿行李，向大家告別，暉還是不敢正視他一眼，強忍著心中的失落裝作不去理會他。襄陽，從此，深深地刻入了暉的腦海中，溶化在她的生命裏。

       暉呆坐在窗前，怔怔地看著窗外，看著他漸漸遠去，看著他消失在暮色蒼茫的人海中。他的出現就象平靜的湖水扔進了一顆石子，激起一圈圈漣漪，攪得暉的世界再也不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