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吃得津津有味,把烤白薯吃出了烤鴨的境界,最後還不忘舔舔手咂咂嘴,令誌君這個看見白薯恨不得就冒酸水的人甚是不可思議,誌君又監督暉喝了瓶酸奶才從包裏拿出幾本印製精美的書,說,咱們也得兩手抓,一手抓白薯一手抓文化,物質與精神雙管齊下。
幹嘛?暉警覺地看著誌君玩笑道,你不是會開多了開暈了,讓我也學習中央文件吧。
你學?你還不夠資格,你還是先學習怎麽當媽吧。
誌君把書攤在暉眼前,花花綠綠全是關於孕產婦和育兒方麵的書。
你沒事看看也可以消磨時間。
等誌君炒完菜吃完飯回到臥室,暉卻哭喪著臉悶悶不樂。
怎麽,哪裏又不舒服?
我不想死啊。暉半撒嬌半認真地嚷著把書遞給了誌君。
誌君接過書快速掃了眼,佯怒地把書扔到一邊,哄道,都是些聳人聽聞,故弄玄虛的狗屁文章,咱們按時檢查,注意保健,這些壬辰高血壓糖尿病不會找上我們的。
第二天,等誌君走了,暉還是忍不住看起了所謂的狗屁文章,看得膽戰心驚。原道生孩子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沒想到還隱藏著這麽多的危險,每個能來到這世上的都是過五關斬六將的幸運兒,好險,暉心有餘悸地摸摸小腹,寶寶來之不易,為什麽還會有棄嬰,比如自己。
兩個人的小家庭家務活本就不多,有鍾點工後基本就無事可幹,誌君也不用擔心回家晚了暉無飯可吃。
暉一個人在家裏躺了兩天感覺寂寞死了,自從阿荷來後家裏有了人氣,不僅家務有人幹,還有人聊天,暉感覺太劃算了,找個陪聊不也得花錢啊。剛開始暉問一句阿荷答一句,時間久了阿荷也會講些家裏的事,尤其講到孩子時阿荷不僅話多起來,連帶整個人都變得親近多了。
一個多月很快過去了,檢查一切正常,暉又可以上班了。暉一回來,大家的話題免不了會圍繞著生孩子養孩子,尤其剛生了孩子的,講得血淋淋的,嚇得暉心驚膽戰,掩耳不敢聽聽。
光陰如水,轉眼又是春暖花開,暉的肚子就像春日裏挑戰地皮的春芽不斷隆起,能穿的衣服越來越少,走路也不象以前健步如飛,倒像將軍一樣氣勢磅礴。
吃完飯,誌君照例陪著暉到樓下散步。暉摸著頂起的肚子又問誌君,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車軲轆問題已經討論過無數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誌君如果回答是女孩,暉就會撇撇嘴,不相信,你哥哥都生了兩個女孩,你肯定想要男孩,如果回答是男孩,暉就會像抓住狐狸尾巴似的,數落一頓說,這才是你的真心話,你骨子裏就是重男輕女。每次誌軍都要重複解釋,天下姓劉的多入海沙,也不缺咱家一個,女孩更好,像你,天天被美女環繞,顯得我這綠葉更珍貴了。暉又會白白眼,美死你。
有了以往的教訓,誌君決定不再上當。瞄著暉的肚子,笑道,咱家大事都是你做主,像這種人口大事可是家之根本,你做主,你生什麽我就喜歡什麽。把燙手山芋又扔給了暉。
暉微然一笑,算是滿意。這種問題本就是無答案,他怎麽答隻要自己不高興就都不對,但有時候明知無理還是想小做一下,秀美一挑壞笑著說,書上可說了,生男生女由男人決定,然後故意靠近誌君,媚惑地逼問,當初你怎麽決定的。
由於暉懷孕情況不穩定,誌君一直克製著自己的欲望,被暉這麽一挑逗,欲火攻心,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暉,眼裏噴著火壞壞地看著暉,一會兒回家告訴你。
暉本想逗逗誌君,不料卻讓誌君欲火上身,趕忙走到路邊的桃花下假裝賞花。
這個問題你也不用答了,明天就知曉了。暉低頭得意地聞著花。
誌君一時沒明白,怔怔地看著暉。通常醫院是不會告訴胎兒性別的,除非有人,好像暉不認識什麽人,自己也沒托人。
別那麽崇拜地看著我。暉心情看來的確很好,故意耍起了寶。
說你胖你就喘。誌君也被逗笑了,疾步走近暉道,要不要我安排一下,找人做個B超。
暉看了眼誌君,明白誌君的意思,心下有些不快,好像離開他自己什麽事都辦不了,這回偏不告訴他,於是淡淡地回道,不勞你大架,我已經安排好了,同事介紹的一個小護士,明天做。暉說得淡淡的卻頗有些火藥味。